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莫萦伸手轻轻地勾住了他右手的小尾指。
她能勾到的也只能是他的小尾指,因为他的手臂完全包扎住了,只露出一小截小尾指在外……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是一双很漂亮的充满艺术气息的手。
这双手,曾经做过很多复杂精准的手术,给病人带去过希望,现在却因她而受伤了。
好了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能不能拿起手术刀救死扶伤呢?
如果不能,那他一定痛不欲生,比杀了他还痛苦吧?
她知道他有多热爱他的专业……
看着那小尾指指甲里暗藏的褐色干涸了的血迹,她的心瓦凉瓦凉的,手也禁不住轻颤。
最后,她的眼睛慢慢地往下移,当突然被到被子的某个地方突然深陷下去的时候,心一惊,倏地撩起被单,当他绑着厚厚纱布平白短了一截的右腿赫然出现在她的眼中时,她五内俱焚,眼泪越发汹涌成河,怎么都没办法接受这残忍的现实。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受这么大的伤?她犯的错,关他什么事,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躺在这里的该是她,断腿的该是她啊!
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啊!
为什么要他受到这样可怕而残忍的惩罚?
莫萦失控地趴在床边看着他那条断腿无声地痛哭着,连门开了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感觉么自己头皮传来细细密密针扎般的痛,才抬起头来。
透过模糊的泪眼,她看到了双眼通红全都是痛恨表情的沈夫人。
“走!”沈夫人低声喝道,手扯住她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提,“别逼着我当着他的面打你!”
莫萦没有反抗,更别有争辩,默默地起身,由着沈夫人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揪着领子像押奴隶般地推了出去。
走廊上有不少来往的人,还有医护人员,可是对于她的处境,没有人施以援手,反而个个脸露欣慰,仿佛她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门关上,沈夫人带她来到了安全楼道处,关上门,一个耳光就照着她的脸狠狠地搧了过去。
莫萦被打得脸偏到了一边,头‘嗡嗡嗡’地响,喉头直犯甜。
她没有反抗,更没有低头,反而高高地仰起头来看着沈夫人,哑声说道:“如果您觉得打我可以解恨的话,那就重重地打吧!我不会叫,也不会反抗的!”
她本是真心实意地想以这种方式让沈夫人的痛苦得以舒缓,表示她的内疚,谁知沈夫人却觉得她傲慢至极,怒火越发高涨,冷哼一声,“我不会客气的!”
当下疯了一般扑上去,对着她拳打脚踢。
不过一会儿功夫,莫萦裸露在外的脸、脖子、手臂就都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沈夫人打得累了,撑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息,布满血丝的眼睛犹自恨恨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
莫萦等了一会儿,见沈夫人始终没再上前打她,便缓缓地问道:“打够了吗?如果没打够的话,请继续。打够了的话,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