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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婊

方同方五段面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微笑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他认为经过了他今天的一番教育这个年轻人肯定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件属于他的教室里了,如果这个年轻人还是厚着脸皮不知进退的话,他有把握也有手段在一个礼拜之内让这个年轻人永远在这个学校里消失,这个学校的校长是他的舅舅,校外这一片最大的混混是他的表弟。

孙亚楠看见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之后,明显犹豫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毕竟这个陌生的男生今天早上曾经帮她捡回了不小心丢在食堂里的苹果手机,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站出来帮他说话,她不想让人误会了她跟他之间的关系,这样不论对自己还是对这个男生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刚刚调理好身体的林牧之,如果你认为他大老远的翻过了几个山头,坐了几个小时颠簸的公共汽车,从镇子上跑到莱安市里的这所野鸡学校里来,莫名其妙的惹得一个陌生人跟他争风吃醋,仅仅就是为了泡妞,那就太小看林牧之或者太高看他林牧之的爱美之心了,他可不是九指那个色中急鬼。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天脑天才元周率的那个程序上又给出了一个新名字,孙亚楠,女,19岁,莱安人,现就读于莱安学院,大一文学系学生,身份证号XXXXXXXXXXX。

林牧之跑到这件教室里来上什么围棋课,也是为了保护孙亚楠的同时,观察一下他周围的人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嫌疑人,包括今天早上他捡到那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都不是偶然。是他从孙大校花的身上把手机偷偷取下来,装上了一个元周率发明的用于监听通话,拷贝手机内容的软件,又追上她还了回去,现如今林牧之不仅仅能掌握她的通话,行程,各种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甚至还看到了几张她的艳照,实话实说身材确实不错。

谋杀跟头脑一热的激情杀人不一样,在谋杀的前一天或者前几天总能通过被害者的日常活动发现一些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如果林牧之找到了这些痕迹加以推理,就能够成功找到犯罪嫌疑人,从而阻止这场犯罪。客观的去说林牧之不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因为从小的境遇,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冷漠。但是当一条鲜活的生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怎么能不动容呢。

做百佛寺,不如活一人,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胜过七年长斋。

况且对于现在的林牧之来说,保护一个受到生命威胁的女学生,不会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这都不需要什么菩萨心肠,只需要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恻隐之心。

“我是孙亚楠同学的朋友,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陪她上课”显然林牧之对孙亚楠的调查并不够充分,不了解孙亚楠冷艳的名声和高傲的性格,果然一言既出,满室哗然,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莫非天鹅真的被癞蛤蟆吃到了。

“是吗”方同潇洒的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向孙亚楠的方向,他知道以他对孙亚楠性格的了解,就算这个男生真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那是她的矜持,他喜欢她的这份矜持。

果然不出他所料,孙亚楠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矜持二字,是她爸爸一直强调的女生该有的操守之一,她从小就听爸爸的话,而且会一直听下去。

现在林牧之感到有些尴尬,这种尴尬正是他一直以来所避免的,然后心中冷冷一笑,其实他的内心是有些阴暗的,从小的母爱的缺失和父亲的冷漠,以及家族中人的白眼,让他的童年时代的内心是封闭和愤怒的,如果说好朋友九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愤青的话,那他绝对就是一个愤少。他愤怒于这个世界的冷漠,于是他变得更加冷漠,拒绝跟人靠近,拒绝跟人交心,于是就造成了不可避免的一种孤立,他被孤立于家族中,孤立于同学中,一直到他结交了大虎,烟枪,九指等等这几个死党,才让他脱离了那种酷到没有朋友的状态。

现在他又一个人站在人群中,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各种不怀好意,嘲讽,鄙视,调侃,他能读懂他们的眼神,他有感受到了那种无形却切实存在的孤立,但是他已经不再弱小,不再怯懦。但是依旧愤怒,一种疯狂的力量在身体积累,一个野兽好像随时准备从他体内窜出。

我可是帮你捡到过手机的,而你却这般无情,死了都活该,他看着孙亚楠依旧笔直的背影,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

