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瘫坐在沙发上,深深的陷在沙发中,仿佛就像是刚刚死去了一样。头上的思想现实设备闪着正常运转的绿灯。那天跟萧晓在医院的停车场分别后,清晨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用思想现实设备做梦。这些梦都是清晨曾经从自己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并保存的,这些记忆中包含的一条消息是清晨深藏的,不能被发现的记忆,由于记忆抽离的后果是本人除了知道曾经存储过记忆,至于存储抽离的是什么事情就相当于没有在本人的大脑中存在过一样,一点点的不记得,也找不回来,唯一的办法能够找到记忆,就是拿回存储的记忆,然后通过思想现实设备在脑中播放。整个过程就像是第一次的亲身经历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件。
从李博士的死前嘱托,到存储记忆中的一年后清晨跟随聂部长前往沙漠,清晨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回的重要信息,清晨知道,这些存储的记忆都已经被公司的人检查过了,所以自己藏起来的记忆信息一定是某些非常隐晦暗示的动作或者话语,因为在自己正常的记忆中,清晨知道自己设计了一套复杂的暗语,来逃过记忆检查员的视线。
由于检查记忆一直是脑部扫描技术进步以后出现的最富有争议的项目,毕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记忆扫描出来,然后被陌生人检查。所以这项技术一直都是一些国家特殊机关,公司在高度监管的流程下才可以对一部分员工使用的,或者就是在犯罪调查上使用,当然也是情况极其特殊或者情节极端恶劣的情况下。
为了在扫描过程中避开私人隐私记忆,S公司设计了一套程序,首先,所有的S公司的机密文件信息的文字部分都被标记隐藏代码6。机密文件的中包含的文字的拼音,笔画,偏旁部首,多重意义,多音字和所有已知语言的字母都被标记为1,词组则被标记为2,句子被标记为3。在扫描过程中,扫描仪器只允许搜索出现被标记1的文字信息,为2的词组信息和3的句子信息,一旦发现扫描的文字信息相加出现6,仪器就会申请抽离相关的声音,视觉和动作记忆,抽离执行是在得到本人的查看和同意后才会进行,整个扫描过程被扫描人有权利随时自行终止扫描,或者抽离过程。一切终止或分歧行为的出现将会由政府组织的人民记忆仲裁协会进行审查仲裁,记忆保护法规定,仲裁员必须保密所有当事人的记忆信息。最终的仲裁结果会决定是否继续进行抽离。仲裁员也被植入了仲裁时绝对公平的人格。
清晨浏览着自己记忆的列表,就像是一些视频的集锦一样。清晨得到的记忆封存条是通过脑中个人独有的自我意识解锁的,在扫描技术发展后,人类发现了跟指纹类似的个人不同,不会重复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只存在于正常且清醒的思维时刻,也就就是说用这种意识来当锁,回事绝对的安全,只有在本人出于正常且想要打开时才会打开。并且封存时的记忆条内存大小,按规定必须是和储存的记忆的字符数量大小一样,也就是定制的一样大小。这是为了在归还可归还记忆条时,本人用来检测是否记忆被偷取,如果大小有出入那就证明记忆条被动过手脚。
清晨选择浸入第十号记忆池。
“喂,喂。”聂部长摇晃着清晨的胳膊,“怎么还睡着了你?腾个地,我要出去上厕所。快点啊,还愣什么。”
“哦,好。”清晨反应了几秒后,起身让开了位子。
“别睡了,一会就要到了,清醒点,别睡眼惺忪的见当地管理员。听见了没。”聂部长边往外走边说。
“嗯,好。”清晨嘴上答应着,心里已经在咬牙切齿了。看着部长进入卫生间后,清晨从上衣内兜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盒子里面是十二个分开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分别装着3颗白色的药丸。清晨小心地拿出其中的三颗,用水服下。这是清晨从萧明那里拿到的三种不同的抗抑郁药物。这种药物会极大影响人在睡眠时的REM睡眠阶段,又称快速动眼期,药物会阻止清晨在睡眠时进入这个阶段。清晨知道,这次的新疆之旅会得到来自李琪博士的信息,但是为了避开公司的定期的记忆抽离扫描,清晨只能让自己尽可能的把信息重现在自己的梦里,公司的扫描对梦境是盲区。都说梦境是平日时间的重新组合和重现,而REM睡眠阶段会大大提高人对程序记忆,空间记忆和情绪记忆的能力,而吃药剥夺一段日子的REM睡眠会导致停药会大脑增加REM睡眠的时长和反弹,清晨只能赌一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停药后的那个梦里。
到了新疆,聂部长在和当地的管理员接行了简单的交接后,就立刻带着清晨去往工作地点,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极端城。
“我们赶紧出发,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聂部长抱怨道。
“您是不知道啊,待会进去还要鬼呢。”管理员附和道。
“部长,恕我无知,我们去统计什么呢?”清晨问道。
“统计穷人,那些被公司接济过的人,都是公司低价或者免费提供植入的人。负责擦屁股总是我,工资还不见涨。”
“擦屁股?”
