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断有金铁交鸣传出来,只不过一方杀气腾腾,而另一方毫无还手之力,这种单方面的屠杀也让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楚枫不忍去看,也看不到山庄内的情形,只有微弱的惨叫声和零星女子的哭喊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实在不忍心去听那些凄凉的叫声,也无法去想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些声音。
楚枫的手指仅仅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然后拧紧,紧张、茫然、内疚、纠结,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连指甲深陷在腰间也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时有一个声音在楚枫心底升起来:“是我,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才让折月山庄面临血灾!”楚枫痛苦的将头埋在地上,但这样也丝毫止不住心中的痛苦。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的落下,天湮堂的人又闹腾了半天,实在找不到星辰东才退去,临走的时候殿夜堂依旧在骂骂咧咧,为没有找到星辰东而感到不爽。
“该死的,没有想到姓星的居然真的不在折月山庄,害得我们白费功夫!”
“少说两句了,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估计堂主也不会处理,我们先回去吧!”风茂瞪了一眼殿夜堂,为这个不争气的老四恼火。
随着天湮堂的退去,星辰东眼中的杀机越来越重,那滔天的杀意,让原本有些失魂落魄痛苦不堪的楚枫都为之一颤。而这时楚枫这才发现过来,天湮堂已经离开,而自己的师父还被自己制住,于是赶紧将星辰东的穴道的银针拔出,星辰东也得以恢复行动。
冷静下来的星辰东并没有责怪楚枫,只是握紧了拳头,从咬紧的牙缝中吐出几个字:“天湮堂,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平复了心情后,星辰东也渐渐淡化了那股杀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仇恨,只是将这份恨意深埋在心底。
他对楚枫说道:“跟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虽然知道还有人活着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但是星辰东还是要去看一看。
在折月山庄的门口,星辰东揽起谭慕华的尸体,将他抱了起来,还残存一些温度的尸体让星辰东有些遏制不住内心的伤痛,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滴落。
“师父……”
楚枫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师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师父居然会流泪,为他治伤的时候那么痛苦都没有让师父落一滴泪,但是这时候突然落泪的星辰东让楚枫有些慌张。
不过片刻后,星辰东又整理好情绪,表面上再次恢复冷静,说道:“进山庄看看吧!”说完就抱着谭慕华的尸体进入山庄,楚枫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来到山庄,看到遍地的身体,楚枫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免不了内心的恐惧,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楚枫再看到的第一眼便忍不住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然后便吐了出来。
但是星辰东却没有安慰他,将谭慕华的尸体放在一边,然后说道:“跟我一起看看,还有没有活着。”
没错,星辰东让楚枫陪他一起查看,星辰东并不是故意要惩罚楚枫,这只是他对于楚枫的一次考验,让楚枫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在江湖中,这种场景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如果楚枫无法克服,那么又谈何在江湖上立足?
“这就算是当日收你为徒的时候所提出的考验吧。”星辰东想起了当初所说的那个考验,虽然徒弟已经收了,但是考验还是需要做的。
但是楚枫毕竟第一次见到死了这么多的人,到处都是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庭院,每接触一个尸体,楚枫都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粘稠的血液的温度。要知道这些人刚刚还能够说话谈笑,而现在却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楚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越是这样他内心的恐惧就越重,仿佛每一个尸体都会突然坐起来,然后掐着自己的脖子找自己索命。
“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
这个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心底,也逐渐将自己的恐惧取代,然后,楚枫痛苦的抱头,喃喃重复着这些话。
“对,是我害死了他们,他们都是因为我才死的,我该死,我该死!”楚枫痛苦的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
星辰东发现楚枫的怪异表现,暗道:“不好,枫儿毕竟年幼,承受不了今日的事实,若是今日这关过不去,即使日后习武也必会带来阴影。”情急之下,星辰东调起这几日来恢复的内力,低沉的喝了一声,讲楚枫从心魔中唤醒。
正在处于失神状态下的楚枫猛然听到星辰东的声音,心神也在这一瞬间被唤醒,但是表情还是有几分呆滞。
星辰东见楚枫逐渐恢复过来,便说道:“枫儿,这些不怪你,这笔账应该算在天湮堂的头上,迟早我们会报仇的!”
楚枫似是另有所思,只是缓缓地点点头。
星辰东怎知自己的爱徒心切,为日后楚枫埋下了多大的隐患,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楚枫也逐渐的冷静下来,然后就听到星辰东的声音。
“枫儿,他还没有死,你快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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