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轻的好似好似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宁容与将她放在书房的软椅上,从书架后取来的金疮药和白纱,绕到她身后,正要同往常一样给伤者上药,却蓦然想起面前的是名女子。
他格外认真的想了想,将金疮药和白纱放在一边。似乎斟酌着要如何让司南同意上药这件事。
司南干坐了一会儿,想起前几日他昏倒在祁居山时奄奄一息的模样,也不知他现在身体如何,再三疑虑,问道:“听说你负伤回府,现下可痊愈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他笑道,手中掂量着金疮药瓶微微一顿,反问她:“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路过的茶馆说的。”
司南惊醒他还不知道她去祁居山的事情,便随口在脑海中抽出了一个听起来较为合理的理由。
她当日没有让寒山说起此事,本意便是不想让他知道。想来,苏某士已看穿了她的想法,也是没有同他说起过的。
朝中琐事繁忙,他不可再分心了。
宁容与打量地看着她,司南不知那双眼睛里蕴藏的是什么神色。她亦不敢去看,好似当她看过去,她一切的谎言与欺瞒就都会在他眼中暴露一样。
司南别过了视线,缄默了两瞬,改换了另外一个话题:“近日,朝中怎样?”
宁容与不在意地长长“哦”了一声,笑着回道:“朝中乱得很,都在为西夏的战事操心。太后这几日头发都白了,好在我在府中养病,不用去参加朝会,否则当真要被好生烦上一番了。”
“西夏的战事?”司南茫然问道。西夏……与北燕,那岂不是骆大将军坚守的那一面边境?
“嗯?这事整个北燕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也在茶馆听说了呢。”宁容与凝着她的眼睛笑道。
司南微怔,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显得有些局促,“我当时只是过路听了些许……”
宁容与自顾含笑,未继续这个话题,他奉承见好就收,点到为止的理念,便也不再去拆穿她已精心隐瞒的谎话,道:“我回来时,西夏的战事便已经被挑起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司南未说完的解释噎了回去,尴尬问道:“西夏与北燕因一纸合约,井水不犯河水十八年。如今怎会在这时突然掀起战事?”
“一纸合约,若不当一回事,也不过是张纸罢了。”宁容与笑道:“乘人之危之事有不少见,江湖甚多。现下北燕政危,还会有谁自甘情愿地对一块肥肉,再怀揣着那份侠肝义胆呢?”
欲望是永远喂不饱的。
“那……”
司南蹙眉,她想起府中,一直同坚守西夏边境,与父亲分别的女子,战况若如此紧张,骆红妙……又当如何?
“骆将军……与西夏的战况,如何?”
宁容与同她一起,坐在软椅背面,垂眼看着手中的药瓶,讲述道:“不算乐观。我近日派人打听,说是西夏的战事开得蹊跷,未有丝毫预兆,准备却极其充分。我军本常年守在边境,军力与供给自然不必西夏。近两日西夏兵将越战越勇,使得北燕将领力不从心,连连撤退,已至边境的最后一道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