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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往天狼城(3)

若莫和他父亲经过安检门,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过安检后,魏格纳先生问若莫:“你的实习岗位也是因为那个工程才出现的吧?”若莫尴尬地答道:“嗯。我本来是不够资格进航天局的,但是这次他们很缺人手,所以来我们学校大量招人。很多人签的合同是一年实习后转正,也有很多人签的是两年实习后转正……”

魏格纳先生有点不满地说道:“你就只是临时工对吧?”若莫脸一下子红了,羞愧道:“是……是的。”魏格纳先生仔细看着若莫脸部的细微动作,看得若莫愈发无颜面对。

“那你要努力了,爸爸以后可能赚不到钱了,要依赖你来把房贷还清了。”搁下这句话,他先行去集结学生。若莫被父亲的话惊住了。望着他父亲落寞的背影,若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联想起那两个“冷人”的出现和校长的态度,他隐隐捕捉到一些线索。“难道说有身居高位者刻意打压爸爸?”他自言自语道。

很快,师生一群人集齐。除了魏格纳先生外,还有两个老师一同前往。一大群人一同乘上磁浮列车。若莫对磁悬浮列车一类的高科技产品十分感兴趣,每次坐磁浮列车都会四处瞅好半天,像个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毛头小伙。这种兴趣是他学习的主要动力。他这次也不例外,在月台上时就上下打量着列车。磁浮列车整体为银白色,头部呈子弹型,身躯呈流线型;外壳是用一种轻如蝉翼、韧如蛛丝的合成金属材料制成的,大大减轻了车身的质量;玻璃使用的是高强度的安全玻璃,这种玻璃的光畸变很小,能够大大减轻列车高速行驶过程中人看车窗外时的晕眩等不适症状。车厢内部,中央空调将温度恒定在最适宜光合作用的温度,还持续不断地释放二氧化碳。再加上柔和且能量丰沛的灯光,舒适的座椅,温馨的格调,让每名乘客都感受到全身心的惬意。

若莫和他父亲找了两个靠右的座位坐。跟着魏格纳先生的学生中,有几个家境不错的学生看到若莫像个乡巴佬似的东张西望,撇了撇嘴角,显得很是不屑,刻意坐得离若莫远些。列车很快启动了,若莫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向外远望,只可惜现在是深夜时分,无法看清外面的风景。在昏暗的夜色中,若莫能借助于车内散出去的一点光亮和来自头顶的惨白色光隐约看到荒凉萧瑟的大地和光秃秃的山峰。那白光源自天狼星的唯一一颗卫星——独星。独星直径约为3400公里,距离天狼星平均距离约为40万公里。在天狼星的夜晚,人们能看到星光点点,但只能看到独星这么一个“球”,这也是“独星”为什么叫“独星”的原因。A星的第一颗和第二颗行星因体积过小,在天狼星人眼里也只能是漫天繁星中的两个不起眼的小点。

天狼城离黄金城有1000公里左右的距离,所以列车以1000公里的时速行驶,只需1小时即可抵达天狼城。这1小时里,同学们在交头接耳讨论历史,另两个老师撇开魏格纳先生,在车厢靠左边的座位上小酌两杯“君可”,顺带商量竞赛的细节,没有与魏格纳先生交谈的意思。若莫和他父亲闲来无事,找服务员要了两大杯“罗布斯塔”一饮而尽。父子之间本就话少,再加上之前课上的事情影响了两人的心情,结果就是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无比沉闷。

“君可”和“罗布斯塔”是天狼星人最常饮用的两种饮品(当然,水除外)。“君可”气味芳香、口感醇厚,颜色多样,有活血通筋络的功效。一次性饮用过多会导致麻痹、呕吐、神志不清等症状。其含有上瘾性物质,多饮就会产生依赖性。“君可”价格普遍偏贵,一般出现在富贵人家、大型聚会、宴席还有其它重要场合中,被视为最高级的饮品。

