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威,今天我找你谈谈。”茂祥局长不知怎么了?竟想起找刘威谈谈心。
“我知道前段时间,你对我有点看法。我今天找你呢,没什么事,就是唠一唠。工作嘛,难免会有一些磕嗑碰碰的事。希望我们都能开诚公布地随便谈谈。唠开了就好了。茂祥开明宗义的说出谈话的目的。
刘威真的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能吧?他怀疑着。找我有什么谈的呢?工作不给我小鞋穿,就算是阿弥托佛了。这种和言悦色的背后,不会有陷井吧?
刘威是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打怕了的人,的确有惹不起,躲的起的心理准备。然而,躲在一边的角落,祈求平安的时候,被人突然拉出来的时候,那种胆战心惊的心态,不知能用什么语言来描述。
“是我不对。索局长。我年轻不懂事。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给您赔不是呢。”刘威小心地赔着不是。这种情况,傻瓜才相信人家没事找你聊聊天的。言多必有失。先求自保总不会有病的。
“你写的报告,我看了。写的不错。咱们县的粮食企业整顿获得了先进。过写日子,可能有个现场会要来开。你得准备准备。”茂祥的话,显得极为重视刘威的报告似的,给你一种近距离的亲切感。
“不用我准备,有太安科长呢。”刘威自知自明地表白了。
“你年轻,还是有希望的吗!”茂祥接着说:“我们也干不了几天了,快到站啦。回过头来,总结反省自己的时候,总有灯下黑的感觉。这几天,我找了几个人,谈谈我这一段任局长期间工作中的不足和存在的问题。不管是看到的也好,听到的也好,都有什么反映,能不能随便谈谈。”茂祥客气地说道。
是蒋局长被抓的事刺激了他?还是对自己的火力侦察?刘威想着。
但不管你怎么说,都和我没关系。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先说自己吧。
“索局长,我对你没什么想法。相反,我很感激你给了我这次工作的机会。既然你让我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你说吧。”索局长虔诚的说着。
“我从基层调到局里,是你的关照和帮助。我心里明白。我一直没机会好好谢您,挺有愧于您的。但对我住房的问题,我还是有点想法,在你任一把手这些年,比我后来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在编的、不在编的房,你都给解决了,怎么也不能差我一个吧?可就差我一个,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刘威说道。
“房子的事,你是有点吃亏。我也在想办法。但局里没有钱,暂时我也没办法,等以后有条件时再说。我记着这件事。”茂祥解释说。
“我先谢谢局长了。不过,我的帐是不是该给结了?总这么挂着,对我压力很大。”刘威提出解决帐的事。
“你的帐,不用着急。公司还有别的帐没结完。等以后一快结清。这没问题的。”
索局长今天怎么啦?刘威觉得很奇怪。
“刘威,我想安排你到基层库当主任怎么样?”茂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下基层当主任,对在局里当科员来说,也算是提了一格。有多少人请客送礼,花费心机的,就是想弄个一官半职的。大小是个头,强似站岗楼嘛。
茂祥这么安排刘威,原以为刘威会感恩戴德的。所以,当茂祥眯缝着的眼睛,透着自信的笑时,刘威看的出,那是舒心的笑,是一种胜利的笑。而正是这个笑,让刘威不寒而栗。他想起了当年,自己提出公司会计不干时,茂祥再三追问是什么原因,在问明原委后,他并没有让刘威回局工作,而是叫刘威自己去承包,挣大钱。结果,弄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当时,茂祥就是这种笑。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恩赐我的。尽管刘威不知茂祥有什么企图,但是,下基层,就意味着离开粮食局了。再想回来,门逢都没有。这不等于把自己踢出粮食局了吗?
“不行。谢谢局长的好意。我干不了。”刘威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你年青,下去锻炼锻炼好。总侯在机关没大意思。干一番事业,正是在你这个年龄。”茂祥局长开导着刘威。
“拉倒吧,还干啥事业啊。我什么都干不明白。就留在局里混吧。”刘威嘲笑着自己,悲观地长叹一声。
人与人相处,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信任。有了相互的信任,才有我们所要的帮助或是帮助别人。失去了信任,再美的东西,也会有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