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宇煜已经不知道今天自己是第多少次躺在这‘咯吱咯吱…’发响的床上叹息。以前他不只一次向胖子提出建议将这破玩意换掉,现在想来但是的他的确算是高瞻远瞩。胖子当时的表情就好像要卖掉自己女儿般心疼:“这是我来到北京买的第一件家具,破是破了点但好歹它也算古董,你们知道我这人特怀旧…”这话一出口就得到阿文的极力赞同,并以上竖的中指作为对他的褒奖。
“好久没有这样清闲过了,这该是好事,为何却总是提不起兴致来?”宇煜将所有电视频道切换了个遍,上面总是大肆地报道着关于新春的林林总总话题让他忒不自在,好像这几天就没人犯罪了,这两天整个社会都在朝着‘欣欣向荣’发展。
望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钞票,宇煜终于决定今晚不能再吃泡面过日子:“不会那么巧出门就遇见那些修道者吧,该死的文相,居然派人把机场、火车站全给把手起来。文妍啊文妍,你害苦我了,要是知道你父亲是正道第一人文相,我多看你一眼便是地上爬的。”直到现在宇煜都还自我地以为自己和文妍之间不过那一夜情般的关系,也许他们之间能够继续交往下去,结婚也不无可能,不过文妍那话太突兀了,现在的男人有几个愿意成家,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随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饭店,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电话。
要说天眼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宇煜点的菜还没上两道胡钍便已经找到了这里:“难得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不过这地方是不是差了一点。你螟毫难道还缺钱吗?”
“卡在家中没拿。我昨天整整吃了一天的泡面,现在看任何条状东西都反胃,刚才坐下来后才想到你的,不然还真要找个好点的地方。来来来…放开吃,不然一会付帐的时候你要心疼。”
胡钍似乎对宇煜让他付帐感到极其高兴,笑嘻嘻地把头伸过来:“知道吗?昨天咱们修道界可是传出两个重磅消息,这下你螟毫大名可是听得人家耳朵不起老茧都不行了。”
宇煜对他所说的话兴趣不高,不停地将面前的菜塞进肚子,嘴里含糊地应着:“听起茧了他们还要听。唔…这菜不好,还是我们四川的饭菜吃起巴适。天啊…难道北方人除了面食就没有其他的了?大饼煎肉、锅魁炒肉、大肉夹馍…连辣椒都这么吝啬,多放一点会出人命吗?”
胡钍毫不在意地继续道:“还记得我以前如何对你评价的吗?去年三月十八日在新疆博格达山下牧民家的十余具日本人尸体、九月在上海郊县的那些日本暗杀组织成员的遇难时间等等都说明了你并不是一个人们心中那样的形象,这次你将洛书无私交回我们正道修道者手上委实出乎所有人意料,现在所有人都无不竖起大拇指对你称赞有嘉。”
“称赞个屁!”宇煜忽然冒出一句脏话:“我算看透那帮正道修道者了,这段时间打我主意最多的就是他们,反倒你们口中的魔道中人没见多少踪迹。”
“好东西谁不想要,更何况洛书是好东西中的好东西、肥肉中的肥肉。现在人们提起你不再是说你又杀了多少多少人。知道吗,将洛书交还给正道却是让你威望提升不少。现在的你俨然就是那正节节高升的太阳,所有人都在猜测你究竟有多深的修为,太玄、月神无一不是绝顶高手,你居然能让他二人无功而返。那夜长街一战,绝对超越了你日本一行所引起的轰动。”
宇煜道:“若我要是不交出洛书那是不是他们就会说我这魔道逆贼是苟且偷得一条贱命芸芸,这修道者见风使舵的本事不比世俗界那些人差上半点。”
“这并不是什么错事,只要是人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尤其是你现在是政道第一人的乘龙快婿,这点你倒是做得不够好,裤带一提就拍屁股走人把人家一个人扔在那里伤心欲绝,文相发令下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离开北京,他来取洛书的时候要和你会上一面。我以前怎么也没想到你那个邻居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头。有这么一个老丈人你大可横着在中国随意行走。”