“罗布斯塔”仅有淡淡的香气,还带着一点烧焦的味道。大多数的“罗布斯塔”口感不是特别好,入口有些清淡的酸甜味,余味微带苦涩。功效则有醒脑提神、抗癌抗衰老等数种。缺点则是一次性饮多会干扰睡眠。与“君可”类似,“罗布斯塔”也含有上瘾性物质,多饮也会上瘾。但与“君可”不同的是,“罗布斯塔”价格低廉,被视为普通饮品,不上档次的饮品,一般只出现在普通人家庭、低档次餐厅和穷人聚会中。

很快,磁浮列车抵达了天狼城磁浮列车北站。这座车站离中央商业区很近,可以清楚看到一栋栋直冲天际的高楼。30多个学生率先冲出出车厢,欢呼雀跃——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天狼星的最大城市,来到所有天狼星人都渴望前往的圣地。这是他们增长见识的大好机会。当中那几个家境较富裕的故作镇静,两手插袋,脚步沉稳,轻轻扭动脖子,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兴奋。那两个老师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向往之色,随后带着学生往外头走去。

若莫尽管在天狼城上大学,但也极少来到中央商业区。他满是期待地仰望着高楼群,又很快垂下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点。魏格纳先生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天狼城后,表面平淡地看着又有了巨大变化的天狼城,有无数感慨无处吐露,只能倾泻在内心深处,在看不见的地方掀起巨大波澜。

天狼城是天狼星的首都,也是最大的城市,市区人口约1000万,包括郊区人口在内总共有差不多2000万人口。它地处天府之地,临近海洋,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几乎没有发生过较大的自然灾害。天狼城经济高度发达,占据全球经济总量的五分之一,几乎所有的国企和大型私人企业的总部都设在天狼城。市区是天狼城的核心,这里有着天狼星最高行政机构、最高司法机构和最高军事机构。此外,市区中心为中央商业区,绝大多数富裕者都在这里工作和居住。这儿摩天大楼林立,遮天蔽日,寸土寸金,想找个可供晒A星光的床位极难。郊区分散居住着大量贫民,这里虽拥有天狼帝国大学等高等教育机构、天狼航天局等先进科研机构,还有十几座大型矿场和数百座农场,可经济发展水平依然大大不及市区。不过郊区面积大,楼层普遍较低,使得这里的人们可以享受较多的A星光资源。

天狼城交通发达,共有4座机场、6个磁浮列车站、8个港口、20座大型桥梁和过江隧道、36条磁浮地铁线,超过10000条道路。天狼星最大的河流天狼江从城中蜿蜒穿过,给沿途经济繁荣的地区带来大量水资源以及便利的水运交通。它像是为了一沾天狼城的荣光,也要从西部山区跨越万里险阻而来,只为屈膝在天狼城脚下。

若将天狼城看做是活生生的一个人,那么中央商业区就是城市的心脏,天狼江和江边的少数湿地公园是城市的肾脏,数万栋楼房构成城市的骨架,成千上万的街道和地铁线构成城市的筋络,机场和火车站变身为关节,市中心的人群化身城市的血肉,郊区的人群化作城市的肺,工厂、农场凝聚为城市的肠胃,医院、学校则是贵为造血干细胞。不同的部位各自履行职责,源源不断地为天狼城这个庞然大物提供新鲜血液和持之以恒的动力以维持城市机体正常运转。

天狼城古城在200年前毁于陶尔斐斯家族一手策划的大火。之后,人们在古城废墟上重建了一座天狼城,经过200年的发展,如今天狼城的繁荣程度已远远超过200年前的古城。只是,如今的天狼城缺少了很多重要的元素,有些随古城一同湮灭了,有些随理查德大帝一起消失,再也难以找回。

感伤叹息并不能改变现状,魏格纳先生对此心知肚明。他一直默默接受现实,本不想惹是生非;怎料还是有人抓着他不放,硬是逼迫他将历史仅剩的碎片彻底毁去。他身为一名称职的历史老师和历史学者,很清楚历史是建立在求真的基础上的,没有求真的精神就是不合格的。他很反感那些人的做法,知道自己以后会遭到何种针对,终于忍受不住在课堂上把不满的情绪给爆发出来——于是他已然无路可走了。这次竞赛也许就是他的谢幕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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