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伯取来了药布袋,温初寒背上身。
“姑娘带路吧。”温初寒淡淡的说道。
茶烟应了一声,便带着温初寒出门了。一路上,温初寒偶尔问了问长乐坊的现状,茶烟也应答着,一边说着,绕过了两条街市,在一个巷口,茶烟停了下来。
温初寒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状况,这位置理布庄只隔了两条街,实际上就是处于布庄后面的一方,温初寒的脑子中展开了南城的地图,其实这巷口的位置十分得到,不摆着明面上的宽阔,让这歌舞坊有着曲径通幽之感,而这巷口四通八达,来往的人并不少,只是这四人节气之高,渐渐少了客源罢了。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段。
“公子随我来。”
温初寒跟着茶烟从后门后入,前院的店面已经看着关闭许久,温初寒进入到酒楼里,观测了下装饰,这酒楼南北设计了两座楼梯,左右都可上去,而中心是一个长形台子,大约是早些需要表演时候用的,还铺着旧旧红毯,来表示这歌舞坊昔日的热闹。而四周的桌椅早已落了灰,来宣示现在歌舞坊的破落。
温初寒心里在静静的盘算着。
“我家得病的姐妹叫作知画。早些被负心汉伤了心,终日以酒伺自己。心病郁结。”茶烟叹息了一声。
“知画?看来是与茶烟姑娘懂茶一般,是个赏识书画丹青之人。”
“公子猜的不错,知画的书画了得,当年长乐坊还热闹时,不少达官公子都寻着知画比较书画,只是成也书画,败也书画,她遇到一知心男子,那男子丹青了得,可她终归不是男子真爱,男子留了一幅画便消失了,知画从此以后便日日抱着画喝酒买醉,再也不见人。”茶烟语气里深深的无奈,毕竟是自己同甘共苦的姐妹,怎么忍心让她这样下去。
“公子这边。”随着茶烟上了楼,来到左边的一个房间。
茶烟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了。温初寒只见床榻上一苍白如雪的女子懒洋洋的躺着,手腕上无任何首饰装饰,肌肤却雪白,只是少了水润,纤细的手抓着一酒坛,沉睡着,发丝有些凌乱。
“让公子见笑了。”茶语上前理好了知画的衣衫和发丝,将酒坛拿到了一边。
“无妨,我先来把把脉。”温初寒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把着脉,过了一会,“嗯,这知画姑娘的确是心中郁结,终日饮酒已伤到了她的心肝,却还未危及性命,只是怕这姑娘拒绝喝药吧。日日饮酒,腹中少食,所以身子太虚,吃些补药也是承受不住的。”温初寒细细的跟茶烟解释着。
“知画的确一心求死。”茶烟含泪望着床上的知画。
“一心求死?不然,求死的方法很多,她只是在折磨自己,心中爱而生恨罢了。”温初寒又检查了知画的眼瞳,耳畔。望着床榻上的女子,心生怜悯,她不懂男女之情,所以她也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有多爱那个男人。
这时,知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个散着清寒气息的男子正看着她,那脸庞恍惚间与她记忆中的人重叠,她猛地睁开了眼,抓住了温初寒的手,一脸震惊的看着温初寒。
“暮南清!你终舍得回来见我!”知画这一吼,把另外两人直接吼的愣住。温初寒的确是被突然弹起的知画吓一跳。
“知画你太无礼了,这是云水布庄的公子,来为你诊治的。”茶烟想上去扶住知画,不让她太失礼。
知画愣住,是她生出幻觉了么?她低头看着她握着的手,的确没有当年那人的宽厚温暖,这手虽有练武之茧,却瘦小纤细,眼前的人过于清冷,并不是那个潇洒饮酒,笑面如风的英俊男子,可是容貌太过相似了,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她心中的那个人的脸,只是眼前的人容颜更加秀气灵动。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错了……”知画绝望的闭着眼。松开了温初寒。
