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松针在空中慢慢滑落,可还没等它自在地在空中绕上两圈便在众人视线中凭空消失,原本还在争辩的众人突然闭口朝头顶望去。
“杀气,好强的杀气。”一人最先叫了起来。
“会是谁?”徐逸随口问道。这一问让原本安静的人群更安静得连周围簌簌的落雪声也能听到。
“不会是螟毫吧!”人群中一个声音说出了人们最不愿听到的想法。
“螟毫又怎样,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还能把我们这么多人怎么样不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呼地招出一副降魔仵鼓足勇气说道。
“好勇气,好气魄!”冰冷如北极海眼中万载玄冰的声音在众人空荡荡的头顶盘旋:“阁下是我宇某平身遇到第一个敢如此嚣张之人,更难得的是…”那声音一顿继续说道:“明知道是死还这般放肆!”
张虎一听得那熟悉的声音顿时如寻找到亲人的孤儿一般兴奋叫起来:“师父,师父你在那里?”
那男子打望了一眼周围人群,一挺胸脯朝前走了两步高声叫道:“螟毫有什么了不得的,我看你除了像老鼠一般躲藏在暗处之外一无是处。”说完又为自己鼓起地干笑几声扭头望向同伴,那想入眼的尽是他们那一张张惊悚的表情,一道如流星般耀眼的光芒至他们明亮的眼眸中飞速划过,那男子也刚好将那道光芒捕捉在眼里,突然觉得丝丝屡屡的凉意肆无忌惮地从他脖子里面灌进来。
那男子努力抽动了两下脸上肌肉,下巴动了几下却始终没能将笑容逼迫出来,从别人眼眸中他能清晰地看见一道人影如幽灵般平地出现在自己身边,他甚至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他清楚自己身边这人是谁。没人有能散发出连空气也凝噎的杀气,除了一个人。
螟毫!
“继续。”旁边那人轻轻说道:“先前你说得不是挺好吗?听得我都快热血沸腾起来了。”
慢慢将头扭回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着装时髦的男子顿时将心中大石放下:“你就是那个传言中的杀手?”
“如果你问的是螟毫的话,那就是本人?”宇煜毫不在意对方那蔑视的眼神说道。
“就凭你也能在日本第一剑手龙一和黑龙等高手众目睽睽之下夺走洛书?”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典型南方小生的男子便是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螟毫。
“洛书现在就在我身上,若你执意要验证我也不介意。”宇煜将杀意完全收敛起来,连旁边的人都还以为先前自己是出现幻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望着前面两人。
“洛书?”那男子眼珠一鼓连忙追问道:“洛书真在你身上?快拿出来让老子看看。”说完便将手上降魔仵舞得虎虎生风。
“不急不急。”宇煜摆摆手道:“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你也该回答我几个问题了吧!第一,你是不是打过他的注意,或者说动过他这类似的念头?”右手随意一指却刚好遥空指着身后张虎的胸口。
那男子大叫一声:“好狂妄的小子,老子问话还没完呢,那里轮到你问话的份?”双手一扬,手上降魔仵精光暴增将身边的螟毫完全笼罩在其中。
张虎见得对方突然出手,惊得嗓子眼都快跳呢出来,大声叫道:“师父小心。”刚张嘴便看见精光中一道人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一件宽大的衣袍在空中冉冉飘落下来,而那具尸体跌落在数米外的身躯在人们望过去的刹那竟然萎缩成只有面盆大小。
精光散去,螟毫仍旧平静地站立在那里,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不经意的笑容,似乎旁边那具萎缩的尸体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人们肃然了。谁没见过死人?他们也经常除魔卫道,也见过非常厉害的一些修道者,但是也不觉得如何,可是当自己突然发现自己性命竟然不比一只蚂蚁强多少,自己几十年所学竟然抵挡不过别人呼吸之间,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竟然没有一人看见他是如何动手的。慢慢的,有人悄悄朝后面退去。
宇煜露出‘和蔼’的笑容道:“从你们打张虎主意开始便应该有所觉悟,云笈七箴这样的破书竟然也值得你们拿性命去换取,既然你们选择这条路,我不能让你们失望,毕竟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吧?”慑于宇煜先前那雷霆般的手段和陡然之间迸发出的杀气,这么多人竟然连半点反抗的念头也不敢生起。
“阁下这话差矣。”一个道士排开众在他浓郁的杀意中结结巴巴道:“别说是云笈七箴,就是一枚树叶、一颗沙砾,只要它属于龙虎山,那贫道也有义务让他回归属于它的地方?”
宇煜端量了一下面前这个道士,慢慢收回杀气问道:“小道士是龙虎山的?不知道号如何称呼?”
“贫道龙虎山天静子,云笈七箴是我师门至宝,虽然我明白你我之间的修为差异,但是贫道却不能退却,龙虎山列祖列宗的神灵正在看着我,我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那就是为着师门荣誉而战斗?”
“战斗?”宇煜露出听笑话一般的表情望了一下他身后的人群道:“可是我从来不认为你这是战斗,也许在你还来不及眨眼的刹那我已经结束了这场,呃…战斗。说得具体一点把,光速你应该知道,在真元催动下,我手上这枚松针可以以火石电光的速度射进你体内,你甚至还来不及眨眼,而就在这一瞬间松针已然从你身体另外一面传了过去,他不能像子弹一般因为在空气中高速运转而产生震波导致出口肌肉极大程度破败,但是松针上面附属的真元却钻入你体内,以你肉眼都难以辨别的速度夺走你所有的生机,最终就和先前那位一样,或许你在弥留之计还能有幸看见自己一溜血花至针眼出喷出,在空中划出的那如花瓣般怒放的艳丽,那是你才会明白活下去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那已经成为一种奢想了。”
“世间万物自有他本身的归属,尘终是尘而泥也只能为泥。小道若真如此也正好借阁下之手抛却这烦恼的肉身。”
“小道士果真不怕死?”
天静子眼神坚毅地点着头:“怕死,但是总要面对。”
“有意思,要是世间都是这样的人就更有意思了,可是我欠你们龙虎山一个人的东西,他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对他的同门,所以…”众人根本没有看见宇煜如何动手,面前天静子已然如死蛇一般瘫了下去。宇煜继续说道:“所以你不用死。”
震惊!
除了震惊之外人们没有第二个念头,螟毫的强大他们终于见着,可是似乎自己却要用更大的代价来付这场好戏的门票。连宇煜如何动手都没有看见便一死一伤,自己在他面前便是如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张虎。”
一听见师父叫自己,张虎连忙上前。
“面前这些人交给你,是砍手还是跺脚你自己决定。”宇煜冷冰冰一句话决定了所有人的性命。
“可是…”
“可是什么?我保证他们没人敢擅自还手。只要你觉得谁该死,那他就死有余辜。从他们盯上你的那一刻起便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人必然要为自己放下的错误付出代价,你要明白一个千古不易的真理:强者掌握着别人的咽喉,而弱者只能依附于强者,你要想不苟且地活着那么就把强权紧紧握在手中。上吧,用他们的鲜血夺回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