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显然,卫遥说的这一句话无论是谁都仅仅只当它是个笑话。即使是萧虞裳也压根不会信他真的会去东宫。东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太子的居所,是储君龙潜之地,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进去,还送礼,天下间想巴结太子的人从东宫门口都能排到东城门口,他算老几?
萧虞裳笑的花枝乱颤,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笑颜道:“看来你胆子倒是不小,这种办法也能想的出来,不过,之前你确实骗了太子,真不怕他会报复你。”
“报复?太子凭什么报复我?”卫遥似乎底气十足,说道:“我们那是正当买卖,一手钱一手货,说清楚了的,而且我也没泄露出去这件事,他要是报复就是欺压良善!”
闻言,萧虞裳更乐了,道:“不错不错,就得这么说,你也就这张嘴厉害了。诶,说到这,我还纳闷呢,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和程小三认识的?他可不像是会买诗的人,还有,他说的那个故事是什么故事?听说他因为这个故事还挨了宿国公的一顿揍?”
卫遥懒的再跟她扯这些毫无影响的闲话,他还有正事要做呢。便将自己和程处弼认识的过程随意的跟她概括一下,最后又道:“萧娘子,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不如……你就先回去吧,待以后有别的机会,我定会亲自登门拜访贵府。”
后者听着卫遥三言两语说完了过程,没有什么精彩的情节,不由暗道无趣,又一听他说这话,眉头当时就挑了起来,声音都冷了下来:“你这是赶我走?”
“哈哈!”
卫遥干笑两声,面对一个武力值高到吓人、他又不熟悉的人,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几分忌惮,说道:“我不是赶你走,而是我确实有正事要做,也就两天的时间做准备工作,实在是脱不开身招待你。”
“你要做什么事?”萧虞裳奇道,她现在对卫遥好奇的不得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后者正被魔教的人当成什么传人抓住了,那时候的他就如同乞丐一样;第二次就是他在救人,天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把孙让从两名七宗弟子的手中救出来;第三次再见,他的形象倒是干净了一些,可是干的事却是最让萧虞裳惊诧的,那就是将诗当成货物卖给了当朝太子,还是个令人惊叹的高价,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太子太傻;到了第四次见,卫遥已经到了长安,不仅已经有了家业,甚至都和国公、郡公家的子嗣有了联系,这怎么能不让她不惊讶?要知道,这才是一个多月之间发生的事。
反正做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干的又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卫遥自认这是他这两辈子几十年间做得最正能量的一件好事,当然也免不了炫耀炫耀,听她这么问,便一脸得瑟的将自己要做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还道:“萧娘子,你看,我做这事是不是很急?实在是顾不上招待你,要不然你就先回去,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亲自拜访贵府。抱歉抱歉。”
听了卫遥的话后,萧虞裳不禁暗暗咋舌,没想到卫遥要做的事竟然是开私塾,或者说是他所说的希望小学。听得此话,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对后者的“高尚”品格产生钦佩,可还没等他夸赞两句,卫遥竟然又出言赶她走。
闻言,她之前的钦佩顿时烟消云散,气道:“难道你做这些事还有什么目的不成?还不能见人了?就非要赶我走?”
卫遥哑然,暗想我做这事确实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什么目的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当然,如果说实话的话,保不准第二天他就能就进了衙门。
“那,萧娘子是想观摩观摩?不过,今天恐怕会让你失望了,办希望小学也就是我突发奇想的一个念头而已,准备粗略的很,教室就在我家的跨院里,老师就是我来当,反正村子里的孩子也不多,我还能应付过来。”卫遥道。
“你?”萧虞裳更惊讶了,声音都拔高了一个音调,虽然她听不懂卫遥话里的现代词,但教室和老师想想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上下打量卫遥几遍,一幅不信的样子惊道:“你当先生?教他们读书?”
