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一身内衣的纪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激情退却以后她开始仔细品味着林牧之之前说的哪句关于车祸概率的话,感到有些不寒而栗,难道那不是一场意外,那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而那个策划人跟自己的丈夫有关?这实在太可怕了。
孙亚楠同样也失眠了,因为刚经历了一场绑架,她要休学一段时间,粉红色为主色调的卧室里,她光着身子躺在柔软的心型大床上,她习惯裸睡,悠扬的小提琴轻音乐也没能让她入睡,她直愣愣的望着卧室里的写字台,上面除了有一些书籍之外还有两样东西,一幅价值不菲的玉质围棋和一个白色的戏文脸谱,她愣愣出神,两个身影在她的脑海里重叠分裂。
另一个为他而失眠的人,他素未谋面,她是个女刑警,是整个莱安出名的女警花,确切的说她不是失眠,而是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睡觉。像莱安这种三线小城市,刑事案件的发生概率很低,但这次短时间内就发生了两起,还都是谋杀未遂,市领导大为震动,领导不高兴下属自然就要遭罪了,没日没夜的审问,调查,取证,万幸的是好在
两个嫌疑人都来投案自首了,一个是哥哥买凶杀妹妹,杀手却突然坠楼身亡。另一个情妇一个买凶杀原配,杀手突然良心发现来自首,只是来自首的时候一再宣称自己看见了一个紫色眼睛代白色脸谱的魔鬼,巧合的是另一起案件的受害人也称自己是让一个代白脸面具的人救的她。只是调出了多处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那个带白色脸谱面具,穿黑色立领西装的身影,上面又一直催着结案,对于这个这个有些奇幻色彩疑点只能不了了之。
林牧之上完课没事坐在拿着手机上网,在贴吧里看到一条关于某市文联主席的网上写诗遭网友调侃,怒砸网站办公室的新闻,一边忍俊不禁一边感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真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有。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qq信息,显示是网友“梅克夫人”发来的。
“我要结婚了,你看婚纱漂亮吗“
林牧之看了看信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条信息把他的思绪拉回到那青涩的高中时光。
高二那年他还是个文艺少年,那时候所谓的文艺少年一定会摆弄一样乐器,一定喜欢看韩寒或者郭小四的书,一定没事就喜欢写一些无病呻吟多愁善感的文字。
但是装逼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女人用,于是文艺少年林牧之在偷偷看一些岛国文艺片的同时也会通过qq去加一些女性好友。
于是他偶然间加上了一个网名叫梅克夫人的文艺女孩,她喜欢村上春树,喜欢安妮宝贝,虽然不会演奏什么乐器,但是喜欢懂音乐的男孩,当然她也写一些忧伤明媚的无聊文字。
于是两个文艺少年就这么从网聊发展成网恋,她说“相逢恨晚”他说“不晚,还是少年“
只是他们跟其他人的网恋不同,他们没有急于在现实中相见,他们更理性,他们生来就要比其他人理性,彼此知道了对方身份之后,两个人哪怕是在社交场合碰见了也会如俄罗斯历史上的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那样,默契的相见不相识。
一个林家的长子长孙,一个梅家的掌上明珠,两个家族从延安一路斗到了四九城,三代人的百年恩怨让他们两个人注定不可能有什么结果,那时他们虽然年少,但是这些他们都懂,虽然叛逆,但知道什么不能触碰。哪怕他是为她苦学的小提琴但他从来没有给她听过,当然也没给其他女人听过。
收起手机,随着下课铃声下楼。
右手提着一个黑匣子,里面是一架小提琴,偶尔碰见几个班里学生跟他打招呼他都笑着点头回应,他在学生中还是很有人缘的,当碰见齐晓晓的时候,这个顽劣的女学生乖乖的叫了一声,林老师好,令旁边几个对这个小混世魔王有些了解的学生大跌眼镜。
路上还碰见了正在上楼的物理老师朱建峰,林牧之知道,因为自己现在跟纪蕴走的比较近,他没少给自己在校领导那边打小报告,现在看见自己没放学就往校外走,免不了明天领导又要找自己谈话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小人。朱建峰笑着跟他打招呼,只是那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让林牧之有点摸不着头脑。
走到校门口,只有传达室左边的小门开着,门口围着一帮看热闹的学生,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你快回去躲躲吧,这些人好像是来找你的”班里的学生唐媚从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来到林牧之跟前说道。
“不会吧,我又没招惹过谁,他们一定是找错人了吧”林牧之笑了笑,看着一身校服素面朝天仍然美艳动人的唐媚,突然觉得她跟高中时代的那个梅克夫人长的有些像,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明媚的让人不能直视。
