“零···零···”
我猛的惊醒,看了看还在响着的闹钟,心里吁了口气,用手使劲的揉了揉头,碰到脸时,才发现虽说只是个梦,我却早已泪流满面。那个少年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曾经年少的轻狂,铸就了一生的悲剧,不,应该是现在的一败涂地。
我掐掉闹钟,走进卫生间照镜子时吓了一大跳:呵,一个梦能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瞬间觉得自己苍老了十岁。我晃了晃头用冷水冲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我顾不上吃早饭,随手将桌子上的半袋面包拿着就匆匆出门了。
到公交车站时,人不多,我看了看表才7:00,难怪车站只有稀稀疏疏的老伯老婶,估计是刚晨练完或者去赶早集的。我笑了笑,拿着半袋面包找了个位置慢慢的嚼着,这时一个刚晨练完从边上走过的大婶对边上的老伴说:“你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拼命,一大清早的赶公交早饭都来不及吃···”我望了望旁边,年轻人?好像这里不是大叔就是大婶就我一个是年轻人,我看到也有人不时的往我这边探头。呃~我不由得往领子里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一阵风吹过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得把面包装进了包里。
还好公交车来的比较快,我松了一口气,怎么就感觉我是做贼心虚呢!我郁闷的上了公交车,选择坐在了后面几排,我最怕乘车的时候人挤人,坐在前面,虽说是坐着但也免不了拥挤。
车开了好久,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多,随着乘客的涌上来,我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干净清秀的男孩身上,他背着双肩包,戴着耳机,这并不是让我一下子注意到他的原因,在这样一个繁杂的社会,不同元素的涌入,尤其是现在的青少年更为时尚,十七八岁的都打扮的很潮流,而他看着却是那样洁白的感觉,对,我只能用洁白来形容,细碎的短发穿着白色衬衫,一看就像个好孩子,还有一点就是他多么像我当年认识的沈致远,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也许是他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正对上我的眼,我顿时窘迫的低下了头。司机报了站点,我抓起身边的包,挤着下了车。我晃了晃头,今天是怎么了,又是梦见顾铭,又是想到了沈致远。沈致远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但想到顾铭,心里不由的发紧,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想着是该去看他了。
我捏了捏衣领,这天气说冷一下子就冷了,前几天还抱怨着温度不正常。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往公司走去。走到公司,迎面也有同事陆陆续续的走来打了招呼,刷了卡,搭着电梯来到了3楼企划部。公司不大,但每个部门分工明确,像我们企划部就是以企业的品牌、促销、广告为主要工作的部门,而我则负责广告这一块,帮助客户完成企业,产品等形象的包装。
“刘经理早。”刘经理在公司几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所以我还是很喜欢与和他相处的,他也是公司里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再加上也是他不断地提携我,对于他还是蛮尊敬的。
“哎,早,对了经霖,前几天客户部谈成了SG这一年的广告合同,这是个大客户,回头等他们把具体要求谈好后,我们得尽全力把这个客户服务好。”
“好。我会提前多准备些资料。”我应着点了点头。
SG是个大型企业,他们把下一年的整块广告宣传都交给了我们公司,这让我有点意外,且不说他们公司内部有专业的广告创作团队,就算要策划,估计外头想抢到这笔单子的广告公司也不计其数,不知媛媛使得什么手段竟把他拉到手了,这个案子可有的忙活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必须把SG这个大客户服务好,他们也订了时间看方案,时间紧迫,我们要全力奋战。
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走到窗边,夜色已覆盖这座城市,高楼边也都星星点点的亮起了灯。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伴随着鸣笛声打破了这寂夜的宁静,想着偌大的城市有多少人不断地在奔波,是啊,无论一路的风景多美好,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程。白天的辛苦也许到家看见妻子正在准备晚饭时的身影或者女儿的一声轻唤“爸爸~”便拥入怀中,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的;却也有一些漂泊在外的游子,亲人,是不是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光,也不禁点上一支烟静静的陷入沉思。
手机铃声把我打断了我的思绪:“喂,妈~”
“我说你这死丫头,多久没回家了,就算工作再忙,也得记得回家吃顿饭呀。还有,天转凉了,记得多穿点衣服···”
“刚还念叨着,电话接通了怎么听着这话就这么难受呢,也不好好说···”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爸爸的声音。
我笑了笑:“好啦,妈,我知道了,这几天不加班么,公司接了一个大客户,都忙着,过几天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家看您。”
“你们老板···”
“行了,妈,乖了,不闹不闹。”不知什么时候起妈妈没有了儿时对我的管束现在却要我时不时的哄着她。我笑了两声:“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回头周末陪你逛街去。”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想着时间不早了,于是我拿起包搭上电梯,看着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我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尖尖的下巴,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再也不似从前。
下了电梯走出公司,这公司没其他好处就地理位置挺好的,交通方便。
我坐上出租车:“师傅,**陵园。”
听到我这么说时,我看见那司机顿了顿,干干的笑了两声。
这么晚去陵园别人不知道的就以为不是脑子不正常就是脑子进水了,我也懒得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我都是晚上去的,我想她应该不想看到我吧,毕竟是因为我,顾铭才···心里又一阵痛,也许这个噩梦会跟着我一辈子,直到我在下面见到他,笑着抱着他说我来陪你了。
下了车,一阵风吹过,吹着我头皮发麻,这时候附近卖花的小摊贩早就收摊了,司机也是我刚下车就“嗖”的一声开走了。
因为四周都没人,我看了看陵园路口的传达室,那爷爷在看电视,应该留意不到这,我找了一个监控拍不到的暗角翻了进去。借着月光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顾铭的墓。
又一阵风吹过,不知怎的,我的脚步不自觉得放慢放轻,怕惊扰他长眠似得。顾铭你知道我来看你了吗?我靠着墓坐了下来,摸着那凉凉的墓碑:“你冷吗?我仍然记得你走的时候穿的很少,你说你不冷,你说你不冷的,可是为什么我怎么抱你,你掌心的温度还是一点点的消失在我手中···你放心,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你不在的这几年,我一直努力的生活着,一直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