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之爬莱山爬的很快,海拔足足有一千五百多米的山东第一高峰他只用了一个钟头多点就已经到达极顶,而且气定神闲,面不红气不喘。而且几乎山上的每座寺庙里都留下了他朝佛的参拜,虽然没有香火供奉也没有捐香油钱但是心诚是肯定的,他不信和尚但是信佛祖,这点源自于他的母亲生前是一个佛教徒的缘故,而他也乐意去相信佛家转世轮回的说法,他只希望母亲现在正生活在一片乐土上,幸福美满,安逸潇洒。快要到山顶上的时候他那个用了有些年头的三星手机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的,接通之后上来就是一句“是林牧之少爷吧,我是林先生安排来莱安照顾您的”
林牧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想说点什么又没说,直接挂掉了这通电话继续登山,继续朝佛,当时已经差不多已经是夜间9点,蜿蜒而上的山道上依然有三三两两的人举着手电在登山,多半是一些趁着假期结伴出游的情侣,夜色朦胧下虽然都累得不行汗流浃背但也不忘亲亲我我。那个陌生的号码又一次打了进来,这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尽头像极了不要脸则无敌的烟枪“少爷,您不要急着挂掉电话,我知道您跟林先生关系不算融洽,您对他的怨恨我也清楚得很,其实我跟您一样都怨恨他,我叫元周率,您的母亲当年对我有救命大恩,我照顾你并不是因为林先生的吩咐,完全是想要报答您母亲当年的恩情”
”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回去吧”林牧之淡淡的说道,他对突如其来的人或者事都会保持足够的警惕,而且好不容易逃离了京城,他可不希望再被关进那个家族囚笼里。
“莱安就是我的家,我回哪去啊”声音里透着一个骨子无赖劲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我记得我这个号码没有告诉他吧“林牧之问道,这个他他然指的是林寒枫。
“知道您的号码对我来说就太简单了,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从您下火车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刚才您那个英雄救美的精彩瞬间”不单单无赖,而且还不要脸,但从这点上看简直就是一个烟枪的翻版,这是林牧之目前对元周率的评价,当然这个陌生人也并不惹人厌。
林牧之稍稍沉吟了一会”明天见“,然后挂掉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总算激起了他的一点好奇心。
隐藏在树林深处的一条二十厘米宽的小路,小路的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悬崖,没有护栏,没有扶手,连根铁链都没有,都不用写上危险禁止通行的标示,相信也没有哪个登山者会愿意从这里路过。林牧之小心翼翼的通过,然后来到一个红色的寺庙门前,寺庙很小没有院子,位于一座突兀的山峰之巅,一个黑衣僧人站在寺院门口的一块大石头旁边,像是入定,像是在等人,夜风轻抚着僧袍。
黑衣僧不仅僧袍是黑色的,鞋子是黑色的,整个人都黝黑的像是一个挑山工,干瘦干瘦的毫无一点高人风范,但是他就像长在哪里,脚下有根深植在这座大山里。如果说林牧之在母亲坟前碰见的那个柳二月像是一颗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柳树的话,那眼前这个僧人就是一颗仍尔东西南北风的松树。
迎客松,有时候未必迎客。
黑衣僧猛然睁开眼,双眼精光乍现,凌厉里甚至透着杀气,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者瞬间化作怒目金刚。
林牧之曾经有幸拜会以为京城中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记得当时他问前辈,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的,前辈说,真正的高手他看你一眼,你就得死。
那是那时候林牧之不信,他不信目光能杀人,现在他信了,黑衣僧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眼,他就不禁心神激荡之下连退三步才重新站定,如不是强忍着恐怕就要吐口血了。
“差远了,差远了”黑衣僧重新恢复了那般慈眉善目的模样,眯着眼摇摇头缓缓说道“你就是林牧之吧”
林牧之调节了一下气息,收敛了一下心神回答道“是我”
“是柳二月让你来的吧”黑衣僧问道,显然他跟道门现在掌门人柳二月很熟悉,而且对这位道家魁首也算不得尊重,否则也不会直呼其名。
“是的”林牧之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比你娘年轻的时候差远了,你娘在你这个岁数已经能驾驭这把逐鹿刀了,而你估计连唤醒他的资格都没有”一个古朴长木匣子凭空出现在黑衣僧的两手之上,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木匣子,像是在深情注视躺在自己怀里的情人。
