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仪一脸冰冷!
这满城传开的事,不亚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自己的未婚妻,陈家的大小姐,抱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策马飞奔,直接带入了将军府!
满城皆知!
他坐在城外马道旁的风亭,仿若走过的人,跑过的马,飞过的鸟儿都在嘲弄着自己!
就连那云霞,似乎也在嘲笑!
“或许,只是救人心切吧?”
墨烨安慰道,可效果适得其反,白风仪哼了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救人?
城西就没有大夫?为何要带回将军府?
而且,为什么,还是那个人?!
“那男的是谁?”
墨烨与白风仪从小相识,他清楚白风仪不至于因为些流言蜚语而如此作态。
“一个乡下来的小子!叫牧宇!”
白风仪眯着眼,透出的眼神有些冷厉得吓人,虽然声音很平淡,却总有一些恨意在其中。
“牧宇?”
墨烨想了想,询问道,“那个在翰林院打了赵开阳的家伙?”
白风仪没有答话,也算默认。
墨烨笑了笑,道:“那小子可是很有趣,这么多年来,翰林院还是第一次主考官被人在考场上打了,有趣有趣!”
白风仪白了他一眼!
墨烨试探问道:“那小子跟陈丫头有关系?”
“不知道!”
白风仪喝道,他有些不耐烦了,自己烦着呢,这家伙到底是来安慰自己的还是来八卦的?
“我倒是知道一些那小子些来历。”
墨烨双手背后,微仰着头,嘚瑟得很!
白风仪不屑地扭开了头,看都不看他!
墨烨斜着眼瞥着白风仪,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没趣,摆足的架势也瘫了下来,呼了口气,问道:“你就不稀奇么?”
白风仪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好奇?”
墨烨奇怪,“你不是因为他才这样心烦的么?”
白风仪板着脸,认真地纠正道:“这是两码事,他是令我不爽,但与我有没有兴趣去知道他的来历,是两码事!”
他的意思,墨烨也明白!
来历?再如何的来历能比得过白家?那为何要去探知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墨烨摊了摊手,不服道:“你们白家的人都这样自傲么?算了,你爱听不听,我憋着难受,他师傅叫孟悔。”
“孟悔?”
白风仪皱了皱眉,“生死剑孟悔?十年前突然出现,一剑逼退天妖的孟悔?”
墨烨回道:“除了他还能有另一个孟悔?我们家接了一单委托,就是查这小子的,不会有错,这小子的师傅就是孟悔。”
白风仪沉默了,孟悔虽强但也不至于让他惧场,但,既然牧宇是他的徒弟,那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可自己看他就是一个连凝元境都没有的废物!
难道他的境界比自己高?
不可能!
他有绝对的自信!
他们这一代,他还在元境,就不可能有人突破元境!
除非那个人死而复活!
可,难道他真的是个凝元境都没有的废物?师承孟悔,学成下山,未及凝元境?
好像,也不大可能!
他想起了观星楼上陈紫函对牧宇的反应,突然有了个离谱的念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既然查过他,那你觉得他与我们白家那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墨烨愣了愣,他没想到白风仪竟是怀疑这个,当年的葬礼,他们可都在场!
不过他还是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有关系的,这两个人的命理,就如同太阳与月亮,一个极阳一个极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白风仪追问,“你说这个叫牧宇的家伙是极阴之体?”
墨烨回道:“天阴绝脉,算不算极阴之体?”
“天阴绝脉?”
白风仪嗤笑,“果真是个废物,孟悔居然收一个天阴绝脉的做徒弟?”
可知道这个,心里更不舒服了!
凭什么一个废物,让自己连续憋火了这么多天!
墨烨可算知道这是越说越糟了,只得干笑几声,强硬地换了话题,“幻音境你们白家准备让谁去?应该不是你吧?”
白风仪道:“族里是想让白翎去,不过平天王不许,现在还没确定,最后应该是白砚那小子去。”
墨烨苦着脸说道:“我们族里好像打算让我去!”
“你?”
白风仪不大相信,“墨家的少主也去幻音境冒险?就算是有大造化也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吧?”
墨烨耸了耸肩,好生无奈,“太祖爷的意思,谁敢忤逆?”
白风仪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那就祝你平安无事咯!”
墨烨白了他一眼!
突然,他脸色一凛,厉风袭来,他侧身躲开,只见身后的石头直接炸个粉碎!
“南宫兄,风雷珠可不是这样丢着玩的!”
他皱了皱眉,不满道,“我可不是白风仪这变态,要一不小心没躲开,我这小命可就没了!”
“墨家少主还真能开玩笑!”
风亭走进来一个男子,名南宫翊,他面骨嶙峋,瘦得有些吓人,双眼阴冷狠厉,笑声桀桀,“不过你若是真的没躲开,那就是太好了,要能废了墨家少主,我家老头少说也得送我几个丹奴玩玩!”
他转头看向白风仪,然后怪笑道:“听说你那未婚妻昨日抱着一个男子满城跑啊!那亲密得......”
白风仪眼光冷光一闪,下一瞬,南宫翊猛地撞在了亭柱上,脖子被白风仪掐住,满脸憋红!
“生气啊!”
他快喘不过气,却是咧着嘴,讥讽道,“那杀了我啊!我想啊,你那未婚妻的手你估计都没摸过,不过那香润满怀,倒是给别人占了先了了,桀桀!想想那场景......”
“住口!”
