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呢,初来乍到,唐峰还寻思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可是当他踏入办公室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屋子里本来有说有笑的三个人,一见到他,顿时闭住了嘴巴,一个个收起笑容,各忙各的,没有要搭理唐峰的意思。
唐峰也不想自找没趣,走到自己的桌前,穿上白大褂。
“唐峰,你刚来科室,对工作还不熟悉。先把药柜里的药材清理一下,然后做下统计。”唐峰的屁股刚贴到板凳上,钟大宽就走了进来,对他吩咐道。
“好。”
唐峰闻罢,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但屋子里的另外几个人却都用怜悯的眼神,瞧着唐峰,整理药材是最繁琐的,但同样也是最鸡肋的,因为根本没人在乎药材的多少,反正医院的电脑系统上都有记录,根本不用人再忙乎此事,换句话说,钟大宽是没事找事,故意为难唐峰。
唐峰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本着自己第一天来的想法,唐峰不想惹事,便没有拒绝。
“明天医院要对各种药材的数目和重量进行归档,你清理完后,直接交给我就行了。”钟大宽目光冷冷的,说完后就不理唐峰,直接走了。
一天的时间!
唐峰眉尖一挑,转身瞅着不远处那一排排两米高的药柜,把这成百上千的药材整理完,起码也要两天的时间,钟大宽却故意只给他一天,这分明是典型的为难他。
“小唐,我这有个药库的记录,你拿去看看吧。”这时,和唐峰相对坐着的一个女人,拿出一个文件递给了唐峰,有这药库的记录在,可以省去唐峰不少麻烦。
“谢了钱姐。”唐峰微微一笑,接了过来。
这个钱姐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容貌却有些沧桑,显然不怎么注意保养,兴许是看唐峰不容易,这才故意帮了他一把。除了钱姐之外,另外两人一个叫付洪明,一个叫向天南,年纪比唐峰略大一些,都到了而立之年。
就这样,唐峰开始在药房中忙乎起来,期间不断有病患过来抓药,小小的办公室外,排了不少来看病的人。看来这个市医院的中医科还是很火的,但是这些都和唐峰没关系。
一眨眼,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午时唐峰随大流,去食堂打了饭菜,填饱肚子后,正打算回药房继续工作,却不小心看到钟大宽和向天南走在一起,两人勾肩搭背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唐峰趁两人没发现,默默跟在后面。
“钟哥,我看那小子默不作声的模样,一准是个软蛋!咱们就该好好让他开开眼,让他知道你的厉害。”向天南说道。
“新人嘛,肯定是要磨砺一下的,你和他一个屋子的,以后有什么杂活尽管吩咐他去做。”钟大宽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不过,光是整理那些药材就够他忙乎一阵的了……”
“钟哥这招果然高,恐怕那小子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是白忙活儿。”向天南附声一笑。
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唐峰,离他们只有两三米远,两人的对话声被唐峰听得清清楚楚。
唐峰脸色一黑,即便心中意识到钟大宽是在耍自己,他现在亲耳所闻,还是让他心中涌出火气,看来医院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药材记录归档。
“钟大宽!”唐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道。
正在微笑的钟大宽和向天南听到声音,回头一瞅,见到是唐峰,都吓了一条,见唐峰冰冷的脸色,两人都知道自己刚刚所言,怕是被其听去了。
“唐峰,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能直呼主任的名字,要懂辈分!”
钟大宽还没开口,一旁的向天南就跳了出来,面色不悦的质问着唐峰。
“你再噪舌,信不信我直接让你躺到病房里去?”唐峰走到向天南身边,一米八的大个头显得气势十足,居高临下的瞪着脸色有些畏惧的向天南,言语冷冽道。
唐峰不仅个头高,身板也十分健壮,和唐峰站在一起,身子骨单薄的向天南就好像小绵羊一样。
向天南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敢再说话,因为他见唐峰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毕露,脸上的凶狠很吓人。
“玩我是吧?”
瞪了前者一眼,唐峰转头看向了钟大宽,说道:“长得人模狗样,心思却这么狭隘。昨天我要是不及时纠正你,那个男孩的病情就有可能加重,就因为这么大点的芝麻小事,给我下绊子,你当爷们是纸糊的?别以为你一个小主任就能只手遮天了,在我眼里你屁都不是!”
周围不少路过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望了过来。
“你!”
钟大宽脸色铁青,没想到唐峰如此跋扈,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份。
“只要你在中医科一天,就是我说了算!”深呼吸一口气,钟大宽沉声道。
唐峰听后,直接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双手毫不客气的揪起了钟大宽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手的话,会有人报警的!”
钟大宽见唐峰要动手,顿时慌了,似乎现在的他才意识到这个唐峰不好惹,一身的痞气,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成为医生的?
“你要是再敢从中作祟,我就打残你!”唐峰眯起眼睛,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钟大宽脸色一白,额头冒出虚汗。
看其胆小的表情,唐峰一声嗤笑,迈步离开。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院里的同仁,见到钟大宽刚刚吃瘪的模样,甚至不少人都失声笑了出来。
钟大宽紧咬牙槽,心中无比怨恨,盯着唐峰远去的身影,眼神阴狠。
唐峰从来不自称自己是一个医生,医生曾经是他最讨厌的职业,要不是家境的原因,他甚至永远也不想和医学界搭边。
从小他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上学时打架斗殴,在社会上跟一些痞子混,这也养成了他玩世不恭,略显些痞气的性格,他的性格中带着一种狂劲儿,学生时期和人打架,周围的同学就直接叫他狂人,一个挑一群,那都是唐峰常干的事儿。
只不过从三流的医大毕业后,在社会的大染缸中混了几年,年轻时暴躁的性格和一些棱棱角角,已经被磨去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他骨子里的狂傲,还是与生俱来的,不曾消去半分。
兴许是这段时间老被张姐蹂躏,唐峰心中压了点火气,见到钟大宽这种卑鄙小人,唐峰哪里还能忍住,要不是顾忌这份工作,顾忌房租,顾忌在家磨刀霍霍的张姐……
唐峰早就暴打钟大宽了,哪会这么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