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准备实施他们的计划,这天变得也快,昨晚还是皓月当空,今天天色却突然变得无比阴沉,军营四周全是沉闷而呼啸的风的声音,似乎是那些死去的百姓的冤魂在呼喊,天空到处充斥着一种即将下雨的阴黄色,只有在天际的边缘还泛着一丝乳白,虽说现在还是秋季,两人却都感觉到有一股如寒冬般咄咄逼人的寒意。
“这天,怕是要下雨。”葛云飞抬着头望着天空说道。
“可是,下雨我们也要行动,因为时间对我们真的很重要。”李元对葛云飞说。
“对啊,我们必须要争分夺秒,否则时间一长,情况肯定会有所变动,那么我们的情报就不再是情报了!”葛云飞低下头,转过身来,用眼睛盯着李元说。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李元说完这句话,少年稚气的脸上又多了些青年的一丝丝刚毅。
“路上小心!你长大了!小屁孩!”葛云飞脸上笑着,然而内心却无比复杂的说道。
“我走了!”李元随后扭转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二人的宿营地,而葛云飞却一直目送着他的这位小兄弟在人群中消失。
李元并不是对葛云飞毫无感情,之所以离别时刻不愿回头去看,是为了不让自己和他人更加挂念和伤心。
尽管前途凶险,但只要决定了,无论什么困难,都要坚持走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李元来到了校尉那里,因为只有通过他们的校尉他才可以混出军营。
校尉在很大的营帐里端坐着,比李元的营帐要大得多,营帐外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守卫,正当李元要进入校尉的营帐时,却被这两个守卫给拦住了。
“你是何方人员?!”这两个守卫同时带着一种询问的语气喊道。
“我是校尉手下的士兵,有急事相求于校尉。”李元对两位守卫说。
“你叫什么名字?”这两个守卫继续问道。
“李元,木子李,元首的元。”
两个守卫中有一个守卫进入营中向校尉报告了情况,随后那守卫又跑出来,向李元做出示意进入的手势,并说道:“请进吧!”
李元进入营中向校尉一拜,那校尉及时说了一句免礼,随后又补充道:“你有何事?”
“母亲病重,孩儿身在军营,不能终日在母亲身边尽孝,于今日回乡探望,望校尉准予。”李元低着头双手合在胸前对校尉说。
“可以!”当校尉说出这两个字的刹那,李元的眼中不知不觉竟多了一丝光亮。
“但是,出军营大门不好出,黄巢军营是很黑暗的,那大门守卫长官官职不大,但黄巢却给了他特权,让他随意管理大门进出,只要不出事就行,于是那人胆子就大了,只要有人进出他就会故意刁难,想要榨取些钱财银两。士兵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我有好几个士兵要出军营都被他拦下了,而我却没有什么办法。哎!”校尉无可奈何地说道。
“校尉莫着急!我定会想办法出去!”李元满脸坚定地说。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保重!”校尉在一张纸条上盖上了自己的官印,这就是出行的证明。
李元拿上证明后离开了校尉营帐,十里黄巢军营,走到大营门口也得走半天,奇怪的是李元在走路的过程中一直感觉背后有人在跟踪他,但扭过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李元终于来到了军营门口,那看守士兵拿出刀剑,立即拦住了他。
“因母亲病重,经校尉批准,特予回乡探望。”李元随后将那证明递给了看守士兵。
只见那看守士兵将纸条递给了一个胖胖的,满脸油光的人,看得出那人是他们的长官。
果然如同校尉所说,那人看了看纸条,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令人憎恶的表情,张开满口黄牙的大嘴说道:“你们的校尉我不认识!想要从我这里过必须要加盖黄巢大元帅的亲印!”
李元听出这家伙很明显是在刁难自己,迫不得已忍住了怒气,不知不觉在记忆深处突然显现出一个片段。
在十三年前,李元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很顽皮,父母也管不住他,任由他在洛阳城内随意玩耍,他经常和一群小孩们出入城门,其他小孩都会被拦住,但守卫士兵却单独从不拦他,似乎还对他有特殊照顾,每次他出入城门时那些守卫士兵都会喊他小王爷,陪他玩耍,还在旁边保护他……记忆隐隐约约却又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李元摇了摇头,克制住自己的深层记忆,往事不堪回首,李元不想回忆过去。
正当李元因无法从军营大门出去而焦灼时,从他后面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乍看那人在笑,细看却只是那人真的眼小。
“我眼虽小,但我还能看清这个世界!你不要再刁难人了!”那个人毫不客气地对那守卫长官说。
“呦!张大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不保护黄巢大元帅了?”守卫长官用讨好的语气对那人说。
“你少废话!放他出去!”那人恶狠狠地瞪着那守卫长官说。
那守卫长官立即做了手势,守卫士兵当即把遮挡的刀剑拿开,并示意李元可以出去了。
李元向那人作揖道:“多谢恩人!请问恩人贵姓?”
那人回礼道:“免贵姓张,你叫我张鑫就行了!”
“多谢了!”李元继续说道。
“天色不好,你赶紧行路吧!”张鑫示意让李元及早行路。
“恩人,那我告辞了!”李元再次向张鑫作揖后骑上马出了军营大门。
张鑫望着李元远去的背影,露出了微微的奸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