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来近,很快,黄权他们就走到了门前,从黄娟身边经过后,直接上楼了,芬菊在走上楼梯时突然回头看着黄娟问道:“娟,幺爸,上午下来过了没有?”黄娟转头看着芬菊,紧张的说道:“来,来过,然后马上就走了。”芬菊没有再问,她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
此时楼上又想起了电视机的声音和他们的说话声,但突然电视机的声音又停了,接着黄权大声的在楼上说道:“你看嘛,这个学期又是几大百,你要继续这样不认真,下学期就不要读了。”黄权的语气里带着严厉的警告,小军没有说话,接着芬菊又说道:“爸爸跟你说的,听懂了没有?”这时才听见小军弱弱的声音回答道:“听见了。”这样看来小军上学期的成绩肯定不理想。
黄娟突然感觉黄权的这番话和年前小军没有拿到成绩单时的语调一样,他也用这样严厉警告的语气说过:“要是成绩考得不好,你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可是后来就不了了之,黄娟一度以为小军的成绩应该不差,当时还在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认真学习,成绩好,爸爸肯定也会像喜欢哥哥一样的喜欢自己。”
但眼下小军的成绩根本不理想,为什么黄权年前得知成绩分的时候,并没有惩罚小军?
正想着认真,芬菊却从楼上下来了,她叫上黄娟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趁着这个时候,黄娟抬起头看着芬菊问道:“妈妈,我什么时候去报名?”她的眼神里尽满满的期待。
芬菊看了黄娟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把洗干净的米倒进锅里,芬菊的这种态度让黄娟觉得心慌,她不敢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芬菊,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明天直接去学校上课,学费我晚点送到你张老师家里。”芬菊低着头在洗菜,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黄娟当时兴奋的快跳起来,但她却要压抑着自己心底的那份开心,轻轻的回答道:“好。”脸上却有难以掩饰的笑容。
此时此刻,黄娟已经开始幻想着学校里的情形,“同桌余峰,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和他同桌了,虽然他总是爱折腾,但是他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那个调皮王,李浩,每天放学时衣服最脏就是他了,最讨厌就是他,而且他还总是爱欺负杨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杨筱和他有仇似的,真搞不懂他,对了,还有张老师,她真的是好好,比妈妈还好,虽然偶尔会凶巴巴的说话,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别加柴了。”听见声音,黄娟猛然抬起头来,看见芬菊正在把锅里炒好的菜添进盘子里,于是她连忙把灶里面的柴抽出来,插进灰土里,熄灭了火。
接着黄娟洗了洗手,然后就和芬菊一起把饭菜端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气氛特别的压抑,好像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黄娟端着碗,扒了一口饭,然后偷偷的瞄了一下他们的表情,黄权拉长着一张脸,只是一个劲的埋头吃饭,小军表情紧张,不时的偷看下黄权,芬菊也一副压力很大的样子。
好像只有黄娟一个人心情很好,她快速的吃完饭,就退到了一旁,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中站着,黄娟感觉时间过得好慢,自己等了好久芬菊和黄权他们才吃完了饭,于是黄娟又走过去收拾了碗筷拿去厨房清洗,忙完这些后,她就站在了门前。
中午的阳光强烈,照得人睁不开眼,黄娟走进了屋里,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那片菜园,那些腐烂的树叶被太阳晒干后,露出了一丝白,“呃,菜苗呢?”黄娟惊讶的发现,早上看见的那几颗菜苗不见了,于是她走到门外,抬头看了看阳台上,确定没有人走出来,才大步的走到菜园旁边,这才发现那几颗菜苗已经枯萎了,奄奄一息的坍塌在土地上,黄娟弯腰把菜苗捡起来,然后快速的回到屋里。
接着将手摊开,看着手心里的那嫩绿色的菜苗此时已经枯萎了,感觉有些心疼,心想着“怎么会这样?”
