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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穿新鞋踩狗屎

数日后的一个上午,于雨朋到蔚蓝天空项目,先在工地转了一圈。看牛永成把新近招来的施工工人安排的井然有条,运货卸货都正常,就向林满贵工地的办公室走去,打算和林满贵聊聊申报工程进度的事情。

正走着接到钟英豪打的电话:“喂,雨朋吗?我是你大哥英豪啊!”钟英豪还是很热情。

“大哥,我是雨朋,你那边一切还好吧?”于雨朋笑着回话,自从钟老太太收了杨洋做干女儿,于雨朋就改口称钟氏兄弟大哥二哥。

“这边还好,你转账的钱我已经收到,跟你说一声,看你客气的,我又不急用钱!对了雨朋,看来这个项目不小啊,真够你忙一阵子的,”电话里钟英豪说话很温和,“货源的问题尽管放心,要多少货随时给我打招呼,我这边随时能发车。”

“那就谢谢大哥了!”于雨朋表示感谢。

“看你又来了,自家弟兄们,干嘛这么客气,”钟英豪笑着嗔斥于雨朋见外,“这样吧,我有点事先收线了,你看见小妹替我问好,拜拜!”

收起手机,于雨朋继续往前走,忽然发现有人往他身后跑,看样子是现场出事了,也随着人流又回到施工现场,工地门里门外忽然多了很多人,把门口都堵死了。

于雨朋走近一看,这些人里没有认识的,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大约有二百多,看样子像是附近的村民,进到工地里面的人已经把牛永成、林满贵,以及甲方几个人都围在中间,这些人嘴里嚷嚷着:‘要钱吃饭’、‘不给钱就停工’一类的话,引起阵阵的骚乱。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于雨朋与牛永成站到一起,问林满贵是什么情况,他无奈地摇头。再问了甲方的几人,他们只知道对方是附近拆迁走的村民,善后工作公司早就做完了,这回堵门不知道为什么?于雨朋一看这样僵持受损失最大的是他们公司,因为无论是否开工,几十号人工资不能少,工期拖延了损失也得由他赔。就大声对他们喊,让带头的上前面说话,几分钟过去却没有人回应,双方处于僵持的状态。

间沟通无望,于雨朋告诉牛永成,一定要安抚好自己这边的工人,干不成就休息工资照常发,决不可挑起冲突,以免把事情度扩大。林满贵也告诉他们的人保持冷静,暂时静观其变。

甲方又派了几个人跟这帮村民谈判,可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打算谈判,好像连领导都没有,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个小时,太阳过了正南,前后已经将近三个小时,这些人既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谈条件的打算。

据于雨朋、林满贵和几个甲方领导分析,这些人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捣乱,实在不行只有报警处理。

这时,人群又是一阵骚乱,从外圈逐渐向大门里面发展,就听有人嚷嚷:“让开让开!”“快起开,那是龚兴龙!”“咦,龚老板来了!”

“兄弟,于兄弟,于兄弟,你在里面吗?”是龚兴龙的声音,顺着声音有人往四外闪,有人往里闯,有人散开,还有人稀里哗啦摔倒的,跑开的。

等声音到了近前,于雨朋听听清楚了,的确是龚兴龙在叫:“于兄弟,雨朋,你在哪儿?”

“龚老板,我在这边儿,”于雨朋踮着脚往外喊,“龚老板,我在大货车旁边儿。”

人群向开水似得往周围散开,就见一伙年轻人开出一条路来到于雨朋面前,龚兴龙过来拉住于雨朋的胳膊,“兄弟,你没事吧?”说着往于雨朋脸上身上打量,“听说有人把你困在工地了,哥哥我一秒都敢没耽搁,生怕兄弟有事。”

“龚大哥,我没事,谢谢你!”于雨朋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再也没称呼龚兴龙‘龚老板’,直接就是龚大哥。

龚兴龙笑了笑爬上货车顶,站着向下面闹事的人群喊话:“围工地的朋友们,我是龚兴龙!”

