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宁之所以成了那副鬼样子,除了她圈养戏子几乎天天肆无忌惮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染上了五石散,五石散这种东西历朝历代都不能禁止,人一旦染上之后就会对其产生依赖,而这种东西却会慢慢侵蚀人的精神和身体,据沈墨打听来的消息,端宁如今已经离不开五石散了,甚至每天要服用好几次。
堂堂先皇的嫡长公主,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模样,不过这端宁也还真是个痴情人,想来如今这样子多多少少跟当时那个叫做商青衣的戏子脱不了关系,没想到端宁竟如此对他念念不忘,如今圈养戏子,不过也是心有所念罢了,只是奈何并不同情她,她终究跟着戚宁璎做过许多坏事,这也不过是她的报应罢了,根本不值得同情。
离开易南郡之后,原本依旧是按照皇帝的旨意去下一处,可没想到鸾城那边却传来了消息,太后病重让他们速回,夫妻两人听了这消息都吓坏了,再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鸾城。
彼时已经是深秋,皇帝一行早已回到了鸾城,听得太后病重的消息,奈何被吓得不轻,太后原本身体十分康健的,她也不过是才离开了大半年,怎的突然就病重了。
奈何一进宫就直奔菩提殿,到了菩提殿却见到太后老神在在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神色尚好,哪里是一副病重的模样。
“太……太后?”奈何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吓,竟然结巴了起来。
“回来啦?”太后冲着奈何招手,笑容十分温和,“快来让哀家看看!”
奈何还愣在当场,一旁的皇后看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后,您可真是吓到凤栖王妃了。”
听得皇后这话,奈何半晌才回过神来,感情她是被太后骗了!
奈何当即就不高兴了,垮下了一张脸,仗着太后疼她便使起了小性子:“太后不带这样吓人的,倒真是把臣妇吓坏了,哪能自己说自己生病了,好不忌讳!”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奈何却还是走到了太后面前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哈哈一笑,“哀家不过是染了些风寒,之前皇帝去催促凤栖王快些回京,可凤栖王却说要陪你多逛一久才回来,竟然找了诸多借口搪塞皇帝,倒把皇帝气坏了,哀家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你们夫妻两个倒是好,孩子一丢,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了,哀家若不这样,你们哪能回来这样快?”
太后这样一说,奈何当即红了一张脸,她从不知道皇上催促他们回京,大约是崇楼看她玩的高兴便一直瞒着她,如此一想,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太后恕罪,是臣妇贪玩了。”奈何虽然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扬起幸福的笑容来,太后是真的惦念着她才会想让他们快些回来的。
太后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看在你立了大功回来的份儿上,哀家可就不跟你计较了。”
奈何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她披甲上阵的事情早就被太后知道了,虽然青鸾民风开放,可对女子依旧严苛,该是男子做的事情若是女子插手做了只会被认为是惊世骇俗,可她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再仗着身份上因此才被包容的。
见奈何安全回来,太后也是十分高兴的,凤栖王夫妇的人品太后都是知道了,都是有血性知恩图报的人,一心一意为青鸾为皇帝卖命,就算是立了功也没有恃宠而骄,面对这样的人,太后多给些宠爱也是应该的。
“好啦,去了这么久,孩子都快要忘了吧。”太后说着,身边的嬷嬷会意,不一会儿两个乳母就抱着霖哥儿和意姐儿从侧殿过来了。
奈何之前曾无数次想过两个孩子的样子,可如今见了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两个孩子比之前她离开的时候长大了许多,如今被养的愈发的白白胖胖,原本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人如今倒是没有从前这么像了,蓝色褂子的霖哥儿眼睛有些细长,眉毛也更浓一些,而粉色小衫的意姐儿眼睛大大的,小嘴通红,活像一个瓷娃娃。
奈何伸手去抱他们,两个孩子似乎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是亲娘,一下子有些委屈的都哭开了,似乎是在怪奈何丢下他们这么久,奈何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哄着,若不是太后和皇后还在面前,她也想跟着一起哭了。
皇后见状笑着道:“之前你走了之后呀,本宫和母后还担心孩子们认生不适应,谁知两个都争气的不哭不吵,每天该吃吃该睡睡,比本宫的炎儿还要乖些,如今见了亲娘,倒是娇气起来了。”
奈何很是高兴,也很感激太后和皇后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听皇后说起“炎儿”,便问道:“大皇子的小字取的是‘炎儿’吗?”
说起自家儿子来,皇后也打开了话匣子,“可不是,你不知道今年有多热,就连去圣都也还是热,大皇子哭闹得睡不着,皇上也是被热得无法安然入睡,又逢大皇子小字还未取,皇上便给取了‘炎焱’,开始倒是把本宫吓坏了,那么多的‘火’岂不恐怖,可又奇了,自从给大皇子取了这两个字做小字之后,天气竟然凉快了下来,钦天监算了说大皇子命中缺火,这个小字正好,因此便也定了。”
皇上取的小字钦天监哪里敢说不好,自然是什么话好捡着什么话说的,不过这可不能抬到明面上来说,奈何笑着道:“这倒是有趣了,看来皇上和大皇子父子之间是心有灵犀了。”
皇后点点头,“本宫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说起了孩子,看太后和皇后如今心情也好,奈何便趁热打铁,“臣妇倒是还有一件事要向太后和皇后禀明。”
“你且说来。”依照奈何如今的情况,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太后和皇后是定然不会拒绝的。
“臣妇在此行途中收留了两个女童,也是一对双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