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与女儿团圆的第二天起,渐渐地,随着时间的过去,某一天,谷氏夫妇忽然发现他们什么事也没得做,两个字来形容:很闲!
话说那天早上首先是梅萍被在门口等着的凤轩吓了一跳,问他做什么,他端起手中的木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等娘子起床,帮她洗脸。”
哈?给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外孙盖好被子,随后从旁屋出来的谷良丞听见凤轩的那句话后当即呆住。
“爹娘,你们的洗脸水小婿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里!”顺便里面的药水也放好了,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两人顺着他脑袋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凤箫和宫簧各自端着一盆水,等在那里。夫妻俩马上不好意思,赶忙跑过去,让两人把盆放下,认为人家是客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凤箫推说他们没事做,心想在凤翠带人来之前,凡事利落着点,免得伺候不周,被自家主子一掌打飞或是头上顶只公鸡之类的可笑东西。
夫妻俩洗完脸,新奇地看着他们的女婿硬帮着也起来的女儿洗脸,嗯,这个女婿不错!对若雨蛮好的样子!刚这么想,就见那位不错的女婿抱着他们的女儿高兴地亲两口,额头瞬间刷下黑线条的夫妻俩同时在心中收回前言,这个女婿伤风败俗,视礼教为无物,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就那样,唉,有待教育!
当三人洗漱完后,硬被凤轩拉去用早膳,而事实证明,他们有待管教的女婿总能让人感到吃惊意外,显然,女儿的神情也是这样说明的。
谷家三人微张口,目瞪着满桌的各类精致小菜,异口同声地再问一遍:“谁做的?”
“我啊!”凤轩睁着大眼睛,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会做饭!?”不敢置信的谷若雨问道。
“娘子,为夫的当然会做饭了!男人做饭很奇怪吗?”那些有名的厨子不都是男人?
不奇怪,三人摇头,随即又打量了一下他,心想,但如果长成他这样的绝色,笑容呆憨,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般的人会做饭,那就太奇怪了!
不管三人怎么想,凤轩张罗着让三人坐下开动。觉得一桌子的菜色丰富诱人,谷家三人各自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娘子,你来尝尝这个,为夫的以前只做给妹子吃,其他人可没这个荣幸尝到为夫的手艺!”凤轩开心地给他的亲亲娘子夹菜,顺便告知能让他凤轩亲自下厨的人不多,以前只有唯一,现在也就五个人而已。
此话一出,谷家三人夹菜的动作顿时停下,迄今为止只有他妹妹一人尝过?不会是在自己兄长的淫威下被迫的吧!?三人不约而同地猜想这一桌子的菜可能中看不中吃。
谷氏夫妇悄悄地把筷子放下,不敢先吃,而被凤轩那双大大的眼睛期盼地注视着的谷若雨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嗯!好吃!原本慢的动作变快,再来一筷子,谷若雨边吃边对凤轩笑笑,并且点点头,表示很喜欢。
“好吃吧!?”凤轩得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嗯,嗯!”嘴里塞满食物,谷若雨点头同意。
女儿尝过,貌似还不错,谷氏夫妇这才放心地拿起筷子吃早饭。当尝了第一口后,两人便再不停顿地吃了起来,心道:好手艺!看来女儿找了个能入得厨房的女婿!
能做饭给自己心爱的人吃,是件极其愉快幸福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凤轩那张向来带笑的脸此时笑得更为夸张。面对着一张灿烂笑脸,谷家三人这一顿饭是吃着美味佳肴,胃口大开,看着绝色美男,赏心悦目!嗯,有此女婿(夫君),不错也!
