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景象很夸张、很奇特,让我终身难忘。以至于对我日后的整个修仙之路都产生了较为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每每再次忆起总能激起内心深处的层层涟漪,如空谷击石,跌宕起伏。
楼上窗边站满了弓箭手,皆是政府军。小玉命他们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子。“刷——”一整排十八扇窗翼皆向外展开,良辰美景纷至沓来。
“不会吧,这太美了……”望向河对岸,我心跳的厉害,太过出乎我的意料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有些飘飘然羽化而登仙般的感受了。
对面云遮雾绕,山峦层叠,陡崖峭壁,溪流峡谷,有鸟鸣声不绝于耳,可谓人间之仙境也。山上有亭,峰顶有庙,余烟袅袅,光怪陆离。在此清幽处若能生活到绝顶,不可不谓没白活一世。陶醉间,自山间云雾缭绕里,缓缓飞出彩带翩纤、婀娜多姿的仙子来,她们年轻,她们貌美,她们的笑容甜美,迷倒众生。
我不禁张大了嘴巴,痴痴地看,动情地望,胡乱地想,身心向往之。有那么一瞬间,几欲唤一只云来将我运送过去了。
暮地,耀眼的光亮自山远水尽处洋洋洒洒倾泄而来,来不及躲避它强劲的白光,云雾消散,山川往后急速隐退,仿佛只那么眨眼之间的工夫,仙山琼阁化为遮天蔽日的黄沙,狂烈的风吹荡着干燥的气流涌进窗来,扑面的是颗颗粗糙的砂砾打在面部的轻微刺痛感。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落日余辉里,有几只红鹰在盘旋着飞翔,它们的眼神犀利,羽翼扩张,翱翔穿刺直奔九霄。不几时,均消失在层云里。
我揉一下眼睛,阳光实在太强烈,灼伤了我的眸子。须臾,听到周围人的小声惊呼之声,再次让我急切激动地看出去。景象已不似先前,霞光万丈里,彩云飘飘,彩霞映红了身边所有人的脸庞。有两条龙相互盘绕着腾飞在密云间,追逐打闹,上下翻飞。
“人间真的有龙吗?小时候听师父讲过龙的事情,说龙是圣物,能亲眼所见者以后必成大器。今天我是亲眼见到了,不知来日是否能像师父所说的那样有所成就于现世……”
不容我多想,一道闪电“哄”的一声自云间而下,似乎是炸开了天地,撕裂了苍茫。云雾落霞消散,水汽渐渐浓郁,飘荡浓缩慢慢向我们接近,强风拍打着窗户,吹乱衣衫头发,惊涛骇浪排山倒海而来,密集的雨点已自浓密的乌云处狂泻而下,随风击打着窗沿。浊浪掀翻船只,抛向云天,然之摔得粉碎。又是一浪,一浪狂似一浪,紧紧追赶前行,末了积聚之力掀起巨浪,浪头密密麻麻的有飞鱼在黑色的海水里涌动,跃起落下。那些带翅膀的鱼,是我先前所未听未见过的,激起我强烈的兴趣。
“关窗!”一声微喝,“哐当”一声十八扇窗子尽数关上,房间里瞬时暗淡下来,空气里还隐隐约约残留着海水的咸味,窗外似乎还有海浪声。
“这是为何?”白云天白大哥似乎意犹未尽,对如此粗鲁的关上窗户表示小小的不满。
“呵呵呵,拿镜子来。”是小玉轻柔的笑声,命人取镜子点烛。
一面面镜子被黑衣女孩们置于我们的面前,我们纳闷地看着,不是很明白小玉的用意。
“这是为何?”我与白大哥不禁都惊呼,不敢相信镜子里的自己竟会如此不堪,面面相觑,怎么都跟鬼一样,面部黑褐没了血色。
“呵呵……”女孩们皆掩面而笑,笑而不语。
“你们还是别问了,想活命的话就听从我的安排吧。”小玉依旧笑容满面,命人搀扶着我们,似乎要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呢?我实在困得厉害,头脑里嗡嗡的,像是刚才的那般雷声还在我耳朵边响起。轰隆隆,我的脑袋似乎要炸掉。不容我再多想,乏力的身体只想躺下,我已走不动,抬不起腿,眼睛迷蒙起来,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最后变得一片昏暗混沌。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还是无法恢复意识,只觉进到了一个房间里已听不到先前的那么吵闹,房间里似乎有些异香,很好闻,闻了更觉困乏,踉踉跄跄被人搀着躺倒在似乎是床塌的平台上,软软的,如若没猜错是被褥了,不做多想,脑袋沉重发蒙,躺下即呼噜噜地睡着了。
做了好些梦,都很奇怪,没有头绪,身体有些疼痛,仿佛是中了毒,又或者被人重重地打了一顿似的。半夜觉得有人就站在我的旁边跟我说着话,是那样的清晰。声音好熟悉,很亲切,是我的师父吧,他想跟我说些什么,就贴在我耳边,悄悄地,秘密地述说着,真的好亲切。
我用尽力气,就是如何都起不来,我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可就是开不了口讲话。我急的哭,急着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动弹的机会。是门的响声,师父他生气了吗,气我不理会他?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挣扎着,我要起来告诉他,在他走后这么长时间我是多么思念他。可是,他不容我解释的机会,不给我挽留他的措辞,就那样,在我动弹不得,急躁哭泣里,他出了门。
师父真的生我气了吗?他不该那样小气的,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更何况他出门时我是有看到他是笑着出门去的。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事要做的,就像他以前天刚有些范亮时他就会匆忙下山去,从不跟我述说他要做什么去。
想到这,我心里不再发慌了。又安然入睡。
可能又做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梦,都不是很长,梦得七零八落的,像是记忆中的某些碎片被重新拾起,随意的拼接到生命中的任意时间点上。又像是前世今生的某些记忆被拎出来单独从梦里逐一的呈现。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之说吗?那我前世是个怎样的人?是那种受人敬仰,令人钦佩的人吗?
师父说我的脚上有玄机,可是直到他仙去,也不曾对我透露半点信息,只是要求我无论何时都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脱掉鞋子。
我还反驳过师父,谁会无缘无故在外人面前脱鞋啊,对女孩来说那不是耍流氓吗?对男孩来说,大家一定咒骂我性取向有问题的!
我脚底的秘密,我真不知道在哪。师父说了——
“吉人自有天象!总有一天会有贵人助你一臂之力的。”
师父的话,我一直都很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