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敲门声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不和谐的响了起来,当事人欧阳羽绘裹着张绒毯,光着脚站在NONE咖啡店后门。一阵凉风吹过,抖得欧阳羽绘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加大了敲门的动静“张夏,开门,是我!”
屋里传来了几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身材高挑的小哥穿着T恤短裤,一脸茫然的打开了大门,看见面前的情景骂了句“shit!”
于是将欧阳羽绘一个公主抱就带进了咖啡厅后面的客厅。把欧阳羽绘扔到沙发上,张夏坐到另一边,点上了一根烟。
“你吓得我心脏都窜出来了。大半夜就算投怀送抱也不用穿成这副样子吧,路上万一遇见什么图谋不轨的坏人我怎么和Boss交代。半夜凌晨的敲门,要不是认识你我还以为是要入室抢劫呢好吧。”
欧阳羽绘依旧裹在厚厚的绒毯里,看了一屋子乱扔的衣服袜子还有散了一地的图纸。撇了一眼张夏:“别闹了,借我个大点的T恤。”
张夏环视了一下地板,撑着一条腿在在沙发上,去探寻了一下他的神秘世界。从里面抽出了一件略带褶皱的浅蓝色上衣,拎在指尖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蜷成粽子的欧阳羽绘。短短三秒的四目相对之后败退的把上衣扔到了远处的角落。规规矩矩的盘坐在沙发上。
“应该是没有了。不行,你先跟毛毯先生,就合一下?”
欧阳羽绘勾勾手,指了指张夏身上。
张夏抿抿嘴,咽了口唾沫,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受气小媳妇的表情望向欧阳羽绘。
欧阳羽绘了然,露出了比下午两点的太阳还要灼热的笑容。张夏立马比划了一个停的手势,誓死如归的脱下了身上的T恤。“妈的,你就是来抢劫的。”
欧阳羽绘接了过来,张夏自觉的转过身。听身后响起了电视的声音才转过头。
“小姑娘,我这里不是难民营,拜托不要每次的出现都这么惊悚。再说了,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单身老男人来说,十七八的小姑娘很可口的你懂不懂。”
欧阳羽绘抱着抱枕,百无聊赖的换着台。“没关系啊,我又没把你当男的。”
“......”张夏挑了挑眉,瞬间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要不要好好陪一陪哥哥呀?”
说罢装腔作势的走近欧阳羽绘,还没等刹住。只见欧阳羽绘依旧看着电视。但是双手合十,左手合拳,再张开,单手冲着张的方向夏画了个圆圈。张夏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凭空转了个方向栽到地上。从地上一脸绝望的直指欧阳羽绘,“欧阳!规定不是平常不能用的么!”
“规定是平常不允许对普通人用,你又不是。副社长大人。”
“混蛋,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小姑娘。”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又坐到了沙发上。
“不客气。”
张夏在空中做出一个划的动作,就把一杯饮料递到了欧阳羽绘的面前。“喏,橙汁,不含酒精。”然后另一只手张开,桌上的另一杯饮料就握在了手里。
欧阳羽绘接过,蹙了蹙眉,略显惊讶。“术式前已经不用启动手势了么。”
“嗯,最近在和Boss尝试用意念控制,虽然可行,但是控制起来还是有些困难,不稳定性很高。明天的召集大概也是为了这件事。”张夏望着双手似乎若有所思,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么晚来是怎么了?”
欧阳羽绘喝了口饮料,抿了抿嘴,“没什么,就是约瑟琳聚会喝高了吐了我一身,骂骂咧咧神智不清的,我不想留下收拾残局。就把衣服扔给她了,还没采购,我只有两套衣服,另一套洗了”
“约瑟琳?你那个原美洲舍友?”张夏露出一副很八卦的表情。
“是啊,不太理解他们的社交方式,基本上逢聚会必喝酒,逢喝酒必须喝到吐。本来想找你借身干净衣服,不过看起来似乎也差不多。搞不懂咖啡厅整得那么干净整洁近乎强迫症的人是怎么把自己窝搞得一团糟的。”
张夏一口灌完杯中的饮料,“哇喔,这个听起来和我邻居那个非洲抠脚大汉有的一拼。”
“别转移话题,抠脚大汉?你是在说你自己么?”欧阳羽绘冲张夏翻了个白眼。
“......你就那么喜欢挖苦我么。”
“不稀罕。”说罢,欧阳羽毁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是个久经风霜的指挥家一样将地上的衣物一一分类——扔到了几个不同的角上。
“不用谢我,图纸分起来太麻烦我就不管了。”然后轻车熟路的摸到张夏的卧室,躺了进去。
张夏望向天花板,无奈的哀叹了一下被压迫的人生,打了个响指关了灯,扯过欧阳羽绘带来的毛毯躺在了沙发上,借着月光慢慢步入梦乡。然而在屋里的欧阳羽绘却是望着天花板,陷入了回忆。
三年了,他们一行六个人作为小白鼠从实验室逃出来已经三年了。三年前,不知道记忆从何时开始,终日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中,仅凭作息来判断日出日落。每天和冰冷的仪器打招呼,无日无夜的机能测试,生命体征监测,心电监护,抽血、验尿、麻醉、包扎、愈合、测试,如此往复。除实验外的体能测试、格斗训练等寻常作息也毫无趣味可言。
那些穿着隔离衣的人们毫无感情的望向他们,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他们和另一群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相遇的。平时的闲谈,在牢房中的互相安慰与陪伴,偷偷钻监管的空子。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时间的流逝变得抽象,而自我也变得逐渐消退,似乎逐步开始认命于现状。直到其中一人出现排异反应,在痛苦中哀嚎直到被隔离,而后燃成一团灰烬,他们才迅速意识到,要逃离这个地方。
而随着排异反应逐步显现,监管越来越严苛。使所有实验体悄悄保存了觉醒的能力。但若不是那次爆炸,他们也未必能逃出来。
对于他们几人而言实验或许是成功的,没有预料中的腐败,痛苦,甚至死亡。实验给予了他们超出常人的能力和智商,却也让他们付出了异于常人的代价。
这三年一直隐姓埋名的调查却基本上毫无进展。毕竟实验室爆炸,基地销毁,资料全部在大火中付之一炬。虽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提心吊胆的隐藏在城镇小巷中,小心翼翼避免着寻常人排异的目光。
但如此张扬的存活在艳丽的阳光下,对于普通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