然而,从这顿意外早饭的这天开始,那意外之事就没停过。
先是当日上午时分,前院的那些小贩来说他们在西鲁镇的集市那里有了正规的摊位,所有的人感谢完他们曾经的相助,就全跑了,这前院瞬间变得空空如也,连个物品的残渣都没留下。
能有正规摊位,谷氏夫妇当然替他们高兴,毕竟在正常的集市那里人多,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所以两人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次日一天之内,这后院收留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中还能干得动活的人都忽然间找到了适合他们的活做,而那些老幼病残的乞丐们也竟然冒出了多年不见的亲人,将他们领了回去。霎时间,后院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人只有此次和女儿女婿一起来的那九人,以及当天新收留的一群据说差点被当成奴隶买到他国的人。
谷良丞曾带着女婿和那九人到他开的铺子里去转一圈,想说看他们能做什么,结果,铺子里的事情不知怎么被女婿弄得全部让九人接了手,而他和女婿清闲地每天只需到铺子里逛一圈就可以了。
再然后,这生活是一日三餐有女婿在做,不准他们插手,宅子里的大小活都被那群新收留的人揽了下来,尤其是那个叫小翠的女孩,一见他们一家三口有人在干活,就大惊小怪地叫唤着不让做,甚至连哭招都出,好像他们一干活,就断了她的生路似的,吓得谷家三人只能闲闲地在一旁晾凉,傻愣地看着她指挥众人干这干那的,连带着把神秘主人又派人送来的物品新衣全部用在了他们一家身上,不穿还不行,那小翠是理由多多,眼泪汪汪,总之,他们拗不过她,对她没辙。
就这样,在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谷氏夫妇发现他们过着养尊处优般的生活,大部分时间只能无聊地扳着自个的手指头数数以及就像此刻这样,在院中坐着看小外孙练功。
看着看着,两人就觉得他们的小外孙很可怜,烈日炎炎下,才三岁的小娃儿已经蹲了很长时间的马步了,而他的爹亲还不让他结束。
“轩儿,差不多了吧,亮儿还那么小,应该很累了!”一如这些日子以来的那样,做姥爷的心疼小外孙。
“爹,让他再练会儿,男孩子,怕什么累!”凤轩不同意,自己两岁的时候,娘亲和外公就让自己开始蹲马步,背口诀了,这儿子都三岁了,晚了一年,总不能像他姑姑舞儿那样四岁才开始练吧!
“虽说是男孩子,也才三岁而已,你看看他都晒黑了!”舍不得小外孙受累的姥姥说话了。
“有吗?”凤轩打量完儿子,觉着没有,笑嘻嘻地转头看着梅萍,用手中的扇子指着自己的脸说,“娘,他像我,晒不黑!”说完,他又转回去看儿子,手中合着的扇子朝着小谷亮的背轻敲两下,“背挺直!瞧瞧看你箫叔叔是怎么做的!”
小娃儿听爹的话把姿势做准,然后慢慢地转头看向一旁和他一起蹲马步的凤箫。
呜,他好可怜,就因为少宗主爱黏他,所以被主上派着给少宗主做示范,天天跟着重温儿时蹲马步的噩梦,凤箫对上小谷亮圆圆的眼睛时,心里哀呜道。
对于自小外孙练武起就一直在一旁,再也没去铺子里的凤箫,谷氏夫妇有疑惑,但也从没说过。两人不好多在凤轩教导儿子的问题上参与,怕小外孙被他们做姥姥,姥爷的宠坏,所以谷良丞和梅萍见凤轩没有结束的意思,只好不再发表意见。两人心中因对凤轩时不时散发出来的尊贵气息而再次怀疑一下他的身份,不过想到他的一些行为实在不像,便又打消怀疑,嘀咕着女婿穿上锦衣华服,更像有来头的人了,当然,他们自己也是,这些日子被小翠那些人老太爷和老夫人地叫着,还真感觉回到了南陵那个富贵之时,唉,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轩,我们一起去逛集市好不好?”做娘的比谁都心疼自己的儿子,这蹲马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怕小谷亮吃不消,谷若雨决定转移夫君的注意力。
“好啊!”果然,凤轩是见娘子忘儿子,立刻走向一旁的亲亲娘子,“不过,娘子答应戴着面纱,为夫的才去。”凤轩不忘加上条件。