这时就听下面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

“大家都不要吵,我不想知道你们了什么好处,也不想追究你们后面是谁,现在你们可以往外面看看,你们有多少算多少,不经过我允许,哪个能离开这个地儿!”龚兴龙接着喊,“现在我从一数到三,凡是参与围工地的都给我蹲下,不听话的,立马就知道后果!一,二,”还没等喊三,从门内到门外所有闹事的都蹲在了原地,瞬间安静下来,完全被龚兴龙的威严震慑住了。

龚兴龙见这些人没什么大的威胁了,低头对于雨朋说:“兄弟,上来!”说着伸出手要把于雨朋往车顶拉,跟他来那些人直接把于雨朋给拖起来了。

龚兴龙扶着于雨朋站稳,揽着他肩头对下面喊:“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大家看清楚,这个是我兄弟于雨朋,也是我龚兴龙的恩人,凡是有他在的地方,绝不允许任何人捣乱,惹事!要有人顶风上,后果很严重!最好都记住了!”迟疑了一下,“后面的兄弟让开口,让他们统统滚蛋!”

到这时候,于雨朋才注意到在这群蹲着的人外面还有几道人墙,人数没有里面人多,但都留着板寸头板着脸,个个着装整洁龙精虎猛。

看着闹事的人有序离开了,龚兴龙也带着自己的人走了,临走留下句话:“兄弟,你该忙啥还忙啥,哥哥这就走!但是,兄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一个人扛过去,该需要朋友支持的时候就不能勉强承担,必须有人并肩扛,这就是兄弟!哥哥今儿就给你撂句话,只要兄弟言语声,哥哥这脑袋跟你栓在一起!即使兄弟不开口,哥哥知道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僵持了一上午的紧张局面就这样戏剧化的结束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于雨朋和牛永成,还有一旁站着的林满贵和甲方的人。于雨朋没想到的是龚兴龙的突然出现,以强大气势镇住众人,并当众把自己抬高,自然也无形中把自己与黑社会混在一起。牛永成震惊的是上次明明是于雨朋用言语把龚兴龙挤兑走了,他居然还能鼎力相助,证明龚兴龙这人有勇有谋有义气!林满贵则是更加地佩服于雨朋,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上次宴会上的朋友有公安和省长秘书,这次又是地方上的势力老大,而他人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老板,此人背后的力量不可预测,日后更要多亲多近。甲方那些人和围观的人一样,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于雨朋是干嘛的,可一下子就明白了,于雨朋这人以后不敢惹!

接下来一段时间,于雨朋公司的工作比较顺利,公司其他小工地基本结束,全力以赴做着蔚蓝天空的项目。牛永成和施工队处的挺好,和工地其他人也相处融洽,连续进了几大批货,工程进度有了很大进展。林满贵的现场也很稳定,甲方多次检查都很满意,林满贵为于雨朋申报的工程进度款也陆续批下来,总公司在不到一个月里向于雨朋转了四千五百万。为了感谢林满贵,于雨朋给他送了十箱法国灰雁伏特加。

于雨朋自己也在忙着一些事情,他分别和杨洋,秦婉玲商量过,租下发展大厦顶层整层,并着手装修,打算开一个工程公司,正式向着装修工程行业方面进军,发展大厦就处于洛城新区最繁华地带,香格里拉大酒店旁边。与此同时,于雨朋悄悄买下位于LC区步行街临街的一个上下三层临街楼,面积约有两千平米,他打算在这里开个新式酒吧,翻过年就动工。

杨洋这段时间也够忙的,她继续着吴氏与绿柳城项目所有联络工作,还兼顾做点私活,就是和于雨朋共同期盼的‘心房’装修工作。吴成雄也对杨洋处理绿柳城的事情非常满意,干脆又给她加了个公关部经理,让她也跑跑别的项目。吴老太也越来越欣赏杨洋,这个以前瞧不上眼的三儿媳,现在怎么看都比其他两个儿媳强很多。