“可不嘛,帮一堆废人植入,间接的帮他们找了工作,然后有事没事就做点小实验在这些废人身上,数据还得我统计,善后也得我来报。你接我的班,我就没啥不能说的了,况且记忆也得被拿走。公司上层就没把这些极端城的人当人看待。”聂部长摇摇头说道。
“所以你说是废人?”
“那还能是什么,大脑被人家玩来玩去,想做事研究做实验。”
“怎么做试验,为什么要用这些人呢?”清晨一肚子的疑惑,听了部长突然的吐露更是一头雾水。
“这次出差就让你知道了,是不是啊管理员?”聂部长拍拍旁边的管理员。
“是是是,你会知道的。”
清晨看着两人互相会意的微笑,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聂部长说的事情只是工作就可以知道,那李琪博士留下的信息就是影藏在公司高层内部的极其机密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李琪博士会选上自己来拿走她留下的信息呢?最重要的是李琪博士的突然去世让人不能不起疑。这些原因清晨都不得而知,清晨能做的只能是希望车子开得更快些,早点到极端城,早点揭开这些黑暗。
“管理员先生,您贵姓啊?”清晨问道。
“啊?我姓管啊。你真逗。”管理员回头瞥了清晨一眼。
“姓管,名理员?”清晨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不然呢。”
“没事了,谢谢您。”是我听错了吗,清晨心里想着,看着一旁神情自然的聂部长,清晨确定了管理员并没有开玩笑,他就叫管理员。
“您的名字还真是特别啊。”清晨试探的问着,想看看部长的反应。
“你对我的名字感兴趣啊。聂部长,你的这个跟班真奇怪啊。”
“他就是奇怪。”聂部长目视前方的说道。“他的名字怎么了,你总是问。”
“只是很稀奇而已,我并没有、、、”
“礼貌吗,你也这么大了。”聂部长刻意的打断了清晨。“追问个什么劲,别好奇了,你在飞机上不是困了吗,接着睡啊。”
清晨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聂部长在避讳着管理员什么,但是一定是有,一定是避讳着些什么。聂部长在这个管理员面前明显的比在机场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收敛了许多,但是如果按照级别的话,聂部长理应比这位奇怪的管理员大才对。
清晨试着让自己的脑袋放空,或许跟着事情自由的发展会比一味地追问知道的更多。清晨拿出小铁盒,从里面小心地拿出三粒,准备吃掉。
“抑郁症啊。”聂部长问道。
清晨吓了一跳,“是,是啊。”药丸差点从手中滑落。
“紧张什么啊,抑郁症有什么的,我也得过,不是你还吃什么药啊,去植入课洗一下不就好了。”当时对于脑部疾病的植入手术治疗,民间称之为洗。
“最近工作太忙了,先吃药控制控制。”清晨回答道。
“回头我介绍你医生,不用谢。”
“谢谢。”清晨赶紧服下药丸,放松身体,尽可能的让自己入睡。清晨知道自己要想逃过公司的记忆抽离扫描,能做的就只能是睡觉然后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