白风仪冷冷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呦呦呦,那就动手啊!”
南宫翊耸了耸肩,咧大着嘴笑,他本是要进城的,可看到风亭白风仪在,特意绕道过来笑话一番!
游龙榜第一?
那又如何?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看不住!
他可还记得当年那一脚之恨!
杀自己?
南宫家主毒王是他爹,南宫世家可是南疆第一大家族!
“如你所愿!”
白风仪腰间的凤鸣剑铿锵出鞘,风亭中,秋风里,像是燃起了不灭焰火,红彤漫天,凤舞九霄!
他松开了手,静静地看着南宫翊!
南宫翊脸色巨变,他能感受到那毫不保留的杀气!
他身子使劲的挣扎,却是动弹不得!
就如同凤主亲临!
那威压,他毫无办法抵抗!
南宫翊怕了!
“你敢杀我!我爹可是毒王!”
他尖声叫唤,“你要敢动我一下,白家保不了你,平天王也救不了你!”
面对他的威胁,白风仪毫不在乎,毒王的称号可以吓倒很多人,但不代表包括他白风仪!
“你自己求我杀你,虽然要求很奇怪,但我满足你,南宫家主应该会谅解的!”
他一脸冰冷,转身之间,凤鸣嘹亮!
南宫翊眼前火凤张翼,飞掠而来,他惊恐得面部都扭曲,但使劲浑身解数却无法抗拒!
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可他不明白为何嘲讽一次白风仪就会招来杀生之祸!
白风仪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可,谁让他遇上一个连续几天憋着火气的白风仪呢?
墨烨可没打算拦着,他可不想惹忿气燃烧的白风仪!
他退开了好几步,免得殃及池鱼!
轰!
那一瞬火光直上云霄,这秋阳也显得暗淡!
墨烨在旁边也受不了,挡住了双眼!
可这热度,似乎烘干了天地!
凤鸣声歇,漫天的火光凝汇,而后破裂!
巨大的压迫,墨烨连退了好几步!
一杆巨幡张了开来!
这是南宫家的魂幡,是他们招牌的防御法宝!
可下一瞬,便撕裂粉碎!
轰!
风亭无辜地崩塌!
由外而内,崩塌沉粉碎!
传出一声南宫翊惨厉的哭喊!
但,须弥,一切又归于平静!
一堆砾石,仿若风亭不曾存在过,南宫翊也不曾存在过!
可白风仪看着废墟,却双眼微缩!
风动了!
砾石滚落,里面的人露了出来,南宫翊摔倒在地上,他衣裳残破,全身都有烈火灼烧的伤痕,但他还活着!
南宫翊挣扎了几下也没坐起来,他看着白风仪,惊恐之中也有恶狠!
他看都不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和尚,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你打算跟我作对?”
白风仪盯着眼前的和尚,语气有些不善!
这和尚来自佛宗,佛宗行走僧净念,他的右手掌正抵着白风仪的凤鸣剑,手臂僧袍寸寸碎裂,倒是没有受伤。
他摇了摇头,道:“我无意与公子作对,只是他虽有错,但错不至死,贫僧不能见死不救。”
白风仪哼了一声,收回了剑,他清楚净念的意思,刚才那一剑,净念虽然救了南宫翊,但并没有帮他挡下所有伤害,凤鸣剑的剑气几乎贯穿了南宫翊的全身!
他的怒火本就不是冲着南宫翊,既然净念插手,那便卖他个面子又何妨?
“一个接一个的!”
墨烨看到净念很是意外,佛宗远在天竺国,虽然净念是佛宗的行走僧,但出现在这里也不正常,“你来天启作甚?”
净念笑了笑,“你为何而来,我便为何而来。”
他看了看地上的南宫翊,“我想,他也不会例外!”
墨烨好奇,问道:“你们当和尚的也好声乐?”
净念回道:“龙吟九霄,一曲天籁,神人同醉,我只是来见识见识!”
南宫翊吞下一颗丹药,已经恢复了很多,他恶狠狠地剐了白风仪一眼,摇摇摆摆,但也是站了起来,他冷哼一声,嘲笑道:“秋夜雅集可不是给你来念经的,一个和尚瞎搀和什么?”
墨烨皱了皱眉,他知南宫翊此人乖张暴戾,却没想净念这才救过他,旋即就没了恩情!
白风仪不由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所以说,有些人,还是让他死了比较好!”
他就这么一句,看都没看南宫翊,但南宫翊还是下意识地退缩了半步!
净念笑容依旧,并不在意,“南宫公子说得也在理,不过,贫僧只是来看看,苑主相邀,也不敢推却。”
碧华池是在万卷书苑之中,他口中的苑主自然是万卷书苑的苑主方梦寻。
南宫翊眼色冷光一闪,他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由苑主亲自邀请,净念的这一句,在他听来如嶙骨刺耳,净念表面看着和善,暗里却是拿话来讽刺自己!
他朝净念唾了一口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净念一脸蒙楞!
墨烨则在一旁大笑,笑得捧腹!
白风仪拍了拍净念的肩膀,也忍不住笑了,道:“他觉得你在笑话他!”
净念更蒙了,皱了皱眉头道:“贫僧绝无此意!”
墨烨也说道:“你们佛宗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心有佛念,则众生皆佛,心若藏垢,则风雨流秽!”
净念眉心皱得更紧了,然后说道:“佛偈没有这后半句!”
墨烨愣了愣,无语道:“这是重点么?”
净念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