“林牧之,你给我滚出来”校门在有人不客气喊林牧之的名字。
林牧之扭头往校门外一看,还真是个老熟人,记得这个人应该是叫蒋玉坤吧,那个在从北京到莱安的火车上被林牧之一行人收拾过一顿的莱安富二代。
他身后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足足有二十多个,都是那种一看都不是善类的凶悍青年,看来这是来寻仇的。
林牧之撇了撇嘴,根本没什么好担心地,刚想出校门,但是给唐媚却拽着他的衣服,侧头见她眼睛里有些担心,看来这个小妮子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老师的呢
“回去上课吧,没事的”林牧之拍了拍唐媚的小脑袋,然后慢悠悠的走出校门,嘴里轻哼着《挑滑车》“眼看对岸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我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蒋玉坤看见林牧之出来语气得意说道:“林老师,你可让我找的好辛苦呀”那天在火车上的遭遇,是他长这么大受到最大的耻辱,不光挨了顿打,连本来就要到手的美人宋雅鱼也给丢了,所以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在莱安找一个叫林牧之的老师,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还真就让他找到了。
“现在你找到我了,你想怎么着“林牧之镇定自若的说道,好像压根没看见那群面色不善的打手。
“我军哥想跟你聊聊“蒋玉坤对林牧之这幅蛮不在乎的模样恨的直牙痒痒,但是身后的这群人并不听他的指挥,否则他早潇洒的说一个打字了。
林牧之笑了笑走出校门,这才看见校门外不远的场地上停着一辆白色路虎,刚才给传达室挡住没有看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留平头穿运动装的年轻人依着车头,指头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他看见林牧之走出来。将手里的烟头丢掉,用鞋底捻灭掉,走过来说:“我叫陈立军,是蒋玉坤的表哥”说着话。伸过手来,一排绅士风度。
林牧之也伸出手,就他握住陈立军手的那个瞬间,陈立军猛地握紧他的手,突然欺身向前,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向林牧之的小腹,又狠,又辣,又狡诈。
林牧之几乎就在陈立军提膝的瞬间,同时提膝,直接迎了上去,两膝相碰之下,林牧之岿然不动,陈立军却觉得好像顶到了钢板上,吃痛之下身体往后退去,但是他退不远,因为他的手跟林牧之握在一起,他挣不开。
林牧之手上发力把陈立军往自己身前一拉,松手之后,扬臂挥肘,狠狠的打在陈立军的下巴上。
陈立军头部遭受重创之下头晕目眩,差点昏厥,但是林牧之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跟上前去,一脚闷在陈立军的胸口,一声沉闷的胸音。
一直到现在在莱安道上以能打著称陈立军倒地不起,林牧之提着黑匣子的手都没有用上。
就在陈立军的二十多号小弟回过神来,把林牧之围在中间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依着学校围墙滩坐着的陈立军的怀里的的手机响了。
“狼哥,是他叫林牧之对,是个中学老师………“陈立军*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挣扎的站起身。
陈立军来到林牧之身边,一手捂着胸口说道“林哥,狼哥想跟您说话“
林牧之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电话。
原来是名士酒吧的老板白狼,自从上次他跟那个奥古斯丁在白狼的场子里打了一架之后,林牧之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但是小姨经常去那里玩,因为舞姿出众很快就在莱安泡吧的那个小圈子里闯创出了不小的名头,很多人慕名而去就是为了一睹宋文黎的风采,着实给白狼带来了不少客源财源。莱安有大虎保护着林牧之也放心小姨在那里闯荡,昨天大虎来电话还说,小姨打算在莱安开一个咖啡厅。
陈立军是白狼从东北老家带出来的小弟,今天陈立军带人出去之前还跟白狼打过招呼,说要帮某个富二代去教训一个姓林的老师,白狼当时也没多想只是交代最近风声紧,别太过分。后来一想姓林是个老师,没有来的心里一突,然后让人打听了一下,又专门给大虎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那个老师还真是当日在他酒吧里打架的那个家伙。先不说这条从北京来的好汉到底是什么背景,单说他对上了那个袖口绣黑十字的外国人,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场较量最后谁胜谁负,但是他知道这种人他惹不起。
陈立军战战兢兢的看着林牧之,他很害怕,因为他刚才很大哥白狼通话的时候,他听出了白狼语气里的恐惧,他从来没见过大哥怕过。
林牧之客气的挂掉白狼的电话,冲着陈立军笑了笑,指了指蒋玉坤意味深长说道“他在挑拨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呀“
而后挥挥衣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