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闯进山洞,却不见青莺三人踪影。北晔不知情由,担心晏离、青莺两人处境,慌乱边在四周搜寻,边急声喊嚷,只盼听到两人回应。这时从山洞石道走出一人,正是阜陀,见状喝斥道:“小子,两个丫头若当真已死,你便是再嚷也招不回魂。”北晔急紧,冲上前喝道:“老贼,你究竟把她俩藏在哪里!”阜陀抬手挥掌,一道尖锐气浪从袖管射出,直击北晔前胸。
北晔被迫往后飞掠,撞到石壁方才跌下。两人正值纠缠之际,从洞口传来一前一后脚步声,竟是潶煞、溟煞两人。阜陀怒视北晔,眼里冷光凌厉逼人。潶煞嘿然笑道:“陀公,这回怨不得小兄弟。只是他骨头虽硬,却少生个心窍。”
原来潶煞、溟煞将北晔打落石坎,在后山搜寻许久,却不见阜陀等人踪影,反倒三族异士越聚越多。两人心有不甘,便欲返回看那小子是生是死,不想恰见其从石坎爬出,索性尾随跟到山洞。
阜陀不动声色,只是漫声道:“你俩寻到此处又能如何,莫非还能活着离开不成。”溟煞哼声道:“我俩虽技不如人,却也不比陀公诸多顾及。即便打斗声响被人发现,也不过添人分羹,却不至落得叛逆处决的下场。”两人先危言恐吓,乱其心神,再施暗招夹攻左右。
阜陀片刻晃神,已被两人欺近,却不退反进,发力疾作将其震退。潶煞两人连击石壁,借力后掠,再成夹击之势,此遭已避其锋芒,仅绕阜陀疾速旋走,拽出残光化为三五道黑影,飘荡散乱,颇为诡离怪异。
阜陀仅冷眼旁观,立而不动,任其纠缠。突的变招卷袖右手疾挥,幻变着化掌、化拳、化爪如勾,搅乱团雾黑影,直如剪入黑布一撕而破。只听得一闷哼痛吟声,竟是溟煞被扼喉提起,阜陀凌身而跃,飞脚将其踢向石壁。
数番交手,潶煞两人已知远非敌手,便欲脱身逃遁,怎料不过三五步,双脚如陷泥淖动弹不得。两人惊惧不堪,更听有嘶嘶滋滋的怪声,连忙扭身回望。
只见阜陀面目弥漫深青之色,全身灰黑浓雾缠绕,枯发乱舞,衣袍翻飞,竟成难以言状的暗沉、诡异。那阜陀狞声道:“不想自你俩在葑洈崖偷师漤姑的鬼衍之术,已过四十多年仍是微末伎俩。不如今日老夫多费手脚,替漤姑将不中用的后辈都收拾干净。”潶煞两人闻言,双目圆瞪,口齿吞吐,“你,你是……,你不是陀公……”
潶溟两人猜到一种可能,极大惊惧之后反而更加冷静,深知脱身艰难,却不想兄弟两人都命送在此。再不及考虑,潶煞竟挥刀斩断双脚,一边往阜陀飞撞,一边大喊:“二弟,快跑!记得替大哥报仇!”
