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楼的话一说出口,大家才纷纷想起这位先帝幼子来,九郡王生母养母俱出身高贵,其本身也是素有贤名的。
崇楼继续说道:“本王绝无此心,还望各位谅解,九郡王人品贵重,本王相信他一定能给我青鸾带来盛世。”
有人还欲再说什么,可看崇楼的样子并不是像在谦逊,而是铁了心的推辞,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既然提了起来,那自然就有人立即去请了九郡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见皇太妃带着九郡王来了,九郡王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外面罩着一件青色的大毛斗篷,头上用白玉簪子固定着竖冠,脸冻得有些微红,可一眼看上去便是仪表堂堂,气质非凡,倒是颇有几分先祖皇帝的神采。
荣亲王走上前道:“皇帝不仁,现已写下退位诏书,九郡王乃先皇之子,按照礼制当继承大统,以延续我青鸾盛世。”
九郡王已经听去请他的太监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可如今亲耳听到了,仍旧是有些震惊的,等到定下神来才拱手对众人说道:“承蒙众位高看,只是我尚且年幼,怕担不起这样的重任,若是做的不好,恐成千古罪人。”
众人把九郡王的样子纷纷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在心中点头,谦逊而不自大,有礼又不自卑,落落大方,气质非凡,果然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荣亲王道:“九郡王的人品我等都是看在眼里的,九郡王必能担得起这个大任,不必谦虚。”
九郡王转头看向皇太妃,皇太妃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九郡王是什么样的人品,她做母亲的最是清楚不过,从前不过是怕皇上猜忌才把光芒都收敛起来,真实的九郡王却不仅仅是一个闲散郡王那么简单,他所学的会的东西都超出了一个郡王应该具有的。
九郡王的目光又转而看向崇楼,崇楼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小九,大家信任你,你也要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九郡王能有今天,与其说是崇楼在其中帮衬着,不如更确切的说崇楼是刻意而为之,崇楼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从前的二皇子,他早已看透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一手过河拆桥之术玩的风生水起,崇楼其实从一开始看好的就是九郡王,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九郡王弄到皇太妃膝下抚养,只是那时候九郡王还太小,其余成年皇子势力又雄厚,不得已让九郡王韬光养晦,等到他们都斗得差不多了,最后再来由手脚干净的九郡王坐收渔翁之利,不得不说,若崇楼真的有称帝之心,那个皇位哪里还轮得到其他人,只不过他从来没想过罢了。
九郡这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既如此,我定当不负众位期许。”
荣亲王点了点头,引着九郡王走到龙椅前,从案桌上拿起传国玉玺,双膝跪下高高举起玉玺,大声道:“恭迎新帝登基。”
底下人全部跪了下来也跟着道:“恭迎新帝登基!”
九郡王接过了玉玺,又急忙去扶起荣亲王,然后对着众人道:“众爱卿平身吧。”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崇楼也算是看着九郡王长大的,九郡王大约要更像他的生母先宜德妃一些,少了几分帝王之家的算计,倒是多了些真性情,又受皇太妃的教养,皇太妃笃信佛祖,因此其自然不缺仁爱之心,这也是为何崇楼看好九郡王的原因,一个帝王,当断则断,可当仁之时也要有情有义,崇楼看得出来,不管是皇太妃还是九郡王,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九郡王登基称帝,定国号和顺,尊生母宜德妃为昭圣皇太后,养母皇太妃为显仁皇太后,因敬退位的先二皇子为兄长,倒是还封了个谨王,寓意谨慎恭持,之后又把与梨弦边境的二十万兵权虎符还给了崇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革了顾世子的职,削了其世子之位,命顾家三日内补齐赈灾款,否则革爵抄家,不得不说,新帝这一系列的手段倒是让许多人刮目相看,再加上有凤栖王在一旁盯着,有些心怀鬼胎的人看这架势也收敛了几分。
处理了顾家安抚了灾民之后,新帝又大开国库准备下发军费,可国库一开,却发现国库里的银子全部不翼而飞了,这下所有人都惊慌起来,今年的税收还没有收上来,去除一切开销用度之外,国库里少说也还得有几百万两白银,如今竟然全都不见了。
国库里没了钱,而边境的将士还等着军费过冬,这事却不能公开,知情的不过新帝和崇楼还有几位老臣,若是闹开了,被其余三国知晓青鸾国库已空之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来,最后还是从国库里拿出了几样东西,由崇楼以私人的名义去瑾瑜钱庄抵押了三百万两白银才凑够了军费。
军费的事情一解决,自然就要开始追究国库里钱的去处了,着人去问谨王,可谨王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新帝急的上火却也没办法,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知道那些银子的去处,就算是怀疑谨王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先韵澜夫人,也就是如今的韵夫人进宫求见了新帝。
按照礼制,若皇帝的后妃封夫人位份,那便是双字的封号,若是亲王妾室封夫人,那便是单字封号,谨王退位后,先皇贵妃和先康贵妃便成了谨王的两位侧妃,亲王礼制是一正妃二侧妃,有那两位在前头,韵澜夫人就连个侧妃也排不上,只能是个妾室了,因此去了“澜”字,只称作韵夫人。
韵夫人是命妇,按理说进宫是该求见皇太后的,可韵夫人说事情只有皇上可以处置,新帝便也答应见一见她,可新帝是万万没有想到韵夫人竟然拿出了这样一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