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钟罩着莫雷缓缓下落的身子,石洞之中被照得亮堂,眼见便要到了底下,莫雷心脉受损,强撑气力,催动护体灵气引向洞底,忽见其下绿光一闪,却是一道厉芒直逼而来,双目一紧,莫雷咬紧牙关,右手高高举起,手掌握一金铃,疾疾摇荡,一时竟激起道道空气波纹,向外排将开去,同时左手隐于袖中,握得生紧,眼见绿芒逼至胸前,果断拂袖一扫,金色浮华激荡而开,将那道绿芒弹了开去,莫雷身子又是一震,但强撑不殆,右手金铃疾疾晃动,其声逼入大量真气,滔滔不绝,朝着杨广禄处汹涌罩下,如似五雷轰顶巨力,震得四周石壁尽皆颤动,更有碎石不断被坠落。
“呀……!”杨广禄大吼一声,抽刀一甩,以真元相抗,久行于世,这杨广禄亦是一番修为,内力颇为深厚,再加上对方此刻身受大创,相抗之下,竟有反压于莫雷之势。
“广禄……?何公子……?”左丘尚渊的喊声从隧道入口处传来。杨广禄一听,顿时喜上颜色。另一边,形势则正大相径庭,相抗之下,莫雷身子一次又一次被震得痛苦,渐感运气不顺,发力困难,心中一急,目光瞄向杨广禄头顶之上,那里乱石突兀,正是薄弱之处。寻思到了这儿,莫雷再不迟疑,右手金铃摇晃不殆,左手拂袖而起,萦绕臂上的金光一瞬倒流,纷纷收回长袖之中,金光汇聚处,光芒闪烁更盛。
“你这道士?”杨广禄见状不对,手中握紧刀刃,踏步向前横竖劈出数道绿色华光,尽朝莫雷而去。
“呵呵……!罩!”莫雷右手摆动金铃,将周围金光聚拢护身,如钟罩体,挡下数道厉芒,随即左手朝前一推,只见金光闪出,爆发出巨大光柱,朝着杨广禄头顶而去!强力的击撞之下,石洞里轰隆作响,惊石裂崩,大块小块的岩石从杨广禄头顶之上直砸了下来!
“广禄!”左丘尚渊飞出双手,擒着杨广禄的肩膀,双腿一蹬地,两人便疾疾往后飞去,方才杨广禄站的地方,瞬间已是乱石成堆。石洞中震颤未止,如此强烈的撞击,使得原本看似坚固的石壁一端裂开了数道深深的断痕,大小碎石不断翻落,滚跌不停!一下便将入口的隧道给堵得死死的。
乱石之中,莫雷脸色难看,苍白中泛着铁青,显然是虚弱所致,弓着身子在地上到处摸索着,灵玉的丢失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意味着莫雷这数年以来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左思右想,脑海里浮现出方才与何天一激斗时的画面,似乎有一抹灵光飘忽游过……
九穴山脉众峰之一,峰顶之上,苍翠绿荫环绕,层层相叠,覆拢茂盛。就在这苍阴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座三层楼阁,古松檀木,制式简陋而书雅,门庭窗户,各有铭文刻字,石座木桌,到处隔着做工精细的白瓷酒樽,横竖而置,更显独特风韵。
“三位难道要在这山顶之上常住下去么?”
白石台柱,架着松木横梁,梁下一簇人影,四人相随而行。其间一人扶兄朗笑而道:“羽伦兄不然。”
走在前头的那人,一身白色衣袍,长风袭袭而卷,伸手一探,放开的手掌掌心处托着数粒种子,半空中白色大雕扑腾而过,扫翼折返,落了下来,探出灰色的钩状的长喙,将白羽伦掌心里的种子一粒又一粒地收入腹中。
“羽伦兄倒是打算何事起行?我们也好准备饯行呀。”一身着黑色短袖服稍壮的男人走来,伸手拍了拍白羽伦的肩背问道。
“自从来到这山上,到如今也有半年之久,所见所闻,九穴之山确实与他处不同,差不多我也该走了吧。”白羽伦道,反过手掌轻轻抚摸这白雕的羽翼,“只可惜还有一处地方,怕是难以寻得了……”
“羽伦兄所指,是墓王隐陵么?”姜城舞讶道。
“没错。”白羽伦道。
“只可惜我与文赞在这颠峰之上住了数载,也惭愧不知一二。”另一名青衣男子道。
“墓王陵隐于九穴山脉,此等传闻已是久已,只可惜至今无人得寻。”蔺文赞道,“而狼人族口风甚紧,有多少江湖之士欲从其口中得知一二,但只提及有关于‘墓王’一词,狼人妖族便似是被下了恶咒一般,惊魂丧胆,最终无人所得。”
“呵呵……!”孟鸿黎苦笑数声,摇头道,“曾经我与文赞亦是寻墓王陵之盛欲,方才来到此山,最终依然一无所得。”
“这确是人生一大遗憾,”白羽伦自笑道,“亦或者,这个传说本来就不让人信服。”
姜城舞心中一念,道:“羽……”
“什么人?”孟鸿黎忽地一声大喝,目光直戳一旁林荫处,那里缓缓转出一人,一手托着灵光宝玉,身上长袍随风轻扬。
“是你?”姜城舞语气之中微显惊讶,但又有着意思喜快之意。
“在下何天一,误听了各位的谈话,实在非是存心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