原本她只是担心那些腐烂的树叶会把菜苗压着,所以才去把树叶拿掉的,不明白这个季节的菜苗生命力还不是很顽强,早晚太冷,白天又热,不知道菜苗在树叶底下成活的几率才大。
惋惜了一番后,黄娟将手里的菜苗扔到了屋外,她这动作恰巧被已经走到面前的黄国看见,于是黄国看着黄娟扔掉东西的地方扫视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你把什么东西扔了?”黄娟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我的指甲破了,扯下来扔掉了。”黄国一脸不相信的相信的样子,但他又确实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也只好转身慢慢的往楼上走去,边走边朝着楼上喊道:“二哥,二哥。”
楼上黄权和芬菊一起回答道:“你上来嘛。”接着小军从楼上下来了,他和黄国插肩而过时,笑着叫了声:“幺爸。”然后就直接往四合院里走了。
黄娟看着小军走出去的背影,哈爱没有回过神,芬菊突然站在楼道口看着黄娟说道:“娟,你也去院子里玩吧。”说完她又进去了。
这突然的幸福,促使黄娟赶忙把楼下的门拉上,然后蹦蹦跳跳的就去了四合院。
芬菊让黄娟出去玩,其实是想支开黄娟,怕她听见他们和黄国的谈话,毕竟借钱的事,说出去也是一件掉面子的事情。
黄娟兴高采烈的到了院子里,先去找了唐娟,然后她们又一起去找了张琴,在张琴家门前时,张琴的妈妈好奇的问了黄娟:“你妈妈带你去报名没有?明天正式上课了。”黄娟连忙高兴的回答道:“我妈妈说,叫我明天去学校上课就可以了,学费她晚点送去张老师家,让她拿去学校交。”说完就拉着张琴走了出去。
三个人手拉手去了院子后面的那座沙丘上玩,她们走到黄果树下时,却发现绑在树上的秋千已经断了,三个人失望的相互看了看,接着唐娟说道,:“坐不了秋千,那我们玩家家酒吧。”黄娟和张琴连忙点头说:“好,好。”话说完三个人就行动起来。
这一次换唐娟当老师了,她先在地上找了一根细细的树枝,然后用小石子假装在黄果树上画了几笔,黄娟和张琴二人就地而坐,双手放在背后,认真的看着唐娟用树枝指着地方,跟着唐娟一起读道:“上,上,下,下,中,中。”三个人配合得就像在教室里上课一样有默契,但读完那三个字后,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正笑着,黄娟突然感觉后背一阵疼痛,回头就看见小东手里拿着弹弓,可想而知那疼痛是怎么回事了,黄娟当即大声的吼道:“你干嘛啊,打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惹你。”小东一脸坏笑的看着黄娟说道:“打的就是你。”
黄娟看着小东,半天说不出来话,那一副无奈的样子,让黄娟感觉无言以对,只能怒眼看着他。
而唐娟和张琴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俩个人赶紧往回家的方向走了,黄娟也想跟着她们一起回去,却被小东强行拉住,推倒在地上,然后他又打了黄娟一弹弓,黄娟情急之下连忙抓了一把沙撒向小东的脸上,然后快速的起身,想追上已经走远的唐娟和张琴。
但就在黄娟奋力的奔跑中,小军出现了,黄娟更是吓得飞快的往小军的反方向跑去,但最后还是被他们俩给抓住了,小军拿着他手里的弹弓用力的抽打着黄娟的后背,小东者在一旁邪恶的笑着,嘴里不停的说着:“你跑啊,跑啊……刚刚不是很神器的吗?”黄娟此时满脸泪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别打了……”她已经不敢再跟小东和小军去争论为什么,只能哭喊着求饶。
小军突然停止了抽打,然后恶狠狠的看着黄娟说道:“你最好不要去告状。”说完就和小东飞快的跑了,黄娟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停止了哭泣的声音,她快速的爬起来,往家里走去,决定回去告诉芬菊。
就在她刚刚迈出脚时,突然丽芳从沙丘下面喊道:“娟,你哥哥他们呢?刚刚唐娟和张琴回来说,小东打你了?”黄娟没有说话,她带着满脸的恨意走向丽芳。而丽芳也继续往黄娟身边走来,俩人走到一起后,黄娟立刻像发疯似的大声吼道:“他们为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为什么,为什么……”丽芳一直想插话问问什么情况,但看见黄娟这样激动的情绪,感觉也问不清楚什么。
黄娟大声喊了好久,最后嗓子都喊不出来了,只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丽芳见状连忙背起黄娟往四合院里走去。
到家后,黄娟已经在丽芳背上睡着了,丽芳直接就把黄娟背到了奶奶房间,脱掉了鞋子和外衣,把她推进了被窝里,盖好被子丽芳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