“可以。”谷若雨无奈,自从前几天她的脸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比毁容前皮肤更白嫩,更漂亮一些了后,她只要想出去,就会被夫君要求戴上面纱。
呵呵,他才不要让别人看见娘子美丽的样子呢!不愿别人多看一眼谷若雨的凤轩接过一旁机灵的小翠,也就是曾经伺候凤舞的凤翠手中拿着的面纱,给亲亲娘子戴上。
“爹娘也一起去吧,还有亮儿!”赶忙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招招手,谷若雨的目的在此。
小人儿看看娘,再望望爹,不动,等爹的同意。
“那就改天再练好了!”娘子排第一,她的话当然要听,凤轩示意儿子可以停下来了。
凤轩这一同意,凤箫解脱,两位老人是立即跑了过去抱小外孙,谷若雨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放心,再看她的夫君,发现他一脸了然的表情,谷若雨尴尬地笑了笑。
“你呀!”凤轩宠溺地伸手刮了一下娘子的鼻子,见她缩了缩脖子,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决定以后教儿子练功一定要避开娘子,否则他宫家的下任宗主会让宫氏一族集体哭泣的。
一家子要出去,就见凤翠指挥着她带来的下人们忙了起来,今次竟然连轿子都准备上了,谷氏一家连忙拒绝。
就在凤翠缠着要老太爷一家同意声势浩大地夸张去逛集市时,从前院跑进了仆人禀告道:“主上,赵公公还有大长老来了!”
主上!?说谁呢?赵公公!?难道是指宫里的太监?大长老!?哪家的长老?忙着对凤翠说不的谷家三人瞬间齐刷刷地转向那仆人,再一脸莫名地看向仆人面对着的人凤轩。
凤轩是一点惊讶意外都没有,只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不慌不慢地朝向从前院进后院的入口处站着,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摇了摇,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知道了”后,就站在那里等待。
皇上下的新圣旨,凤轩早都由宫家密探那里得知,而凤氏五位长老一听见这个消息,立即倒戈向他这方,这凤大长老更是亲自来迎接他回乾都,想是赶忙来讨好,怕之前暗杀的事情有长老们参与的情况让凤轩知道。
谷家三人走到凤轩身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看见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后院,领头一人用着尖尖细细的嗓音高声喊道:“圣——旨——到!”
一听此言,愣住的谷家三人看着凤轩撩起衣摆就跪了下去,三人被凤翠捣着回过神来,也赶忙跪了下去,于是,除去宣旨的赵公公外,他身前还是身后的人全部都跪了下去。
把原本被抱着的儿子放在地上,让他也跪下的谷若雨惊慌失措,内心慌乱地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圣旨到她家?他们怎么会跟圣旨扯上关系!?一旁跪着的梅萍在担心是不是有谁发现他们夫妇原本是流放之人,却被免去罪罚和奴籍。而谷良丞则开始再次怀疑起了女婿的身份。
三人各想各的,就听见那赵公公高声道:“前吏部尚书凤轩听旨!”
什么!?谷若雨和梅萍是诧异地睁大眼睛看向凤轩的背,而谷良丞是心中一声果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证,前吏部尚书一案均属有心人士捏造诽谤,故,朕特准凤轩官复原职,重任吏部尚书一职,接到圣旨,即刻启程回乾都上任,钦此!”
什么!?他们的女婿竟然是那个人称笑面虎的吏部尚书凤轩!天哪,他们之前说了多少凤轩的坏话来着,养男宠,断袖之癖,……,谷氏夫妇瞠目,感到尴尬地看着正在谢恩的女婿。
哈?她的夫君就是那个好男色的凤氏宗主!?他不是说他不是吗?他对她说谎!谷若雨睁大圆圆的眼睛瞪着接旨的凤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