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役立即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带了魏旭来了,可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妇人和一位老妇人,想必该是魏旭的母亲魏夫人和祖母魏老夫人。
魏家早已得了孟元荷状告魏旭的消息,如今魏夫人已然气得七窍生烟,刚一进门一见到在一旁椅子上修养的孟元荷,当即什么也不顾的指着孟元荷就开口大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妇,我儿真心待你你却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不仅与别的野汉子苟且产下野种让我儿脸上蒙羞声名受损,如今还胆敢不知廉耻闹上公堂?!你有脸,我们魏家也没脸陪你一起丢!”魏夫人越说越生气,甚至要冲上前去伸手打孟元荷。
无乐自去扶了孟元荷起来,就一直与流双一起在孟元荷身边伺候着,如今见到魏夫人不管不顾的就扑了上来,当即上前一步就用力捏住了魏夫人的手腕。
无乐的力道自然不用怀疑,魏夫人一介后宅妇人哪里受得住,当即一个吃痛,想要甩开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可嘴上却仍旧不饶人,“好你个贱妇!如今我们魏家还没有休了你呢!我也还算是你的婆母,你胆敢指使丫鬟来对我动粗?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说着又冲无乐骂道:“哪里来的死丫头,还不快放手!”
一时间,整个京郡府的衙门里都充斥着魏夫人尖锐的骂人声音。
“魏夫人还请慎言。”奈何不过是淡淡一声就如同一条清流一般隔开了魏夫人的吵闹。
魏夫人一愣,把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奈何,呆呆的愣住。
“魏夫人刚才骂的,是本王妃的丫头,也是王爷身边的隐卫,若是按照身份来算,魏夫人恐差了我的丫头不是一点半点,更何况魏夫人口口声声说着贱人,想必魏夫人是终日与此类人为伍,又或是,魏夫人就是其中之一,这才会如此张口就来吧。”
如今堂上的人,京郡府尹最多能呵斥魏夫人几句,却也不好多说,孟元城虽然早早听得皱起了眉头有意要为孟元荷撑腰,可孟元城却是个直爽的汉子无论如何也说不过魏夫人,最适合制止魏夫人的,也就剩下奈何了,比起魏夫人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奈何这一番话可是说得慢慢吞吞,甚至还带了几分雍容华贵,一看就是上位者的姿态,倒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对比把魏夫人踩到了尘土里。
魏夫人当即脸色就变得一阵青白,先前她自然知晓自家儿子娶的媳妇与凤栖王妃关系密切,可凤栖王妃在鸾城,她却不过是个太守之妻整日只在鸢鸣城,哪里有机会见到凤栖王妃这样的人物,等到回过神来才细细看眼前年轻的妇人,一身衣服虽然样式简单色彩也素雅,可那料子一看上去就丝润光滑,上面绣的暗纹也不是一般绣坊能出来的工艺,头上的头饰虽然简单,可那镶嵌上去的碧玉裴翠一看就是玉石中的极品,就连她身边几个丫头的打扮,看上去也就跟她一个官夫人的差不多了,甚至她的可能要差一些。
魏夫人脸色又更难看了几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凤栖王妃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可之前泼也撒了,人也骂了,如今倒是有几分下不来台的感觉。
倒是一旁的魏老夫人还算是镇定,却只是对着奈何一点头,“凤栖王妃,老身这厢有礼了。”
奈何暗自在心中一笑,这魏老夫人原来是还拿着当自己是老夫人是长辈的普呢,可比起魏夫人来,似乎眼前的魏老夫人也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怎么,魏夫人不懂礼,难道魏老夫人也忘了礼仪?见到本王妃,就是这样点点头?”
奈何故意把话说破,而魏夫人和魏老夫人很显然都没想到奈何会这样的不客气,尤其是魏老夫人,她做了小半辈子的老夫人,在鸢鸣城的地界里,因着儿子是太守,只有她给别人摆脸色的,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可眼下却是在鸾城,面前的人还是凤栖王妃……
魏老夫人挣扎了半晌,却仍旧拉不下脸来,支支吾吾的道:“王妃说笑了……老身……腿脚有些不方便……”
魏老夫人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当着里里外外那么多人的面,凤栖王妃应该要顾及着名声不会太过为难她,否则若是不敬长的名声传出去,凤栖王妃脸上也是不好看的。
只是魏老夫人很明显想得太过简单了,也太低估了奈何,论起辈分来,恐怕整个青鸾国比奈何辈分大的也没几人了,不过是差在年龄上,可她这几年崇敬太后不是白做的,全天下人都看着呢,若说她敬长,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魏老夫人既然年纪大了,那就该好好在家颐养天年。”奈何这话就是怪魏老夫人到老还不安分了,魏老夫人老脸一红,正要再说什么,奈何却已经不再管她,而是转头对京郡府尹道:“府尹,如今人已经到齐了,开始审案子吧。”
京郡府尹原本正头疼撒泼的魏夫人和倚老卖老的魏老夫人,如今见奈何三两句话就把两人教训得在一旁不敢再出声,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激。
京郡府尹一拍惊堂木,身旁的师爷就把之前孟元荷呈上来的状子又念了一遍,这师爷也是个人物,比起孟元荷之前的声嘶力竭,这师爷念得倒是十分讨巧,该突出的地方念得抑扬顿挫,尤其是魏旭不能人道之处更是拖长了几个腔调,虽然是第二遍听了,奈何却听出了第一遍之感,而原本外面守着看热闹的人群中,也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魏旭一时间脸色又红又白,只觉得许多目光如刀子般刺在他的身上。
魏夫人一听,原本才刚刚被无乐松开手,如今却已然忘了疼,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孟元荷又要开口。
京郡府尹一个眼神看去,魏夫人原本是不怕的,可哪想到就传过来奈何淡淡的声音:“屡教不改咆哮公堂,无乐,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