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褚光一愣。见自家公子但笑不语的模样,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对了,那家的郡主明天肯定会来的,必定,还会赶在他这些下人都没起床的时候。
是了,肯定会来的。
毕竟围堵宁容与,是那骆家的郡主小姐经年以来学会的拿手好功夫。
是要到时间了。
宁容与敲着折子劳累了一夜,披襟散发地坐在案前,放下了墨笔,颔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转而走到软椅旁,从容不迫地用绵纸塞住了耳朵,又伸手捂住了熟睡未醒的女子的双耳,默默倒数了五个数。
今日比以往晚了一些,他多数了一个“一”后,那道声音方才如期而至。
“啊啊啊——夫!君!”
“我的个!娘……”
褚光一大早便被一道女子的声音吼了起来,险些摔下了床榻。他翻了个身,及时睁眼,稳在了床榻边。
那声音他听着根本不陌生,尤其是那叫法,简直是在怕十里长街之外都听不到一样。
褚光不敢磨蹭,简单地穿着中衫走了出去,天还未亮,她走到后门门口时,还没睁开眼。
隐约听到门后女子正在舒气,褚光心一惊,这是还想再叫一声的前奏啊!
他连忙敲了两下门,心里已经是极为不自在,若非想着云拂是否会被吵来,他才懒得搭理门后面的那个刁钻蛮横的疯子。
“啊,有人啊。”门后的女子停了下来,冷哼一声,“哎,有人你不早说话,我喉咙都喊得疼了,你是谁?褚光吧?快把我夫君喊起来,我来见他!”
褚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叹了出来,“骆郡主,月亮还在天上,您就来了,太早了,长乐府不开门儿。”
门后的女子冷笑两声,不屑地藐视了一眼后门,用力地连敲了三下后门,“呸呸呸,月亮哪天不挂在天上,白日里照样能看得见,别扯,我懒得跟你说话,我要找我夫君。”
后门被敲得咚咚响,褚光心痛地捂了捂脸,别院的寒山已经被吵了起来,淡漠着一张脸开门,满头乱糟糟地头发,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而后拔剑。
“哎哎哎,停停停,停,停!”褚光连忙按住寒山的手,转而对门后的女子道,“现下月亮还比太阳亮呢,骆郡主可否晚些再来?”
“嘶……月亮亮不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好意来找我夫君,你凑什么热闹。”
门后的女子鄙夷道,“磨磨唧唧和个姑娘似的,开门就是了,世上可再没有我这么英勇的女子了,看你往哪儿嫁。”
褚光噎了一口气,当下没反应过来这是激将,直言忍怒反驳道,“你说谁是姑娘,我也有要娶的人!”
“哟呵,你?连门都不敢开!”
“我!”褚光又是一噎,忽然被门后女子的这句话点醒,冷笑了两声,道了句“原来如此”,旋即松开抱着寒山拔剑的胳膊,请指着门口就道,“寒山公子,方才小的不识抬举,麻烦您老尽情地将后面那疯婆子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