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随着它体内那股力量被柳二月灌入的力量的制衡,他的心态变得越来越容易暴躁,各种想法也越来越极端,越来越不受控制。

“我说我不喜欢下棋,不代表我不会下棋”林牧之抬起头嗓音有些阴冷,挺直腰杆,一改刚才那种略显扭捏的姿态,瞬间爆发出一种能称之为嚣张的气焰,这股气焰爆发的如此迅速,如此刺眼,那些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眼神被生生的压了回去。

当不怀好意的目光,碰上了目空一切的骄狂,它们又敢怎样!

他豁然起身,离开课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当然不是要离开这件教室,而是依然决然的走向讲台,走向方同,目不斜视,像个提剑向前的刺客。

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还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呢,拭目以待。

来到讲台上,把讲围棋用的一张带有磁性的棋盘端正的挂在黑板上。

卷起袖口,整理了一下上衣,毫不客气的从棋盒里拿起一枚铁质的棋子,执黑先行,“啪”落子如玉,直点天元,正是吴清源先生的新布局,正是方同今天讲的课。

微微抬手,示意方同接招,捏字落子的手法,着实是大家风范。

他就那么挺拔的站在那,挺拔且清冷。

坐在教室第一排位置的孙亚楠神采奕奕,抿着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这才是一个棋手该有的风骨。

方同面沉如水,心中冷笑,下棋?他可没听说莱安这个地方有什么民间高手,而林牧之新布局的开局手法,也多是一群业余选手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既然这个小子这般不自量力,就让他知道一下业余棋手和职业棋手之间的鸿沟吧。

棋落五十手,未分胜负,而方同的额头已经有些见汗了,他完全看不透林牧之棋力了,这个家伙这几十手下来,大部分的棋招都是业余的无理手,但是每次当他想要取得大优势的时候,这个家伙又会突然来个羚羊挂角的灵犀一击,让局面重新回到胶着缠斗的状态。

再过二十手,方同落棋子的速度越来越慢了,整个棋盘都陷入了在一中混乱无序的状态,战局复杂犬牙交错,且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虽然在场面上占有一些优势,但是中心腹地大龙又有随时被一截两段的危险。

再过三十手,方同已经长考过一次了,一局棋已经下了近两个钟头,相较于方同的谨慎,林牧之就要老神在在的多了,每当方同落下一子,林牧之就会紧随其后,毫不犹豫的落下一子,然后也不看棋盘就直愣愣的盯着方同的脸,好像的都不用思考一般。

而在林牧之猫捉老鼠一般玩味的目光的注视下方同本来稳操胜券的心,却乱了,乱了之后就在没有静下来。

此时大部分来凑热闹的学生,因为无聊已经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去吃晚饭了,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些真正的围棋爱好者,这些人都在啧啧称奇,包括孙亚楠在内都看不懂这局棋的名堂。

再过三十手,收官阶段了。

业余棋手跟职业棋手比较最大的劣势就是官子,这是一个枯燥且至关重要的阶段,最考验计算力,石佛李昌镐就是凭借着一手官子绝技制霸奇谈十余年,就是号称前五十手天下无敌的聂卫平也拿他无可奈何。。

林牧之再落一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孙亚楠。

转身拂衣而去。

方同久久看着棋盘不语,讲台下的学生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谁胜谁负,胜了几目,输了几目。

过了一会,有个学生来到教室门口,应该是叫朋友去一块吃晚饭的。

他对围棋一窍不通,也丝毫不感兴趣,虽然冲着孙亚楠的芳名也来听过几次课,但是对校花幻想终究不如电脑游戏的快感来的实在,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间教室。

他看着大家都在盯着黑板上的棋盘看,他也好奇的看了一眼。

“咦!那黑棋好像在棋盘上写了个字呀”他轻轻说了一句。

一语惊醒梦中人,旁观者一句话把所有的当局者都点醒了。

黑棋确实在棋盘上写了一个字,婊子的‘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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