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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学

清平乐·别来春半

五代:李煜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琦珑和郝芬有缘进入了同一所大学,她们在大学里交了一个共同的朋友李金秀,一个农村来的健壮女孩,瘦小的瓜子脸上有着淡淡的雀斑、小鼻子小眼,然而四肢却非常粗壮,为人也非常风趣活泼,她积极入世,课余时间跑保险、炒股……只要不违法,啥能赚钱就干啥。张扬外向的个性与琦珑和郝芬安静内敛的性格形成巨大的反差,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却相互吸引。李金秀跟着琦珑和郝芬,静下心来读书,欣赏花鸟鱼虫,观看文艺片……同时她也拖着琦珑、郝芬去溜冰、唱歌、跳舞、打扑克……

溜冰场上,琦珑张开双臂,长发随风飞舞,丝巾猎猎飘扬,像疾风一样飞驰,吸引着全场的目光。谁承想如此苍白瘦弱的女孩在溜冰场上就仿若一个矫健的天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然而每当琦珑御风滑行时,目光总是穿透很远,仿佛穿越那无数尘封的岁月,“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仿佛置身清冷的月宫,琼楼玉宇,空旷孤寂,亘古永恒的虚空……恍若梦境。李金秀不无嫉妒地说:“琦珑,你看你收获了多少艳羡的目光啊!”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舞厅中李金秀浑厚的女中音令人沉醉,琦珑虽然身处这种声色场所,思绪却飘得很远。“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千载的离愁别绪裹挟着如同梦幻呓语的歌声敲击着琦珑的心灵,琦珑为这样虚度青春而痛苦,这种精神上的流浪感无时无刻不令琦珑感到煎熬。然而求知之门太不方便,在那个互联网还不发达的年代,知识红利远没有到达,求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荒芜的人生没有追求,只有娱乐才能麻醉空虚的神经。

大学里学生恋爱成风,小情侣一对一对的。不过这种画面从来不会出现在琦珑身上。但凡追求琦珑的倾慕者,不论是递情书的还是当面表白的或是托出人来的,都被琦珑一一约出来当面断然拒绝,真真个直截了当绝不拖泥带水,简单粗暴得不留一点余地,令那些倾慕者们大跌眼镜,不承想画风如此突变,这样一个柔弱纤细、温婉阳光的女孩竟然如此决绝无情。其实个中原因却很简单,一方面是琦珑的心思都在她的艺术世界里,这种心智还未成熟,另一方面琦珑这样的眼高于顶,她能看得上谁?而且她更加不愿意早早地就被爱情所束缚,浪费自己的青春。也许骨子里她只喜欢水做的女儿呀!见了女儿就觉得清爽。女大十八变,琦珑讶异于郝芬皮肤的变化,郝芬的皮肤变白了,看上去越来越像奥黛丽.赫本,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因此上招蜂惹蝶,倾慕者络绎不绝。郝芬也是为此烦恼不已。

大学的生活轻松而惬意,甚至可以说是颓废的。课本专业课内容完全脱离实际,空泛无比,与时代脱节,根本没有实际操作性。琦珑也就乐得一心浸淫于她的艺术世界里,唐诗宋词速写水墨,不亦乐乎,不亦快哉!

一日下午自习时闲来无事,琦珑在草稿本上天马行空的画着兵工厂,郝芬、李金秀还有一些女生在旁边猜迷语玩。李金秀拿着一本谜语书不断地出题,大家集思广益,不断地攻破……李金秀说:“夕阳西下--打一个美学家”。……半晌都没有人猜中。郝芬:“来让琦珑猜,肯定猜得出来!”郝芬将琦珑的身子拉转过来让她猜,琦珑答道:“朱光潜!”李金秀说:“对对对!琦珑,我还要考考你,这题是艺术类的,你擅长!泥石流--打一个物理学名词!”琦珑不假思索,“脉冲!”“对!神了!再来!”郝芬笑道:“你们可知琦珑是个理科班尖子生,高三才转到我们文科班的!”“八月十五看钱塘--打一个词牌名!”“《望海潮》!”“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打一部世界名著!”“《在人间》!”“无边落木萧萧下--打一字!”琦珑笑道:“这可难不倒博览群书的我,我可是看过这个典故的,这个谜底很牵强的,简直是定做的谜面,不知道那段历史根本没法猜!这个字是日,是虚度的日子,是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的日子!”……大家又猜了许多谜,融洽的气氛在延续,融融的午后余晖升起,天色己近黄昏……

轻松而又空虚的大学时光转瞬即逝,琦珑都觉得自己真没学到什么东西。因为是涉外的专业,自己的外语又差强人意,虽然专业课很轻松都学得不错,且每学年也都能评上三好学生,在学藉档案上看上去应该很好,但是在即将踏入社会之际,琦珑却在期待中又有一丝不安!不知道这茫茫人海,何去何从!“嫁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仍淹留!”敏感的琦珑对未来无比伤感,想想就要踏入复杂的职场,面对无法获知的人和事,告别轻松单纯的学生生涯,莫名的焦虑就充盈于心中且时刻萦绕于心头!而且与郝芬还有同学们的离别也近在眼前,郝芬决定去外地发展,其他同学也风云流散,最令人惊异的是李金秀一毕业就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去了,而琦珑的父母舍不得女儿在外闯荡,琦珑与郝芬几年的同桌缘分己尽,大家都要各赴前程,命运即将对她们展开迥异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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