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落落收拾好东西,拓跋恪在凉王府外等她,云瑾送他们出了城,虽然拓跋恪身边有死士跟随,但云瑾还是担心,就又暗中派了暗卫保护,一直护送到边关,他怕出现像上次一样的情况,他不能及时去救她。
唐落落走后,云瑾就继续调查榕城暗杀一事,那样大规模的暗杀,绝不是一个人策划,还有相思蛊,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都是个难解的谜。
行了半个多月的路程,终于回到了盛乐宫,奄奄一息的唐落落被人抬去无心殿,在床上吃在床上喝,唯独方便和洗澡时起来过,其他时间基本赖在床榻上,就这样过了五六天,她的精神才恢复如初,还是现代好啊,飞机飞几个小时就到了!
这天拓跋宏来看她,唐落落觉得他似乎老了许多,才差不多一年的光景没见到,变化就这么大,对于婚事提前,拓跋宏欣然同意,那个气势很盛的拓跋仪已经许配给丞相之子,不日就要完婚,拓跋萱也会时常来找她说话,乖巧可人的模样甚得唐落落欢心,倒是拓跋恪隔个五六日才来看她,皇上没立太子,但朝中大臣早已把他视为储君,政事多得忙都忙不过来,皇上也想借此来检验他的能力。
在北魏已经过了一个月,所有出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司衣局让唐落落去试试嫁衣,不合身就马上改,唐落落不想去,就被语兰和元霜强拉着去,好像是她们俩成亲一样。
试完嫁衣,唐落落觉得腹部那里有些紧,就让司衣局的人改大一点,她一度觉得自己长胖了,都怪自己贪吃。
在回去的路上,唐落落遇到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语兰说那就是拓跋仪要嫁的人,好歹拓跋仪是姐姐,得关心关心。
“拜见七阳公主!”那男子十分恭敬谦和。
“不必多礼,你就是李丞相的儿子李琛?”唐落落问他。
“正是”
唐落落微笑:“三姐夫好,姐夫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琛笑道:“刚去皇上那里议事,现在正要出宫。”
“哦,过两天你就要和三姐成亲,三姐虽然心高气傲,但她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成亲后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是,我会的,公主放心!”
“那我就不耽搁你回家了,三姐夫慢走!”唐落落露出白白的牙齿。
李琛笑着走了。
见李琛走远了,唐落落一个转身就碰到拓跋仪和拓跋萱,拓跋仪气冲冲走到她面前说道:“拓跋夕,你和李琛说什么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唐落落笑嘻嘻道:“跟他说了你的坏话,让他不要娶你!”
“你…别以为有父皇和二哥为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拓跋仪冲上来就想打唐落落,还好拓跋萱及时拦住了她。
拓跋萱宽慰她道:“三姐,四姐在逗你呢,她若是说了你的坏话,那李公子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三姐,以前看你挺聪明的,谈个恋爱就跟醋坛子似的,智商为零,不过我瞧三姐夫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驸马的不二人选!”
拓跋仪的气渐渐消散,听唐落落这么夸李琛,她心里十分欣喜,不过却不表现出来,她道:“那当然,人是我选的,自然得配得上我!”
“你们是郎情妾意?”唐落落好奇地问道,她喜欢这种恋爱八卦。
拓跋萱就解释了:“三姐和李公子是一见钟情,李公子救过她,这亲事还是李公子来求的。”
不得不说这真让人羡慕,唐落落便道:“原来如此,以后我可得多多与姐夫交谈,他一定不知道你的脾气!”
“拓跋夕,你……”
“哈哈,我逗你的,别生气,”唐落落蹙眉,“看看,这一生气都变老了,过两天就是大婚,难道你想让你的李琛公子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吗?”
拓跋仪立马惊慌地问拓跋萱:“我真的变老了么?他嫌弃我怎么办?”
唐落落便搭着她俩的肩膀,笑呵呵道:“别担心,有我在,保证你年轻十八岁,走,去我那里,我教你变美的秘诀!”
拓跋仪将信将疑地看她:“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不去你别后悔!”
唐落落佯装要走,拓跋萱就拉着拓跋仪追了上来。
无心殿前,摆了三张摇椅,三人躺在上面,脸上贴着薄薄的黄瓜片,宫女太监们为他们撑着伞。
“怎么样,舒服吧?”唐落落问道。
拓跋萱开心道:“四姐,这个贴在脸上好舒服,感觉像泡在水里。”
“还勉强可以吧,”拓跋仪口是心非地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想贴就来找我,我们一起做面膜!”