“我不需要驾驭它,也不需要唤醒它,我只需要带走它”林牧之目光坚定的说道。
“带走它可以啊,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但是带走它之前你愿不愿意听老和尚给你讲个故事呢,关于一个姑娘的故事”黑衣僧说完就转身往寺庙里走去,就那么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之后黑衣僧已经出现在了寺庙门内,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牧之。
林牧之当然要听这个故事,因为他隐隐的察觉到那个姑娘就是他的母亲,他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母亲又是怎么死的。
林牧之母亲的死因一直是林家一个禁忌的话题,知道的人也就林家老太爷和林寒枫两个人,但是两个人都不会告诉林牧之,至于其他家族成员,谁要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子,算不了老太爷一顿抽臭骂。
“坐下”黑衣僧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指着另一个蒲团说道。
林牧之盘膝坐在那个蒙尘已久的蒲团上激起一阵尘土,显然这家寺庙的香火绝对不算旺盛,就凭这座寺庙所处的位置平日里绝对没人会来这里烧香拜佛,想来这个黑衣僧就是佛门现在的掌门人观海吧,华夏七门,自己一天之内就见了佛道两门的门主,真是天大的机缘啊!只是相对于这份华夏修行人中莫大的荣幸,他更在意的是观海将要讲的那个故事,因为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女人。
“女娲补天和诺亚方舟的故事我不用再跟你说了吧!”皮肤黝黑的干瘦和尚隐藏在一件宽大的黑色僧袍里,在寺庙里阴暗的环境下,变得虚无起来,好像随时就能消失一般。
“自然不用”林牧之回答道,这两个故事可以算是儿童启蒙童话
“我如果能告诉你那都是真的,不是童话,是历史,你会不会感到惊讶“观海盘着一串念珠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说,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林牧之摇摇头,自从他觉醒了体内的力量之后,再去看那些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就不会单纯的以为那些是古人愚昧的一厢情愿了。
“那是几千年前一场关乎整个人类存在与否的浩劫,虽然那次人类侥幸躲过去了,但是并不意味着劫难就结束了,现在又有一场浩劫到来了,三十年前就是那个浩劫应验的日子,而且全世界的修行界都通过不同的渠道得到了一个预言,预言有个灭世之人将要毁灭人类文明,经过七年的寻找勘测,最终灭世之人的身份定位在一个女人身上。”观海睁开眼,眼里那种凌厉不见了,林牧之分明能看到那是一种悲伤“那个女人就是你娘,你娘是我平生见过最善良的姑娘,但是命运就是如此无情”
”于是你们就杀了她“林牧之全身肌肉绷紧呀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我们,是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当时几乎全世界的顶尖高手合力出手,纵使你娘天纵奇才,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你爹和刚出生的你让她分心,你爹不通武艺两腿被废之后痛晕过去,你刚刚出生尚且嗷嗷待哺,我和柳二月当时初入师门,人微言轻修为平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娘香消玉殒“
“他们都是谁”林牧之从未现在一样,对力量充满了渴望,对未来的目标充满了确定性,复仇,复仇,血债血偿,哪管什么预言,什么灭世。
“匣子里有个名单,你可以自己看”观海拍了拍身边的那个木匣子说道“不过我劝你本事不到家的时候不要尝试着去复仇,这个名单上的十七个人修为都不在我之下”
“十七个”林牧之喃喃自语,他不会冲动着去寻仇,那样无异于找死,但是等到了他认为可以寻仇的时机,这十七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林寒枫能放得下杀妻之恨,整日里寻花问柳快活逍遥,但是他林牧之却放不下弑母之仇,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本来是有二十七个”观海缓缓的说道”我和柳二月分别解决了自己的师傅,还有八个死在了另一个手里。
“谁”林牧之好奇的问道。
“蝉时雨”观海说道“五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的一个武痴,专门挑战各大门派的高手,若不他还杀了一些当年那十七人之外的人,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在为你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