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田老爷瞪了田夫人一眼,接着道:“你还有脸来求我救她?当初我不是舔着这张老脸与你一同去付家要接她回来,结果她怎样,说什么‘生是付家的人死是付家的鬼’,无论怎么也不肯回来,却也不想想付家到底要不要她呢,你倒是说说,还叫我怎么救她?!”
田夫人被说得一愣,待还想再说什么,田老爷却已经一甩衣袖接着道:“你若还想存了让我再登付家门去把她接回来的心,就趁早死了吧,我就算是去付家,那也该是去看薇儿的,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那个样子算什么?自奔为妾?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想要我去接她,那不可能!还有,前两****遇到女婿了,女婿已经对我说明了原因,芙儿闯进主院大吵大闹,不仅砸了东西还气得薇儿旧病复发,女婿便让人打了他,女婿与我说这件事,我就回了他,让他自行处置就好,我田家,没有那个不要脸面的女儿!另外,你从前对薇儿怎样我不管,只是从此以后,薇儿就是我田家正正经经嫡出的大小姐,付家的当家主母,你给我记好了!”
田老爷说完话,再不理田夫人,转身就走出了屋子,只剩下田夫人趴到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田老爷离开的背影,连哭也忘了,而一旁的丫鬟早已吓得低着头缩去了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惹恼了田夫人。
田老爷的一番话对于田夫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怎么也忘不了田老爷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田绮薇是田家正经嫡出的大小姐,是付家的当家主母,那她的芙儿又算什么,她辛辛苦苦在田家操劳了这么多年,谋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成了为他人做嫁衣,她的芙儿还要被那个贱人生下的小贱人踩在脚底下,这叫她如何甘心,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夫人……”见田夫人半天趴在地上不动,她身边的大丫鬟才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的过来扶她,却又不敢靠太近,生怕被她一巴掌就打在脸上,从前就有过因她生气被打了巴掌这样的事情,如今怎能不怕,田夫人和田绮芙真不愧是母女,田绮芙生气就拿丫鬟出气的德行,就是遗传了田夫人。
田夫人瞪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只觉得她如今的模样可怕极了,吓得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眼睛里也流出两行清泪来。
“哭什么?!本夫人还没死呢!还不快扶起本夫人来!”田夫人从前在人前的贤良淑德不过都是装出来的,更何况这丫鬟是一直跟在田夫人身边的,田夫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她早就知道,再加上田夫人出了事后脾气就越发不好,许多时候连装也懒得装了,最后倒是苦了她们做丫鬟的。
丫鬟不敢再说话,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田夫人从地上扶起来,等到把田夫人扶回到屋子里安顿好了,又叫来两人小丫鬟帮她按摩捶腿,自己才忙得去打理一身为了扶田夫人弄得又脏又乱的衣裳。
“佩玲姐姐。”那丫鬟正打算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梳洗一下,却听得有人叫自己,便回了头,却见是小云。
“小云?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小云缩了缩脖子,因她是田绮芙身边的大丫鬟,这佩玲是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两人原先关系倒是不差,只不过如今田绮芙不懂事惹了麻烦让田夫人烦心,连带了佩玲也被田夫人骂了几次,所以佩玲的面上便没了从前的热络。
“佩玲姐姐。”小云又叫了一声,靠近了佩玲,却是用身子做遮挡悄悄塞了个东西在佩玲手里。
佩玲低头一看,是一支碧绿的玉簪子,不带一点杂质。
“你这是做什么?”佩玲看向小云,可面上却已经比之前好看多了。
小云笑了笑,“姐姐就收下吧,姐姐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也不容易。”却也不说这是谁赏的玉簪子。
佩玲一听这话便想起了田绮芙的模样,想到小云在田绮芙身边伺候也必定是不容易的,顿时就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妹妹也是不易。”
小云便接了她的话,苦了一张脸道:“唉,我们小姐那性子,哪里是能吃亏的,原先在家里还好,总有夫人能护着些,如今怎么着,只出了这大门就只能撒开手等着被人家欺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佩玲原本提起田绮芙就来气,这件事上无论怎么看都是田绮芙太不识抬举了,就算是她是被冤枉的,可那也得从长计议,哪能这么没脑子,原先田夫人和田老爷上门去好好把她接回来的时候她不愿意,如今怎样,不仅自己受了罪,还得连累她们做丫鬟的也跟着受气,可看在玉簪子的份上,再加上田绮芙不是田绮薇那样没娘的孩子,她又是田夫人身边的人,佩玲自然知道田绮芙于田夫人来说又多么重要,哪里敢说田绮芙一句不是,只能附和道:“是啊。”
“那夫人去找老爷,老爷可有同意了去接小姐回来?”
佩玲一听这话,便摇头叹气道:“老爷不肯。”
小云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来,嘴上却仍旧不肯放弃,“劳烦姐姐,平日里再帮着夫人一起想想办法,无论怎么样也要把小姐从付家救出来才是,否则,小姐可就真的不好了,小姐从前是怎样的人姐姐是知晓的,如今那模样,只叫人看着心疼……小姐也说了,只要能从付家出来,就算不进府也是使得的……”
佩玲点头应下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嗯,那我就先走了,不耽搁姐姐的时间了。”
“你去吧。”佩玲看着小云匆匆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小云的最后一句话,就算是不进府也是使得的……旁人听来这句话或许有些想不通,只觉得田绮芙是真的想离开付家想疯了,可听在佩玲的耳朵里,却重新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