“你以为我属螃蟹的。”宇煜有些不满意胡钍的话,听在耳里怎么就成吃软饭的那种角色:“等等…你说…你说文相要来北京。他不是数十年没下丹顶了吗,看来他对洛书也挺在乎的,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不行,我的找个隐蔽点的安身之所。”
这顿饭胡钍说了不少话,似乎对于宇煜交出洛书这举动极其高兴,差点就捧成是全国人民的救星了。可惜他热脸贴上宇煜的冷板凳。
宇煜认为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扔下一句:“别忘了付饭钱。”便离开了。
一天没出门宇煜觉得这天下似乎便了。旁边时不时总有一道目光朝自己射来,他知道那些是文相派出来的修道者,心中暗叹:“来得好快,这饭不过半小时,他们居然能发现我踪迹。”权衡了一下觉得实在没必要和这些人多做纠缠,身形一掠已然消失在原地,留下旁边那些正慢慢聚上来的修道者满脸惊讶:“天啦,这是人能够达到的速度吗?我们根本感受不到半点真元波动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可能,就是用真元调动天地元气也需要时间转换,他不可能做到的。”
对于自己的速度宇煜还是极其满意,七杀门的函光掠影他现在能体悟过半精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但实事的确如此。自从前晚与太玄、月神一战之后他心中便对自己修为更加明悟,以前看来抓破头皮也不能理解的一些道理忽然醒悟过来,这就好像小时候摔倒无数次后终于拐着腿将自行车骑出一百米般感觉:“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
正沉浸在自己个人世界中的宇煜身躯不自主地打出一个冷颤,背后一道目光如刺芒般朝他射来。猛然回头却发现是一个乞丐正独自蹲在墙边的角落里望着他,宇煜甩了甩脑袋:“看来我太紧张了,乞丐也能让我如此…”正自言自语的宇煜肩头一晃已然出现在那乞丐面前,脸上尽是惊异的神情:“是你?”
“是我!”
“你没死?”
“我没死。”
宇煜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做梦才对:“不可能,这绝对没可能的事情,你不该活在这世间,在我飞针之下没人能存活下来,而且我还是亲眼看着你死去的。这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不也一样不该活在这世间却偏偏活了下来吗?既然你能这样我老苍头为何不可以再活一次。”
“你说什么?”宇煜眼中寒光一闪,这应该是他的秘密,但是在这个神秘老头面前自己比一丝不挂还要****,似乎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隐瞒不过对方那双浑浊的眼神。一丝杀气在宇煜眼中慢慢升起:“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本来你今日可以不死的,但祸从口出,我不信掉了脑袋的人还能再活过来。”
原本坐在地上的老苍头居然在宇煜愈渐浓烈的杀意中站了起来:“难道你以为就凭你那不入流的阿修罗功吗?年轻人,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我出山本就是奔你而来,若我们在西岭雪山不相遇的话,我兴许昏昏噩噩一世只能是一个看相算命之人。但是,是你让我醒过来,让我知道来这一界的真正目的。现在让我看看你动过我东西多少。”说完伸出一双满是恶疮的大手朝宇煜抓来。
普天之下能如此托大的也就这老苍头了,宇煜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修为达到什么程度,因为自己作为体修者根本不能拿修道界的方法来衡量自己,但他知道以眼下的修为即便是月神也不敢对他这般大咧咧地抓过来。
宇煜掌心红光乍现,刺枭也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那只老苍头咽喉刺去:“你在那个古老小镇呆着或许是最好选择,你不该来,因为来了便将自己性命交付出来。”
“是吗?”老苍头手心突然出现几粒石子。
