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多元帅率领华纳斯帝国与亚尔夫帝国联军赶到西图尔将军最后战斗的平原用了十天时间,而被抛进十米方圆深不见底的血池中晕过去的亚托斯,也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
海格城城外的一条小河旁,有一幢爬满了爬山虎的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小木屋。木屋里的陈设简简单单,除了一张上面躺着亚托斯的床和一张不算太大的小木桌之外再无其他家具。因为没有火炉不能生火的原因,木屋里的温度低的让一般人觉得有点不能忍受。但是奇怪的是,一名端着一个小木碗的、骨瘦如柴的老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寒冷的意思一样。更奇怪的是,他手中小木碗里青黑色的药汁竟然还在冒着缕缕热气。
“唔,我们这是在哪里,爱德林?”眼睛不断的眯成一条缝,然后睁开,过了一小会才适应了并不算强烈的光亮的亚托斯喃喃的问道。可是话刚出口,在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中,他昏迷前的片段就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接连浮现了起来。。。。。。
“该死的,我们刚刚报道,亚托斯才刚刚坐下中队长就要集合做什么?”
“我可是将军的亲卫,以后上战场厮杀的机会可能不多了。倒是你们两个,在战场上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我们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以后成为贵族享福的日子一定在等着我们呐!”
“今天晚饭之前必须要回到这里,我可是听说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哩!”
“尸变!尸变!他们——活了!”
“不必跟随我了!冲锋!冲锋!不必理会同伴的死活,尽一切力量冲出去!把情报带给后面的卡西多将军!”
。。。。。。
更多更多残酷的堪比地狱的画面在回忆中浮现。惨烈的气息从亚托斯身上迸发了出来,奇异的感觉再次降临。不过,这一次,亚托斯的心里不再平静,一股残酷的、冰冷的杀意从心底,经由已经变得通体苍白的眼球弥漫了开来。
“啪”的一声,老人手中盛满了青黑色药汁的木碗四分五裂,不止如此,整个木屋内的家具、物什甚至木屋本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老人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兴奋之意望着被一股惨烈气息围绕着的亚托斯,感受着这屋内那仿佛来自尸山血海之中的可怖杀气,激灵灵的带着一脸的享受之色打了个颤。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人很好的掩饰起了自己波动的情绪和眼中的精光。变得佝偻着腰,目光中仿佛带有一丝因为上了年纪而特有的浑浊的色彩的老人轻声的咳了咳,站在木桌后面,用仅比轻咳大一点的的声音轻声的说:“我在河边救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上有一封信,小伙子。”
说也奇怪,就连木碗破碎、所有家具甚至木屋本身都在震动的声音都吵不动的,沉浸在奇异的、带有浓烈血腥味感觉中的亚托斯,就被这轻轻的一句话给唤醒了。黑色的、仿佛放大过的瞳孔骤然浮现,那仿佛让人置身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杀气也徐徐散去。
慢慢的,两行清泪从亚托斯的脸上淌了下来,沾湿了他脑袋下面的枕头。
“都死了,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面无表情、双目木然的望着屋顶的亚托斯,一动不动的杵在床上,木然的、一停不停的喃喃道。
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老人缓步走到了亚托斯躺着的床前,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轻抚了一下亚托斯有些轻微浮肿的额头,感叹道:“原来,死神也有害怕死亡的时候啊。”亚托斯仿佛被老人的动作给惊醒了,额头上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停下了没有意义的呢喃。
“该醒过来了,亚托斯,这将是你的一次新生。”
“而你,也将带给我们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