杨洋和于雨朋见面的时间也相当少,偶尔在‘Manity-of-malacca’咖啡秀见面聊聊,大部分时间通过电话联系。黄雯叫了几次要她一起喝酒,都被她回了,没时间应酬。

临近千禧年了,绿柳城一期工程已经基本交工,杨洋的操心的‘心房’装修逐渐接近尾声。

吴成雄一直惦记的绿柳城二,三期没签成,吴成雄急的去找了几次季维斯,季维斯碍于杨洋的面子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淡淡地推说,再等等,不要急。吴成雄跟老太太商量后打算给他下套,可是他根本就不应约。

这天下午,于雨朋开车到了吴氏,他是来催要吴氏欠的材料款,几个月过去了,还有超过三十万,光给‘喝黄酒’打电话都不低于三十次了!马上要过年了,他也要考虑明年的计划,认为像吴氏这样的公司以后绝不能再合作。

于雨朋刚走进大厅,莫小兰就迎过来了:“于总,很久没见你过来了,最近忙吧?”

“是啊,年底了,事情有点多,”于雨朋笑着跟莫小兰打招呼,脚步却没停止,“先不说了,我上二楼找黄经理!”

“哦,黄经理在六楼大会议室和董事长开会,”莫小兰以为他找的是黄雅婷。

“好的,谢谢!”于雨朋说着顺楼梯走向六楼。

于雨朋走出楼梯口,迎面看到从会议室出来的吴成伟,吴成伟刚刚被董事长老妈骂了个狗血淋头,主要原因是黄雅婷在吴老太面前告小状,说最近钱回拢慢是生产部拖的。

吴成伟见到于雨朋就没好气地问:“哎,你谁?干嘛的?”

“先生你好,我姓于,来找黄经理,”于雨朋笑着说,他根本不认识吴成伟。

“啥事?你跟我说!”吴成伟也以为是找黄雅婷的,就想找他撒撒气。

“哦,是这样的,”于雨朋不知道他是谁,认为他是‘喝黄酒’的领导也说不定,依然笑着跟他说,“贵公司拖欠我们的材料款好几个月了,你看,这马上要过年了——”

“什么狗屁材料款!没钱!”吴成伟不耐烦地打断于雨朋的话,怪眼翻了翻,“咋了,不服就到法院告去!”

“这位先生,还不知道你贵姓,怎么称呼?”于雨朋也对此人开始厌烦,耐着性子说。

“少在这屁颠儿,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总之爱谁谁!滚!”吴伟成很烦躁,感觉有股火在胸口憋着。

于雨朋实在不想理他,转身向会议室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在与吴成伟擦肩的时候,吴成伟忽然把手里的文件夹砸向于雨朋的头。于雨朋没堤防,被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头上,捂着头退后四五步,用眼睛盯着吴成伟说:“这位先生,我不想跟你多说,我是来找黄经理的!”

按说到这地步,吴成伟就算给黄雅婷把祸惹了,让于雨朋去找她就等于把气出了,可赶上这家伙脑子正犯浑:“嘿,我就不让你见那婆娘,又怎样?”说着又是一脚踢向于雨朋的腰。

于雨朋顺手就把他脚脖抓住,向前一推就把吴成伟推了个腚墩儿,重重地坐在墙边,这家伙一边往起站一边骂骂咧咧。

也就该着今天出事儿,矬子吴老三吹着口哨从楼梯上来,恰好看到二哥吴成伟骂咧咧往起爬,认为他被旁边那人欺负了。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冲过来对于雨朋拳打脚踢,吴成伟起来后也是恼羞成怒失了分寸,兄弟两人扭打于雨朋,‘嚓’的一声,于雨朋衣袖被撕烂,接着还被扯掉。

这外套是和杨洋在广州时一起买的,于雨朋脾气瞬间爆发了,纵身‘啪’‘啪’就给矬子两个嘴巴,心想:今天遇到俩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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