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转到喧闹的广场之中,小成睁开了眼睛,他并不知道在城中的某个地方,他的一个仇人随便一句话就把他这次难得的选拔资格给取消掉了。
此刻的他笑得有点傻傻的,因为不远处本来就是大胖子的庞清风,此刻竟然又胖了一圈。他的整个头肿得跟个猪头一样,身上易脏的白衣服此刻也像是换了颜色一样,变作灰白之色。
“脚……扯(小成),窝,窝过……过了,哈哈,嘶……”
即便庞清风鼻青脸肿,一副糟糕的模样,他还是高兴地跑到了小成前面,迫不及待地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窝,窝阔是用……用了只旧习就……就过了!”
小成好笑地看着疼得猛抽冷气,吐字都不清的庞清风,问道:“你说你用了多少息来着?”
“只旧习……十……九……鸡”,庞清风努力地捋直了舌头,终于表达出稍微正确的意思。
“噢噢,知道了,挺厉害的嘛小风风,只用了十九息就通过了机关阵,比我还快了一息,不错不错!”
小成适时地安慰着庞清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见他还要开口说话,小成立马伸出食指嘘了一下,把他扶到自己身旁,示意他先别说话,赶紧先坐下休息。
庞清风觉得小成说得对,在小成的搀扶之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时扯动到了身上的伤口而痛呼了起来。
小成看着庞清风又用起家传土方法治疗着自己,他先是对着自己的脸拍打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拍打声夹杂着啊呀噢喂的痛呼声,场面好不热闹与搞笑。
听到一阵阵清脆的,手掌拍击脸上肥肉所发出的声音后,小成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哈哈,我说,你这人不仅是易胖体质,而且还是易……肿体质吧,哈哈……怎么人家一个个出来都跟没事人一样,就你肿得跟个大猪头一样的,哈哈……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
庞清风一番拍脸之后,脸上的鼻青脸肿缓缓消散,他带着幽怨的眼神看向了小成,抱怨道:“你还笑得出来,哼!快把我的一百元晶还回来,我不跟你做朋友了!”
说完,带着“宝宝不高兴了”的表情,噘着嘴像是撒气一样,继续拍击着头上还未消肿的地方。
揉了揉笑到快抽筋的肚子,小成移至庞清风的后背,带着歉意善言轻语道:“别生气嘛,我刚才实在忍不住了才笑的,真的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拍打按摩一下后背吧。”
而庞清风这时才把噘着的嘴收了回来,瞬间变得高兴起来,“哼!这还差不多,快动手吧,长痛不如短痛,快点帮我拍打完,我好少受点疼痛。对了,那一百元晶也不用还了,算是咱们朋友间的见面礼吧。”
小成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真的是财大气粗又带点蠢萌。
周围的人一个个带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一胖一瘦两个人,看着那个全身臃肿的胖子不停地拍打着自己,以及他后面的一个瘦很多的人也在帮忙拍打着。
他们看着这如虐待现场的奇怪一幕,一个个有点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再次感受到围观群众的奇怪眼神,小成已经没有了初次的尴尬,因为跟着胖子在一起,你很快就会身处“无处不尴尬”的境地,并且从中磨练出“尴尬为何物”的豁达感。
渐渐地,胖子被机关击打得肿起来的部分都消了下去,剩下一身减不下去的原生肥肉。
小成用手指戳了戳胖子背上的肥肉,好奇问道:“小风风,在身材都十分之好的炼体者里面,你这身肥肉真的是出类拔萃啊。”
庞清风有点哭笑不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唉,我也不想啊,我娘说我打娘胎出来,就是一个二十多斤重的大胖子。长大后,即便我很努力地炼体,但是增长的都是力量,以及随着修为增长的肥肉,唉,我也想有别人那种爆发力十足、好看又完美的肌肉啊。但是偏偏我娘把我生成这样,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小成一边轻轻拍打着弹性十足的肥肉,一边听着庞清风的心酸减肥史。
最终,小成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怕一个不小心又打击到胖子那幼小的心灵,故而只得安慰道:“没关系呢,当别人都看习惯了那些肌肉男之后,说不定你这种胖乎乎的身材在别人看来很可爱呢。”
庞清风听到小成的美言,整个人跳了起来,兴奋道:“真的吗?别人会觉得我可爱吗,那你觉得我可爱吗?”
“……可……爱吧。”,小成仰头看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庞清风,猛地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他心想,这可爱不可爱,应该只看脸,你这模样,应该跟狰狞差不多……
“哈哈,我长那么大,终于遇到说我可爱的人了,唔啊!”