没错,便是路边一抓一大把的那种普通小石头,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含糊不清的音调不停地从他嘴里传了过来,宇煜剑势一滞连忙挥剑朝着虚空劈去,长剑再空中发出一连串铿锵的金属声。
老苍头急指连弹间手上碎石突然射出无穷金光,如爆裂开来的万花筒将两人身边三尺街道团团包裹,金光中一道道巴掌大小的人影忽隐忽现,手上俱是提着稀奇古怪的法器,有的怒目冲法,怀中抱着一柄琵琶,缕缕的音符如霹雳般在宇煜耳际响起,有的手持圆环当头向他罩来。。。一时间罗伞、宝剑、银环、篆印层出不穷地出现,宇煜拼尽全力也不能一一抵挡,总是顾此失彼。刚挡过方天画戟便被破空而来的玉瓶砸中,等他回身救急时候正好被双钩劈在胸膛上。还好他肉体强横,若是换着一般的修道者估计在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那些蜂拥而上的法器给撕成碎片。
而更让他难受的还是从那金光中传来的阵阵浑厚的气息,这些无一不是最纯正的天地元气,若修道者在这些元气中修炼一年胜过在世间苦修十栽,但眼下的宇煜说来却是噩梦,他几乎连呼吸都显得困难起来,置身于这真元中好似自己被两座大山夹在缝隙里边一般难受。
“叮!”短短几分钟的搏斗用尽了他所有力气,刺枭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老苍头双手一掐,那些空中飞舞的小人全都停了下来,若隐若现的身躯中不时有一道精光绕着他们身躯流转,一个个全都竖着兵刃与宇煜相对而相。
“你是谁,你应该不是这一界的人,这也不是修道界的功法,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这样古怪的玩意。”宇煜喘着粗气问道。
“这就是你们千辛万苦想从洛书上得到的东西。刚才我施展的只是洛书上记载的最简单的五纬篆颠倒须弥阵,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有用,不是吗?至少对你们这一界的人很有用。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一界是我所知道的最差劲的一界,你们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甚至连你们所谓的修道者的功法也是当年伏羲氏从别人那里讨来的,弱小的生物啊。几千年的光阴居然没有让你们覆灭,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宇煜脑袋里嗡嗡地响成一团,修道界的那些功法是从别人那里讨来的,这话传出去谁会相信,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真伪的时候。他眼光不停打望四周,只希望先前那些被自己甩丢了的人能及时找到自己,不管如何先离开这古怪老头再说。对方太强了,强大到他根本连五分钟也抵抗不下来。
不时有几个路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乐滋滋地从宇煜身边经过,却没人多注视他,哪怕就那么一眼。
老苍头微微露出自信的神情:“别抱任何侥幸心里,须弥介子这以说法你应该听过,这里自成一界,别说你这般比蚂蚱强不了多少的修为,即便是你们所谓的修道第一人也绝对不能从老夫这里走出去,更没人能撞进来。”
“别听这老家伙胡扯。”好久没有说话的贪狼懒洋洋地道:“在帝面前从来没有‘绝对’存在,即便是玉帝老儿的脑袋,只要我有心也能给拧下来。”
宇煜心中升腾起一丝希望:“你是说我能够出去?”
老苍头看着宇煜脸上神色古怪也没在意,右手凌空一抓宇煜75公斤的身体便如一团棉花般被他提在手里:“让我看看。你似乎没有动过我东西,这团紫黑色真元就是你修炼出来的阿修罗功吧?用你们人类的寿命来算,你今年已经24岁了,五周岁前你是不可能修炼的,这东西太早修炼对身体伤害极大,现在的你体魄强硕、筋络通畅没有半点半点受阻的情形,而且阿修罗功已经被你融合进筋络浅假层,假以时日不难成为一名高手……”老苍头如翻看路边廉价毛衣般打量着宇煜,一双满是恶疮的手幻化出和洛书一般的颜色,手臂斑斑溶化成一团团的气雾插进宇煜身体里面:“总的来说现在的你只能算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