那阜陀抬手挥出一道厉光化刀,将玄煞半副躯干再次撕开,血肉四溅。原往洞口逃遁的溟煞见此惨状,悲愤交加,知苟且求生亦报仇无望,竟用身躯狠狠撞向石壁。一时间血溅骨碎,石断壁裂,轰声大响。
阜陀不防他等竟不顾性命作此下策,一时轰响传开,引得三族修真异士和甲士赶来。阜陀更觉愤恨,发作将两人残躯撕碎,头颅割下抛出洞口,再胁迫北晔往石道走去。
石道曲折延伸,交错通达,盘绕山腹。三族来者不善,已将后山重重围住,更搜寻各方石道闯入,将阜陀等人困在腹地。几番双方狭路相逢,刀剑厮杀,铿锵大作。但因石道狭窄,难以围困成势,更以阜陀悍勇,孤身奋斗仍不显败势。
顿时僵持难分,三族修真异士更不敢妄进。恰时谷口传来车辘声响,伴着翼兽振翅,扬颈嘶鸣声,正是逻戒族世子昊戎、羌族世子札圻。
逻戒族、羌族的修真异士和甲士,或是躬身行礼,或是曲膝跪迎。昊戎率先步下车辕,漫目望过进退犹疑修真异士,道:“诸位远道来此,不仅为助我族伏诛叛贼,更为寻得‘六音’以求长生臻境。如今异宝在望,为何反而犹疑不前。”
逻戒族一修真异士道:“戎王,并非我等怯战,而是崆族阜陀之悍勇,我等再攻亦是枉添伤亡。”昊戎冷嗤道:“区区阜陀,焉有何惧。”将一黑色锦衣男子唤来,道:“乞棣,本王派你力挫阜陀,亦替各英雄铲除寻得‘六音’阻碍。”
札圻道:“戎王既派一强援,我族自当效仿。不过此刻那人应已在山腹。诸位尽可放心,以凭此人修为厉害,只需援手扰乱阜陀心神,必能大获全胜。到时寻得‘天下六音’齐享共之。
经昊戎、札圻两人一激一捧,若干修真异士稍敛颓势,各五六人划成一组,再往山腹石道进发。
再论阜陀等人,虽将三族追杀人等迫退,但紧接来势更汹,封住石道成围剿之势。见阜陀面带忧色,青莺道:“现下你已四面受敌,不如作个交易。你只需将我等放了,便告知你一条离谷暗道如何。”阜陀哼道:“丫头片子,你若有逃生暗道,早已趁乱离去,怎肯与我被困在此。”
此时山腹一石道传来颤响声,阜陀伏地探音,来者竟有十数人。青莺道:“既然你固执不信,收拾你的人已到,想要后悔都不行。”阜陀狠声道:“他们穷追不舍,到底是为你三人。我索性鱼死网破,先将你们杀个干净。”双手聚气化刀,向晏离三人砍去。
三族人进入此段山道,竟见岑岚公主险将丧命,连忙合力御气抵抗,意欲截下凌厉气刃。怎料,阜陀不过一招佯势,立时化拳向敌,两臂真元喷薄,如百箭离弦激射。沿途气浪翻沸,石壁震裂。
因意欲先挫其锋芒,阜陀此招极聚全身之力,前攻五人已三亡两伤。三族人见此贼如此悍勇,知单打独斗皆非一招之敌,便成围攻之势,合力抗衡。
因石道狭窄,剑影气浪回荡震动,其势交叠,威力更盛。阜陀边战边退,北晔三人被迫紧随,直到一连通四五石道的偌大山洞。
此地激斗声响,许多修真异士循声赶来,占据各石道出口,竟有五十余众。北晔三人退到石壁西角,而阜陀倚壁被困,竟仍毫无惧色,进、战之间颇具章法,不落下峰。
不知何人一声高喊,道是此贼虽然厉害,但我等结阵进退,必能将其生擒。立时五十余人三阵分开,一阵似化尖锥前刺,其后两阵各护一翼,成拱卫之势。
前阵如剑刺出,直扑阜陀激斗,其后两阵趁机包抄,合围攻击。刹时间,砂砾震落,石壁裂开,岩洞荡动。
突的从被困中间暴出一大喝声,许是围困缠斗,更激得阜陀狂性,道:“不想老夫被困苍梧渊五十余载,还能得独战群豪之日,当真痛快、痛快!”
登时阜陀一挥手袖,一柄金纹黑幡凭空而现,幡布无风翻飞,金纹狂乱卷动,似有狰狞骷髅在黑云中隐现,伴着哀凉、凄厉的怪叫声。
一道诡异印结打出,黑幡迎风大涨,乌云翻飞,骷髅横掠,桀桀怪叫。刹时偌大石洞如堕鬼渊,血肉四溅,惨叫连连。
却不知何时其间泛出一断若有似无的拨弦声,从东南角传来。声音虽细不可闻,却扰得黑云金骷颤乱,更唤回众人神志。再听一寡淡声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各位,此幡虽是厉害,可命门也在幡布之内。”
众人闻言立知其意,约有十人跳入幡中,意欲里应外合将其击破。阜陀暗道不妙,强撑贯入真元,幡布再如饮血鲜活,招展翻飞。
黑幡之人顿觉苦不堪言,冒然入幡招数虽奇,可风险更甚,稍有败势便被吸尽精血化为骷髅。幡外之人急迫,合力围攻,股股真元如江河汇聚,翻涌抨击。却因被困幡中之人掣肘,更为幡布黑云骷髅牵制,一时双方进退两难,陷入僵持。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