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做的不对,现在整个太师府都惹上了大事。”宁安溪揉着眉头,“你说说,这四妹我们是嫁还是不嫁?本来说好就是个玩笑唬她一唬,而且你答应没人接绣球,这次连刑部尚书都牵扯进来,我们怎么和父亲交代?”
宁安德轻轻松松的用银签子挑了块荔枝膏。春日特供的荔枝,据说存放不过三天,味道极鲜价值连城,而太师府却是成箱成箱的运进去。
“大姐姐怕什么?又不是皇亲国戚,一个臣子罢了!况且听说临尚书也是安道先生的弟子,论理我们几个叫师兄的,你怎么反倒着了慌?”
寻衣原本立在门边,听了两耳朵对话,悄无声息的挑下珠帘,发出两声清脆的叮当声响。宁安德很满意她的有眼色,紧接着几个人都接连退下。
另一边反倒是拘谨起来,宁安平自打从绣楼回来,几乎一两个时辰就来一次。
宁安清吩咐琉璃递过来一盏浮珑醉,本是清茶却取得这样一个极怪的名字。其实佛性人性,半醉半醒罢。
本是无心饮茶的,宁安平一手撇去茶水上的浮沫,另一边却盯着她出神。
“四妹妹……你真的要嫁给临尚书?”
她并无应有的半分羞怯,从容应道:“我相信今生命运天定,倘若临家真的要我们给个说法,我自然就嫁。”
按照平顺王朝律法,两家近三代不得重婚。
三姐姐果然还是喜欢临家的人,临澈的弟弟到底有什么好能引住她?
一向霸王似个人物今天竟然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宁安清也有些不忍逗弄她,再想说什么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这辈子要嫁的,只有周祥沐。接近他,然后毁了他,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为周子墨铲去政敌的最佳办法。
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我毁了你们的兄弟之情,其实那早就支离破碎了……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岁月静好,似乎并没有因为飞绣风波引出什么。临澈没有提起,朝堂上两家关系也格外尴尬,一时间,因为样貌丑陋被遗弃的宁家四小姐成了人人的笑柄。
她在轩窗下握着一本诗卷对着窗外花满堂出神,现下整个府里,只有她最得空了罢……
宁安德以她不守家规妇道,败坏家风为由,断了她的份例。
恰巧宁安平去了江南庄上,估计这两天才能回来。
俄顷,屋外的天有些阴沉沉的,挂起几缕灰云。
过两日就是清明,那日宁家祭祖,只怕忙不过来。
“去为我备一辆车。”她合着眼对琥珀吩咐,“悄悄的做……不要被别人知晓。”
琥珀没有丝毫犹豫,恭着身忙卷帘出去。
不料刚过一炷香,宁安清刚刚出了她的菡萏院,就遇见了宁安德和她身边的寻衣等在府门处。
她步子滞了两下,遂挂起一抹笑,面纱下都能感觉到的柔和。
“三姐姐出府?”别有深意的看了身旁的琉璃一眼,“今日这么赶巧?”
本就是日头闷的紧,宁安清却披着薄披风,其实已是山雨欲来,何不提早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