“嗯嗯”
两日后,拓跋仪大婚,唐落落拉着拓跋萱吃饱喝足后就去闹洞房,完事了回到无心殿睡觉,还差十日,十日就要出嫁,她怎么有些紧张,好几日没睡得安稳,这真像是一场梦。
出嫁那天,盛乐宫热闹非凡,唐落落穿着大红嫁衣在整个盛乐宫的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出宫,她踏上马车的那一刻,看到拓跋宏眼中的不舍,她欣慰又感伤,坐在马车里开始哽咽起来,没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出嫁,竟是有父亲送她,虽然拓跋宏只做了几个月的父亲,却也足够了。
此次出嫁由拓跋恪护送她到南齐边关,一路上,拓跋恪没怎么跟唐落落说话,更多时候是寂静无声地看着她,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到了南齐边境的晏城,云瑾早早就穿着喜服在那里等候,看到一身红嫁衣的唐落落从马车上下来,他一时恍惚,满眼都是藏不住的高兴,他走到唐落落面前,笑得特别温柔。
“云瑾,”唐落落喊他。
“嗯,我在”
“哎呀…”
头上发髻太重,又拖着长嫁衣,舟车劳顿的唐落落有些站不稳,云瑾索性将她抱起到驿馆里去休息。
第二日,两队人马都休整好后,拓跋恪来与唐落落道别,说了一些叮嘱的话便带人回去了。
云瑾怕路上唐落落会无聊,就一直陪她坐在马车里说话,逗她开心,唐落落累了就在云瑾怀里睡觉,夜间冷的时候云瑾会抱着她,渴了云瑾就去拿水给她喝,饿了两人就坐在火堆前,吃着侍卫们打来的野味。
路程已经行至一半,这天晚上,唐落落一个人坐在火堆前,让语兰和元霜把那些繁重的发髻都拆下来,现在已是初冬,马车里太冷,她就出来烤烤火,突然有个侍卫佯装来给火堆加柴,悄悄递了张纸条给她。
那侍卫四处望了望,小声对她说道:“唐姑娘,我是柳真,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
唐落落讶然,接了纸条,柳真就抱着柴禾到下一个火堆去了。
她打开一看:我在你身后的一棵大树下等你,我想见你。
唐落落想也不想就把那纸条扔到火里,瞬间化为灰烬,他已娶她要嫁,再相见又有何意义。
云瑾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见她脸色不太好,便将手里的果子递给她:“这是今天侍卫们找来的,你尝尝!”
唐落落咬了几口,赞道:“嗯,好甜!”
云瑾看她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宠溺地揉着她的发丝,唐落落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云瑾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冗长,待身后那束灼灼的芒消失,唐落落才觉得心里踏实许多。
漫长的路途终于结束,凉王府挂满了红绸红灯笼,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云瑾骑着马走在前头,迎亲队伍来到王府外,云瑾就下马,将唐落落从马车里迎了出来,围观的百姓们堵得水泄不通,拉着嫁妆的马车摆满了整条街,场面甚是盛大。
两人在皇上和曹贵妃面前行了夫妻之礼后,唐落落便被带去了新房,云瑾和宾客们在前院喝酒,累了一天的唐落落看到床就赶紧倒下,语兰和元霜知道她要歇息,就退到门口外守着。
等到唐落落醒来已是亥时,她看到云瑾正在脱衣服,连忙坐起来道:“你…你脱衣服干嘛?”
云瑾随意说了句:“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你…你…”唐落落顿时说不出话来。
云瑾脱去繁重的喜服,身上只剩下贴身的红色寝衣,坐到床边来,帮唐落落把发髻发钗都拆下来,随后玩味地看着她:“穿这么厚重的嫁衣睡觉也不嫌累,你是要我帮你脱还是自己来?”
唐落落确实睡得不舒服,她赶紧道:“我自己来,你把头转到那边去!”
云瑾却道:“我们是夫妻,哪有妻子脱衣服丈夫不看的道理!”
唐落落此时涨红了脸,一直盯着云瑾,使劲在眼眶里逼出点泪来。
云瑾无奈只得转头不看她,唐落落得意地站起来,把长长的嫁衣脱了扔到云瑾身上,只穿了红衫,然后立马钻到被子里去。
云瑾将嫁衣甩在地上,拉过被子一角盖着。
唐落落喃喃道:“虽然我们成亲了,但这是有条件的,之前我们说好的,你不许乱来,要是我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瑾像是没听到,整个人往里面挪了挪。
“你…你干什么,说了不能乱来,你再挪我就把你踢下床!我可是不会留情的!”
良久见云瑾没了响动,唐落落悄悄侧头瞧他,没想到云瑾一个翻身,半抱着她,脸挨她特别近,唐落落提了提被子,心不停地跳着。
云瑾瞧着她,嘴角是绵延的笑意。
“你一直偷看我干嘛?”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嘴硬”
云瑾把脸凑到她雪白的脖颈处,唐落落立马道:“云瑾,不可以!”
“这么紧张,我又没想对你做什么,睡觉吧,我好累”
云瑾放开了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唐落落长舒一口气,她才醒,这时候睡不着,看着床幔发呆,时不时看两眼云瑾的睡容,心情有些杂陈,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半夜,她才乖乖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