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莫萦过得如履薄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夕梓尘会如鬼魅般地出现在她面前,不仅纠缠她羞辱她,还会反悔那一个月的期限。
她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
好在沈浩波因为想要在结婚前将工作都忙完,好有时间在婚后带她去周游世界,所以天天忙得脚不着地,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这让她稍有喘息的机会。
这一天清早,莫萦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发现浑身又湿透了。
连日来的噩梦,她已经有些习惯,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便匆匆地起了身。
今天是周末,她必须得让母亲亲眼看到她了。
这半个月来,因为害怕母亲会觉察出她的不对劲,所以她每天都是选择在深夜母亲睡着的时候,去悄悄地呆一会儿。
时间久了,母亲便忍耐不住了,打电话问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在莫家受了委屈。
那焦急的语气,莫萦相信自己再不出现,母亲也没心思再治病了。
莫萦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熬了粥,炒了几个开胃小菜,用保温食盒装了便出了门。
打的直驱医院,来到病房,还未推门进去,就听见母亲与沈浩波谈笑的声音热闹地从里面传了出来。
她从门上的小窗向里看去,只见母亲坐在窗前,沈浩波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之上,正帮母亲做着放松筋骨的按摩。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可是从他们轻松自在的谈话内容来看,俩人相处得亲热而快乐,一眼望去,就如一对母子般和谐自然。
这便是爱屋及乌的力量吧?
她看了,心里暖暖的。
但下一刻,却又苦涩无边,因为她知道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其实是那么的脆弱,只要夕梓尘一发难,所有的美好便将不复存在。
正胡思乱想之际,护士长正好过来送药,看她呆呆地看着里面发愣,以为她是在看沈浩波,便笑着打趣,“莫小姐,又在偷看沈医生呢?他啊,的确俊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呢!可惜我没女儿,不然我会怂恿女儿跟你好好竞争一下的。”
莫萦回过神来,强打精神地笑,“您又跟我开玩笑了。”
“人生一辈子,太短了,当然得多笑笑。你啊,平日里太过严肃了。”护士长疼爱地看她,“凡事都想开点,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跟身边的人多说说,这样压力要轻很多。”
“知道了。谢谢您。”她苦笑一声,推开了门,“我们进去吧!”
林钰看她来了,很是欢喜,招呼她坐下,又逼着沈浩波一起吃了点东西,这才放他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她拉着莫萦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细细打量着,最后心疼地轻叹,“你越来越瘦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很辛苦吧?屈梅是不是又给你脸色看了?”
屈梅便是她父亲莫延亭的妻子,身出名门,却刻薄狠毒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教养,当初莫萦跪在雨中求见莫延亭一面时,她不仅令佣人前来驱赶,甚至亲自出马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