经过一番拍打治疗后,庞清风又恢复成那个活泼好动的胖子模样,趁小成一个不注意,对着他的脸蛋就是一个么么哒。
一吻将小成惊得回了神,他伸手摸了摸脸上被亲了一下的位置,顿时被粘稠的口水沾满了手掌,近距离下,那唾液竟散发出独特的味道来,险些把小成熏得昏了过去。
猛然擦下脸上的唾液,小成带着一脸嫌弃,把手在庞清风的衣服上擦拭着,乐得庞清风哈哈大笑……
广场远处的西南方向,那间鱼很笨但花很聪明的院房内,朱氏和沈兰馨二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上,静静地吃着服务区提供的晚餐。
晚餐最后,沈兰馨喝下了最后一口“金龟元气汤”后,率先打破了沉默,“娘,你真的要晚上去爹爹的统军府查看吗?为什么不白天去,爹爹应该不会不认我们吧?”
朱氏优雅地把口中食物嚼完,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的杯子,轻啜一口元气茶漱了漱口,这才开口回答:“为什么白天不去见你爹?你想想,我们光明正大回来龙腾城都多少天了,你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消息传来?之前我以为你爹仅仅是被一个姓方的女人掌握了消息的传递与接收,现在看来不仅于此,你爹可能有什么要命的把柄在别人手里握着,导致他即便还是龙腾城里的大统军,但可能已经是有名无实的傀儡了。”
沈兰馨垂下了脑袋,悲伤说道:“可是我们都没有真正去证实过,这些都只是猜测不是吗?作为大统军的妻女,竟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亲人相认,反而要偷偷摸摸地去查看。那明明就是我们的家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娘,我不懂!”
朱氏叹了一口气,“唉,这复杂的世界,本来就很难懂!你娘以前就是因为遇到过太多的人与事,也太过清楚有些人的邪恶用心。我原以为你爹仅仅是简单的移情别恋,但从那天文伯猛的交代中,发现好像实况没有那么简单。并且结合这几天的情况,你爹若真的有大统军的真正实权,他从当初那一百来名黑甲护卫的莫名失踪,就能查到很多事情了,肯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我们,就算他真的不相信我们没死,但总会过来一探究竟吧?可是现在是否有一丝消息?所以说这些猜测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想起了九年前,自己和女儿在沈战的护送下,逃出了龙腾城,但是沈战因为念及手下情谊,不得不抛下母女两人返回城中作战。而沈战并不知道,其实一直有杀手暗中跟踪着她们,当沈战走后没多久,那暗中的杀手就立马出现在自己两人的身后,而自己则带着尚未懂事的女儿狼狈逃亡,躲避追杀,最终母女俩身受重伤,在昏迷的最后时刻,就是刚好路过的师尊救了她们……
之后,在西大陆中部的圣体院内,她因为报仇心切,苦苦哀求着师尊教了一门损耗命元的《凤凰涅槃诀》,却是苦练了九年,才成为一名兽体中期修士。而沈兰馨因为天资聪颖,练习了一门大有前途的《朱雀体决》,仅仅几年便炼骨四岛。
因为圣体院的体制要求学员必须在外历练一番,所以觉得自己实力已然可以报仇雪恨的朱氏,索性带沈兰馨回来龙腾城,试着找出九年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而在这之前,她在龙腾城附近的其他城市多方打探,知道了沈战竟然还是大统军,并且将那个姓方的女人任命为了副统军。而且外面还流传着沈战跟方姓女子的暧昧关系,并且忘掉了曾经的仇恨……
当初知道了这一消息,朱氏彻夜难眠,但一想到大仇未报,而且口口相传的消息也未必为真,所以她便继续打探。
最终确定了沈战遭到暗处敌人的打压,而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复仇的契机,所以就心怀着对沈战的失望和对仇人的痛恨,上演了当初那一出“黄雀在后”的戏,只是刚开始就没有下文了……
几年来的一幕幕闪现而过,朱氏苦笑地摇了摇头,继续道:
“现在魔帝称霸西大陆,定下了严厉的法制,使得暗中的敌人不敢在城中动手,但是我们现在也不能随意对他们动手。唉,当时若是我们计划成功了的话,大可利用武洪天犯了谋反罪来铲除掉他,不过事有意外,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事到如今,咱们母女俩除了个人实力之外,便无依无靠了。娘如果不亲自去弄清楚情况的话,根本没有人会跟我们说清楚真相。若我们没有事先准备,就贸然进入统军府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沈兰馨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