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祭龙台的人群外围,其中一男子头戴大鼎冠,面罩深色黑纱,身着黑色布服,面无表情地远远地望着天一他们,忽地回过身。一只手掌推了过来,男子即时挥臂一挡,抬眼而望,却是吓了一跳!
“到底是谁?”潮涯低声而问,声音冷冷,却极带穿透之力。
男子眉间微蹙,眼神闪烁,忽地转身飞纵而起。
“站住!”潮涯喊道,亦飞身追了上去。
“是师父!师父她在追谁呢?”小凛眼尖,立即叫道。
“真的耶!”夙凤也站起了身子顺着小凛所指望去,只不过顷刻之间,两人便已钻进一排房屋之后,不见了踪影。
潮涯与那男子二人一前一后,一路追逐直到东城北边一巷角无人处,潮涯忽地一踏脚,加速一跃翻过男子身前,喝道:“停下!”
男子猛地截住身子,注视着潮涯。
“说!你到底是谁?”潮涯冷冷问道。
男子微微摇头,猛一出手,挥拳朝着潮涯而去,只可惜这一拳被潮涯接得轻松,一反手将男子拖进身边,随之另一只手臂横肘插出,男子抬臂一挡,潮涯则借力将男子甩了开去,飞起一脚正中男子胸口。
“呃!”男子一个翻身,落地稳住身子,见潮涯架势,知是难以脱身,随即缓缓抬起双手,左手将面上黑纱扯掉之时,右手同时将头上戴冠摘了下来,一头鲜艳的红发立即蓬松弹起。
“祈诡?”潮涯惊讶道,“怎么会是你?”
“香主。”祈诡下跪行了一礼,“香主此般独自出来,尊主很是放心不下,还请香主切勿逗留多日,早些回如真殿,属下也好复命。”
“哎……!知道了,知道了!起来吧。”潮涯不耐烦地挥挥手,“一猜就是,果然是娘亲派你来的。”
“香主,尊主也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潮涯大声压过祈诡的话音,“你可以回去了!”
“香主!祈诡此番前来,乃是尊主特命保护香主,香主一日未回到如真殿,祈诡一日无法离身!”
“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潮涯转过身去。
“香主,祈诡有一事欲问。”
“说吧。”
祈诡走近潮涯身后,道:“既然香主知道何天一也在这龙渊城中,为何放任其不管?”
“何天一如今身负有伤,记忆全无,暂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那为何不趁此良机将其了结?以免留下祸患啊!”祈诡议道。
潮涯闻言身体微颤,双眼闭合,不觉咬上了唇。
“香主?若是香主行事有所不便,此事让祈诡前去了断!”
“不。先让我思酿一番,再作定夺。”潮涯缓缓而道,“再我未有决定之时,切勿擅自行动。”
“是,香主。”祈诡道,“另外,天鸾峰一役,没想到那天穹门中却是如何得知,已经派遣门中精英赶到天鸾峰一带调查!”
“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潮涯回过身,脸上浮现惊讶之色,急道:“先不管了,祈诡,我问你,那我殿中人马可是已经退离?”
“尊主心中打算,祈诡不知。”祈诡道,“祈诡只知,虽然天鸾峰伏击一计甚妙,但我殿中所派出的人马,亦是损耗不小,此番天穹门下又有一众精英赶至,尊主应是自有所准备,连萧稔念也已经身负重伤,虽逃亡不知去向,亦是九死一生,香主自可放心。”
“说的也是,娘亲向来神机妙算,思虑周全,必无须担心。”潮涯吐了口气,“哎……!好吧,你现在作何打算?”
“祈诡自然是跟随保护香主,不能辱命!”
“好吧,但是我要你保证,千万别在我两个徒弟面前暴露身份,不然我必不回如真殿去!”潮涯道。
“是,属下谨遵香主之命。”
“嗯,祈诡,我再问你,你可知寂海之滨么?”潮涯问道。
“嗯。属下知道。”祈诡如实答道,“寂海之滨于穷极东北之地,相传由于那片海域风候奇怪,严寒无比,海潮频繁,更有恶兽鬼灵出没,常年无有船只敢通航,故称寂海。”
“哦?原来那寂海如此可怕?”潮涯惊愕道。
“属下也只是听闻而已,未能证实。”祈诡道。
虽然如此,但潮涯心中还是变得忐忑不安,急又问道:“那你可知道那里有个朝阳河谷?”
“知道。寂海之险恶虽是相传无凭,但朝阳河谷却是正是存在的。”祈诡答道,“朝阳河谷起于北方白元河流域,呈弧线延伸,经东雪之地与东雪圣山山脉间仅以东雪寒潭相隔,直通至寂海之滨,因朝阳东升之景所见最为时早而名之,为‘九仪族’祖居之地,向来少有人往。但其地多有奇异之宝,灵兽出没,为修真练道者向往之地。”
“那其地岂不是十分危险?”
“没错,所以自古以来很少有人敢贸然前往。”
潮涯不语,神色间呈出一抹担忧。小蛮……“香主,”祈诡道,“不知香主可是有所忧虑,不妨说出来,看有祈诡帮得上的地方,自当鞠躬尽瘁!”
“不,你……”潮涯微微吐气,道,“你知道青阳玄光这个人吗?”
“青阳玄光?属下从未听闻过。”祈诡心中思酿着,又道,“青阳之姓,起于北方,于近百年前就已经消失。香主为何会有此问?难道青阳之辈仍有尚存?”
“祈诡?”潮涯忽见祈诡眼神中有异光流转,稍作思考,正色而道:“祈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祈诡犹豫着。
“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定要如实相告来,不然我不饶你!”潮涯厉声命令道,朝祈诡走近了两步,双目对视,却见祈诡眼神微微闪烁。
“哎……好吧!”祈诡一拂袖,道,“属下也只是听闻其间一二。”
“你快说!”潮涯催促道。
祈诡仰头往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