“怎么了,我不能当老师?”对此,卫遥还有有些自信的,别的不敢说,教一群文盲认字而已。
萧虞裳又上上下下将卫遥打量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摇摇头道:“这肯定不行,你不过才十来岁,怎么能去当别人的先生,那不是贻笑大方吗?要我说,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还是得找个读书人来教。”
那怎么行!卫遥心底暗道。先不说找个儒生来和他教的东西不一样了,就说儒家的教育方式和他所接受的现代文化从根本上就不一样,而且让别人去教,万一教出来的学生以后不忠自己怎么办,那不是亏大发了。
卫遥淡笑道:“萧娘子就不用操心这种事了,做善事吗,就得亲力亲为的才好,要不然怎么能是做善事呢?你说是吧。”
萧虞裳愣了愣,这话好像说的有那么点道理,只是……
没等她在说什么,卫遥又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准备教材,你是在这待着还是跟我过去看看?”
“教材?”萧虞裳又茫然了,这个词她是真听不懂了,“那是什么?”
卫遥叹了口气道:“就是学生看的书,也叫课本。”
萧虞裳咋舌:“不就是四书五经吗?书坊就有卖的啊,你还准备什么?”
卫遥抬头看了看她,懒的再解释什么,撇撇嘴直接出了门。
萧虞裳见状,先是眨了眨眼,之后才反应过来,心底瞬间升腾起怒火,这小子,竟然敢不搭理我!
来到卧室,就看见孙离还坐在那写东西,卫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当然知道,孙离这家伙在不出任务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就是个宅男,甚至可以安静的静坐一天,若是没事的话,你不找他搭话,他就是在你身边也能永远一声不吭,简直丧心病狂。
萧虞裳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追了上来,一直等到卫遥坐下她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了。这可是男人的卧房,虽然从外表上看,卫遥也才是十来岁的样子,可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她一个女的就这么冒失的跟了进来,像怎么回事。男女终有别,要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她?
卫遥一个现代人当然没那么多顾忌,更不会多想,见她脸色发红露出尴尬,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了萧娘子,坐啊?”
“哦。”萧虞裳尴尬的应了一声,扫了目不斜视的孙离一眼,坐到席上。
她坐下后随意的朝周围看了两圈,一眼便看见了正在桌上放着的瑞士军刀,顿时瞪大了眼,一把将其拿了起来,摸了摸刀片,咋舌道:“这是什么刀?”
我去,忘了这个了,卫遥瞪了瞪眼没敢说话。这个时候可还没有瑞士军刀,而且所选用的的材质也比这时候的任何刀剑都要好,毕竟锻造工艺的差距有上千年。
“这个吗……就是一把多功能的刀而已,”卫遥拿过瑞士军刀道:“就是把很多小工具集合到了一起,你看。”说着话,卫遥随手打开瑞士军刀上的几个小工具,示意自己所说不假。
但是,萧虞裳还是带着疑惑看向瑞士军刀,问道:“这刀子是谁制作的?而且,它的材质也比百炼钢还要好?”
“唐家堡!”卫遥怕她再问,直接给出一个答案,反正现在只有唐家堡的机关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把这东西安他们头上也算合情合理。
果然,一听说是唐家堡出品,萧虞裳顿时便露出恍然的神色,虽然还是好奇,可也不再问了,目光又转向在桌子上摆了一片的长方体木块,随手拿了一个起来。木块的截面是正方形,边长约一厘米左右,长足有三公分多,数量一共有数百个,整整齐齐码在一起,堆满了半张案牍。
“这又是什么?印章?”萧虞裳看到了截面上好像是反刻的字,问道。
这个就很好解释了,卫遥拿起几个字块,跑到孙离那边沾了沾墨水,又拿来一张纸,一边印了上去,一边将活字印刷术的好处告诉她,听得她一愣一愣的,盯着卫遥幽幽叹气,说道:“看来,你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卫遥被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发蒙,眨眨眼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
忽然,他灵机一动,说道:“萧娘子,你也知道,我这置办家业的钱都是从太子那用一首诗换来的,眼下这些钱也快用尽了。将来要办希望小学,那是肯定不会收取学子们一枚铜板的,可是无论笔墨纸砚还是什么的,样样都要用钱,这负担确实不小,我虽然能花得起,但也得精打细算。我看,萧娘子不如你也参与进来如何?每个月给我几十贯钱,也算是做善事了,将来这些人有了出息,也能记得你一点功劳,你看如何?”
前面萧虞裳听得倒还好,可越到后面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卫遥图穷匕见说出了意图之后,她顿时便明白了,似笑非笑的看向卫遥,说道:“做善事?每月几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