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戚锦年来了,连江敛也顺路一起来了。
戚锦年母女给被赶出到屋子外面正着急万分的崇楼行礼:“王爷,王妃如何了?”
崇楼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王爷别着急,待我们进去看看。”
“去罢。”
母女两人进了屋子,屋子里此时虽然人多,却还算是井然有序。
“明玉!你如何了?”见奈何有些痛苦的卧在床上,戚锦年急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有些颤抖,手心全是汗。
“娘!”戚锦年有些担心的转头看向成夫人,如今她虽然嫁了人,可对于生孩子这种事却没有半点经验,见奈何如今的样子,倒是跟着有些紧张起来。
成夫人温和的走到床前,她刚刚已经问过稳婆了,如今只是羊水破了,宫口却还尚未打开,距离孩子生下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王妃别担心,你如今很好,只是距离孩子生出来还有一会儿,我和锦年都在这里陪你。”
奈何知晓崇楼特地叫来成夫人也是为了让她安心,刚想点头,肚子又传来一阵疼痛。
稳婆大喜道:“开了开了!宫口已经开了一指宽了!王妃快用些参汤,待会好蓄足了力气!”
金妈妈急忙端来参汤慢慢的喂给奈何喝了,奈何只觉得疼痛渐渐加剧,从前是疼一会还有一阵间隙,如今竟变成了持续的疼痛。
奈何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稳婆安慰道:“王妃别慌,疼得紧了也就是快了!”
此时离奈何刚刚开始肚子痛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整个王府都点起了灯,徐管家、隐夜和江敛都站在崇楼身边,崇楼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屋子,好似要把墙看出一个洞来。
屋子里面点起了灯,看起来人影闪烁,千霜时不时的会出来报告一下奈何的情况,可如今距离上一次出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时间过得很快,可对于崇楼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他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屋子里的下人开始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端进去的是一盆干净的热水,而端出来的却是鲜红刺眼的血水。
徐管家见了,怕崇楼继续站在这里看着会受不了,不由得劝道:“要不,王爷去侧屋等着吧,歇一歇喝口茶,等小主子们出生了,王爷也好有精力照看王妃和小主子们。”
江敛也劝道:“是呀,景然,我们进去吧,我们一群人站在这里,说不准还拦着下人做事,不如听徐叔的去侧屋等着吧。”
此时金妈妈从屋子里出来,听得众人说话,上前行了一礼赞同道:“王爷先去侧屋歇歇吧,老奴也好去回禀王妃让王妃安心,如今王妃的情形尚好,只是因王妃是头一胎,所以还需要些时候。”
听了金妈妈的话,崇楼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去侧屋等吧。”
折腾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天微微蒙亮,内室里才传出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崇楼一个激灵猛的站起身来就要往主屋里面去,却见到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的金妈妈,此时金妈妈脸上的神色却喜忧参半,行了个礼说道:“恭喜王爷,王妃诞下了小世子,只是如今王爷还不能进去看王妃!”
“为何?!”
“王爷可是忘了,王妃腹中所怀乃是双生胎,如今还有一个孩子尚在腹中。”
崇楼原先一直都在为奈何怀了双生子的事情高兴着,直到现在才突然觉得怀了双生子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加上怀着的时候,奈何为这两个孩子不知受了多少罪,想到这里,崇楼的心就一阵一阵疼得紧。
“那王妃如今的情形如何?”
“回王爷的话……王妃如今虽然已经十分劳累,可好在还尚有些精神,人也还清醒着,只等歇一歇进些参汤再把另外一位小主子生出来。”
崇楼并未因得了长子而高兴,金妈妈虽然说得委婉,可崇楼却猜得出来,已经一夜了,奈何的情形肯定不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崇楼皱起了眉头:“还请妈妈让本王进去,本王只想去看看王妃。”
“王爷,如今王妃还未生产完,王爷进去不吉利。”
“金妈妈,王爷如今都不在乎了,还讲那些虚礼做什么……”徐管家跟在崇楼身边的时间久了,自然清楚崇楼的脾气,崇楼之所以能在侧屋耐着性子等一晚上,也不过是之前奈何嘱咐了他不让他进去,可如今已然一夜,奈何生下来长子,腹中却尚有幼子未出世,如今崇楼是再也忍不住了。
“这……”金妈妈还有些犹豫,可崇楼再也不管,跨步就进了屋子。
金妈妈叹了一口气,急忙跟了进去。
此时屋子里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奈何依旧躺在床上,肚子大大的,两个稳婆还在查看着宫口的情况,而奈何却已经十分虚弱,连崇楼进了屋子都不知道。
崇楼走了过去,围在床边的丫鬟们给他让了个位置,奈何此时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已然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间见到崇楼,还有些未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崇楼接过千霜手上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温和的道:“来看看你,辛苦你了。”
奈何摇了摇头,强扯着嘴角笑了起来:“还有一个呢。”
“我知道,我陪着你。”
奈何点点头,如今也顾不得其他了,肚子依旧疼着,原本她已经连感觉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突然间见到了崇楼,又被他握住了手,只觉得又有了力气。
见奈何有了反应,稳婆也急忙说道:“王妃!王妃用力!马上孩子就出来了!”
奈何紧紧握住崇楼的手,跟着稳婆所说的用力,因着已经生出一个孩子来了,也算是有了些经验,咬住牙齿一鼓作气,只觉得一瞬间一股暖流就从肚子里滑了出去。
“生了生了!是位小郡主!”稳婆的声音刚落,只听得“哇”的一声孩子哭了出来。
听见孩子有力的哭声,奈何知晓孩子康健,如今已然是气力虚脱,握着崇楼的手声音微弱的道:“我有些累了,你先看看孩子,我歇会儿。”
崇楼点点头,抚摸着她满是汗珠的额头,声音轻柔的道:“睡吧,好好睡一觉,我会护好我们的孩子的。”
奈何轻轻点了点头,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