温初寒静静地看着眼前悲伤的女子,任由她哭泣。
温初寒从布袋里取出一瓶瓷瓶交与茶烟手中,“每日二颗,给她服下,酒太穿肠,帮她断了罢。”
“何须你们来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知画虚弱的支着身子吼道。
“姑娘若是想死,在下也有一枚药丸,姑娘服下后必定如安睡般死去。毫无苦痛,姑娘可是要?”温初寒说完便在布袋里掏了掏。
茶烟皱起了眉头,知画随即愣住。
“其实姑娘并不是真心寻死不是么?”温初寒淡淡道,她的确能救她,可救不了她一世,造化弄人,如何之处还是靠知画本身自己。“在下不知姑娘有多深爱,在下只是知道,若那人也真心爱你,终有一日会回来,到时候见到姑娘如此惨淡,又作何反应,若那人不回,姑娘打算一辈子买醉孤单终老,折磨自己到死,而那人也不会知道一分半点,不会为姑娘落一滴泪。”温初寒的声音打在了知画的心头。知画红着眼望着温初寒,无力的靠着床边,不再说话。
温初寒起身,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身子一震,这和她在墓穴里的那幅山水画一模一样,可是现在无法问知画问出些什么,但这加定了温初寒要买下这长乐坊的想法。冷静一会后,温初寒便出了房门,茶烟紧紧跟了出来。
“日后她是饮食少些生冷即可,配合药丸,估摸调理几月,会好些。”温初寒嘱咐道。
“茶烟谢过公子。”
“我可参观下这长乐坊么?”
“当然,茶烟为公子带路。”
酒楼的后院有着大片的花圃,有着被人刚打理过的痕迹,一些花圃露着新芽。
“这是家中另外两个姐妹刚刚打理的,这些日子做衣服得了工钱,今日她们出门买种子去了。”
“茶烟姑娘,我冒昧问一句,若是没有绣衣的工钱,你们日后都作何打算。”
“怕是要把这长乐坊盘给人家了吧。又或许,我们几人随意找个山野村夫嫁了过其一生。”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茶烟姑娘先听在下说,我有盘下你们这长乐坊的心思,所以今日才来转转,顺便帮知画姑娘诊治,我看这长乐坊确是个好地,难道姑娘你们就想这地方破败下去么?”
“公子言重了,公子对我已算是大恩,茶烟怎敢生气,只是这长乐坊是我们四姐妹的心血,若是此事,还需要找我们四人商议,并且若是真交与公子,也得容我们先寻到下个容身之所。”茶烟一脸感激的说道。
“不,我并不是要你们离开长乐坊,反而,我是想让几个姑娘为在下做事罢了。”温初寒看着茶烟说道,茶烟一脸疑惑的望着温初寒。
“如果我没猜错,茶烟姑娘擅烹茶,知画姑娘擅书画,而另外两位姑娘应该擅琴棋罢。”
“公子真是聪慧,但是公子只猜对一半,擅琴棋的姐妹只有一位罢了,名为乐瑶,还一位,善于的是舞蹈和剑术,她叫以南,否则,以我们四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何德何能存活于现在,以南会些拳脚功夫,倒是她一直保护我们几人。”
“你们可真是些有趣的女子。我想盘下这长乐坊,看中的是茶烟姑娘你们几个高雅的气节,能在这大流之世保持本心,实在为难得,而这长乐坊真交与我手中,管理还是得有劳几位姑娘,姑娘们也可继续留这长乐坊,只是姑娘们得按照我的办法来经营,若是信温某能重振长乐坊,那么茶烟姑娘便与其他几位姑娘说说,若是不信,茶烟姑娘就当温某今日没有来过便是。”温初寒拿捏有度的说着,若是能将这几位女子收为己用,也是有着很好的契机,长乐坊可是可以做一个采集消息的站点,这对她掌握信息和把握局势有很好的帮助。正如柴王的安和酒楼一般,温初寒淡淡地笑着。
“茶烟会与几位姐妹商议的。”
“那便不再多打扰了,如有决定,来布庄寻我便可。”
温初寒转身便走出了长乐坊,回到了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