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何了?“
直到天方泛起鱼肚白,暮南清才缓缓走出来。
“这两日应会醒来了。”暮南清轻叹。
听到暮南清的回复,青子衿悠悠的喘了口气。
“你没事去闹金溪做什么?“暮南清看了看青子衿,语气加重的念着。
“这不是丫头几年前跟我酿的酒,正是取出来的好时候嘛。”青子衿在暮南清面前还宛如少女般嘟囔了一句。
“不知王上是否会发现。”暮南清长长一叹,若是让东陵发现了珑儿的行踪,怕是又是她命中一劫。
“所以玲珑暂时安置在父亲这边最为安全,我看跟随玲珑一起来的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罢手。”
“你去好好盘查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天下英雄会在即,你也该准备准备了,省的让皇家那批人拿捏了不是。”暮南清深深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曾经想许儿子一个天地任游的人生,却终究命运捉弄人,依旧让他困于那摘星阁之中。
“是,父亲。”
“拿捏不是?师傅在说什么不是?国师是在这儿与师傅一起等日出么?”东陵如魔障的声音突然响起。
青子衿警觉的转头望去,却发现东陵一身黑斗篷站立在门口。即使如此一身墨色,也掩盖不了面前这男人那铺天盖地的王者之气。
“参见王上。”三人不动声色的行礼。
“三位怎么这个时辰还不歇息,难不成还有客人?”东陵身后毫无一人,连伺候的内官都没有带一个。
“是小儿来寻老臣询问沧海异动一事,只不过天下英雄会在即,怕雨卿初次主持出了差,让人拿捏了不是,特意多嘴嘱咐一句。”暮南清虽然是东陵的师傅,可也知道君臣之道不可丢。
“朕看国师了然于胸,师傅你倒是多虑了,可这还未入夏,师傅你们三人如此站在这院子里,难不成是又在观测星象?“东陵微微蹙起眉打量着几人身后紧闭却打着烛灯的厢房。
“王上英明,沧海突然异动,怕是这几日要来一场雪,不过王上放心,这雪在英雄会前应是能停的。”暮南清坦然一道,“王上是否要进屋坐坐?我一人在这岛上粗茶淡饭屋舍鄙陋,怕怠慢了王上。”
青子衿皱眉,姐夫是疯了么,丫头还睡在里面。
“喔?师傅只是隐居避世了,那些送资物的怎么就如此不识趣,倒是朕的不是了。朕回去定要下令惩戒一番,师傅你说是吧?”东陵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暮雨卿。
“谢王上恩德,不过老臣一人在此,那些资物送来也是浪费了,王上不必担心老臣。”
“呵……北海处观日出最佳,那朕就再待一会,好久没有与师傅手谈了,倒是有些技痒,等天明了就与国师一道回去好了。”东陵这言下之意就是要进屋看看,在场之人也不准离开,更不能做出什么手脚来。
“是,王上里边请。”
青子衿的心提到胸口,难道姐夫已经将小丫头安置好了?
暮南清推开门时,内室的格局也微微的发生了变化。温初寒所躺之处被移进了暗阁。
青子衿发现房内没有暮玲珑,微微的松了口气。
“师傅这几年倒是一如往常,不过师傅是在服药么?这房内倒是一股药味。”东陵似作关心的询问道。
青子衿心叹,不愧是暮家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加上他自己手段,实在心思细腻的可怕。
“嗯,人是需要服老了。”暮南清坦荡荡的落了一子,躲开了东陵话里藏针。
“朕今日来寻师傅,是因为月昭国派了人来。”
“月昭国?卿儿,子衿,你们先去我的书阁待一会吧。我要与王上谈些事情。”
“是,父亲。“暮雨卿看了一眼东陵,告了告退,跟青子衿离开了。
“师傅倒是还瞒着。”东陵冷笑。
“暮家人定是要以王上的旨意为尊。”
“暮家人……”东陵落了一字,笑的极其动人,若是一个男子笑的如此动人,温初寒也只见到宁致远一人而已。
“可是林清羽国师?”
“非也,而是素未谋面的月昭太子,宁致远,也不知道这月昭帝将自己的儿子派来插手这事是为何意。”东陵如此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王上说笑了,各国都想得东城助力或以靠山,看来月昭帝也不缺这点心思,老臣当年前去月昭,虽无谋面却是听闻这太子自幼天资聪明,聪慧无双,若是王上可用,倒是不失一把火烧一烧。”暮南清表现的一位一直克己本分的人。
“师傅说的一直有些道理。”东陵笑了笑,眼里全是寒冰。
“信上说,那宝阁,也开始有了些异动……”东陵云淡风轻的落下一字,语气淡淡。
“不该如此……”暮南清迟疑了一会,落了一子。
“是不该。若是英雄会结束,也好得空让小卿去一趟了。毕竟师傅年岁已大,还是不宜远行了。”
暮南清看了看眼前的东陵,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表示的如此,都说他是帝王之材,的确不差,可惜缺少了一份仁心。得不到,就毁灭,本性难移。
“是,时候到了,老臣自然会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