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之比云胧以着一剑破百家轻松胜利,而剑意一比,林逍经过万般磨炼学习百家之长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剑意雏形,理所当然获得胜利。
而剩下的剑道之比,就要笼统许多,双方在这一比中剑术和剑意将一同施展,透过剑与剑的对撞表达出自己对剑道的理解。
这一比更是难上加难,云胧的家族掌握瑯琊三大剑诀之一的云脉剑,从小习剑打遍中洲无敌手,斩获不败云胧一号,更是有小剑仙之称,走的是一剑破万法一路。
而林逍在书院剑阁之中参悟百种古剑,又有通天阁以前的各大剑魁倾囊教授,所学颇杂,很难吃透,走的是融百家之长于一炉,从而参破自己的剑。
他们二人选择的路短时间内都不能说孰强孰弱,都需要时间堆积,二人对此还处于探索阶段,云胧或许好些,他的路只要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终能大成,而林逍堪堪参悟出先前一剑而已。
云胧的发带突然断开,一头长发披散,左右手同时并起两指,淡淡的剑芒如蛇信一般一吞一吐,林逍将青逸放开,万化仙瞬间在背后陈列。
云胧一手探出,林逍下意识将头一侧,一缕发丝和血滴映在眼中,只看云胧指间剑芒已探出十丈,点在大殿墙壁上。
林逍冷哼一声,数柄长剑一一飞出,凌厉的剑锋透着寒意,云胧双手齐动,动作优雅仿佛以空气为纸,四指为画笔,轻轻一开一合,便将万化仙弹飞。
林逍握起一剑,身傍万化仙直冲云胧而去,云胧面色不变,双指一探便能弹开一剑,轻轻一画剑罡便能组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二人虽是对剑却也在论道,云胧以四指做剑,云脉剑意肆虐,教林逍任你百般手段我自一剑破之,何为势如破竹的一剑,“一”便是正道,其余皆是左道!
林逍手中是一种剑诀,身旁百把万化仙各自施展不同剑诀,挑战着云胧一剑之威,百家齐鸣诉说各自辉煌历史,剑道如夜,不止你那一轮圆月,百家如星也能点缀夜空。
二人沉浸在眼花缭乱的剑影之中,身上有血花绽放也毫不在意,各自叙说着自己的路,竟一同进入悟道之中!
在林逍的感官里云胧的剑越来越慢,甚是能看到每一剑落下的轨迹,万化仙随机应变,不断飞舞着,但也不断破碎着,唯有手中一剑不曾卷刃。
云胧在这种状态中越陷越深,他的“一”没有退路,唯有一往无前,进入悟道后心中的枷锁早已解开,将融百家于一身的林逍死死压制。
破碎的万化仙中隐约有流光浮现,于半空中飞舞的碎片映射出林逍的姿态,又有一段历史一闪而过,这些都在林逍眼里。
林逍早知他的道还在摸索阶段,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此战中他要借助云胧的“一”来锤打百家剑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在这种喘不过气的战斗中,林逍的道越来越凝实,二人对战就如熔炉,云胧的“一”就像一把锤子,而林逍的“百”就像一块粗胚,千锤百炼后,这个粗胚将成为照亮长夜的最刺眼的星辰!
对决不停歇,林逍逐渐变成一个血人,饶是云胧都已经汗气蒸腾,看着林逍平淡的眸子、不变的攻势,云胧的心越来越乱,指尖剑芒也杂乱无章起来。
他的心脏猛然一缩,竟然从悟道中退了出来,恼羞成怒的他大喝一声,终于将负隅顽抗的最后几把万化仙全部击碎,立即欺身而上。
就在此时林逍的眸子清亮无比,失去所有的万化仙后,自己的路终于被照亮,挥出一剑带出大捧鲜血,云胧捂着伤口后退。
云胧的双眼越来越冰寒,他说道:“敢以我为熔炉、铁锤锻造你的道,这一剑下去你走的路又和我相同,你也不过如此。”
林逍并未说话,在云胧看来此战他已经赢了,但那声音仍未响起,林逍轻轻踏出一步,轻轻回道:“睁大你的眼睛再来看看?”
“有何不可!”云胧大喝一声,大殿上结成一把云摩剑,从发簪中又飞出一把宝剑,二者合一,只看他弹指在剑刃之上发出一阵剑鸣。
“望云间,一点台星飞下。”云胧一剑探出,手中剑名望云间,此剑第一次问世!
林逍深吸一口气,看着逼来的流云剑罡,一剑探出,剑罡带有青色尾虹,相持三息流云剑罡便被破开,云胧瞳孔缩小,他在青色尾虹之中看到了百家剑意!
剑罡在云胧面前一寸处一一散去,林逍收剑,此剑一出抽干了近乎一半的灵气,只看云胧深深的出了一口气道,面色复杂的道:“不是一剑...”
这一剑虽是一,但林逍已在千锤万打之下,将百家融为一炉化作自身的剑诀,不失百家争鸣,反而愈演愈烈。
林逍轻轻说道:“唯一道,唯百道,没有强弱之分,此后我的道并非百家更会有千家万家。”
“好一个百家争鸣,日后更有千家万家,世间剑士多走‘一’,却少有走百家,让我大开眼界,青衣小子胜二负一,玉玲珑理应归你!”
大殿中响起一个男子的豪迈笑声,在半空中沉浮的玉玲珑飞起,落入林逍手中,后者轻抚一番后便收入了项链之中。
“白衣小子此战你乱了心,否则你必然立于不败之地,赠你一千养剑之法、一千剑道领悟。”
“青衣小子也是不差,但剑道领悟对你来说已不重要,你的道需要自己领悟,再赠你一千铸剑之法,一千养剑之法。”
林逍作揖深鞠一躬,道:“谢过前辈!”云胧揉了揉眉心,同样深鞠一躬。
此战只论剑,不拼其他,但中洲大名鼎鼎的不败云胧,确实输了一筹,若是传出去不知会引来怎样的轩然大波。
而林逍只是收起两千竹简,默默地走了出去,云胧品尝到生平第一败后,没有半分颓然,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