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再次见到戴月回是许佳南安排的,他从戴月回那听到了基友史无前例地说出喜欢一个女孩子名叫林知,现在又赶时间去喂猫,希望好友鼎力相助,把林知骗到那里去。
许佳南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定了,于是连哄带骗地把林知带到地理园。
看见戴月回又在若无其事地画着画时,林知有些错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主观,她总觉得在戴月回吐露真面目后,一见面,他都是在捣鼓些和画画有关的东西。再来是戴月回当作作画对象的,正是被抢救回来的小奶猫。容狐九怕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它随地大小便,于是学着林知当初的招,把它放进书包里,带到学校遛它个一整天,最后再抱回家。
一只狐狸遛一只猫,这个说法林知至今觉得很可以笑出声来。
林知抬步向他走近,“不觉得惊讶吗?它没死。”
“你来了?”无视她的提问和有些得意的语气,戴月回仰起清秀的脸对着林知笑。是的,在他向自己坦白后,林知还发现他笑的次数变多了。但他笑的时候却出奇地没有让林知感觉到一丝丝的虚伪。
“这么点小小的意外经不起别人惊讶的赞许。”他算是回答了。
难不成他还经历过更轰烈的?林知想,但也极有可能。
“你真冷血。”她边说边抱起在地上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猫儿。
戴月回一脸“你也很无知”的表情,“我不喜欢撒谎。”
林知哑口无言,于是默默走到戴月回对面的石椅上,低眉看着猫不紧不慢地吃着奶盖。
“你怕我啊?”质问的语气,脸上却挂着一丝不苟的笑意,“上次记得,是坐在我身旁的。”
林知觉得这是戴月回觉得她太拘谨,故意逗她玩儿。
“马上要社庆了,你觉得我唱什么歌好?”
明明知道她来见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闲聊,还故意这样,林知皱眉,不耐烦地说,“那就小酒窝。”
“嗯。”他微微点头,“我不会唱。”
这下林知很确信他是在逗猫一样在愉快地耍她。
“你和那只狐狸相处很融洽?”
终于问到了重点!林知抬头。
见林知毫不掩饰的对这个话题的积极,戴月回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出现。
既然戴月回那么特殊,又是少有的知道关于容狐九的人之一,林知再三确认下选择相信他,在他发现容狐九的身份的这段时间以来容狐九没有遇到类似追捕的麻烦,当然这有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但林知觉得告诉他容狐九失忆的事也未尝不可,乐观点想,他也许还能帮上忙。
“哦,失忆啊,我倒是能看出来点。”
林知疑惑。
“这啊,他有时候看起来很呆,来到人间的狐狸,不管道行多深都会在人群中时刻保持警惕,大概是这样吧,不过他这样也挺好,不会惹事生非。”
“你怎么懂这么多?”林知企图撬开他的另一张嘴巴。不过戴月回显然不中计,他略带审视的眼神瞄了她一眼,选择一笑而过。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的真身的?”
“哦,初次见面时有些感觉,但没当回事,后来在操场看见他冒出耳朵时,就知道了。也确信了失忆论,狐狸万事以本身为重,尤其成精的,可不能白白浪费残酷修行换来的风光。其实,人也一样。”他说到最后露出了苦笑。
这一下听见高冷的戴月回突然说这么多话,林知有些惊讶,心里也有些改观。
他说的不是谎言,他也没必要说谎言,在林知看来,他的一系列侃侃而谈更像是在倾诉沉淀在心里许久的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
“那容狐九的出现,对你来说,算不算奇迹?”林知试探着问。
“哦,在我说能之前的是,事情没到最后还不能太早下定夺,如果他恢复记忆后仍安然无恙,那我服输。”
“你是说?打赌?”
“也可以。”
“赌容狐九的未来?”他会不高兴的,“不,还是算了。”
“你知道的,我的画倾向黑暗,让你的小狐狸好自为之,哪天他在我的作品上出现,是他最大的悲哀。”他突然面无表情,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令林知更加觉得她还是不能看清戴月回,而这场对话以他那警告性的提醒结束,这句话,林知迟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