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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斩草除根

任何一个部族,无论他背后有怎样强大的靠山,只要敢侵犯巫蛮,必将受到比他们对巫蛮所作所为更惨烈十倍千倍的报复!这是巫蛮部落的铁律,也是三国大陆世界的铁律,这条铁律,最初由巫蛮部落第一位放弃位列仙班的机会,选择留在尘世庇佑子孙,甚至甘冒天罚焚身的伟大英魂所制订,永生永世不能更改,这也是巫蛮部落包括萨十力在内的八位绝顶大能所以选择留在凡世的唯一目的。

半山族胆敢屠戮巫蛮人民,且又留下了不能毁灭的罪证,那么他们的命运,就是被灭族,就算他们的主子大羽族肯全力为他们撑腰,也不可逆改。因为巫蛮的前辈们绝对不会罢休,只有这种以暴易暴的雷厉法子,才能对森林外大陆上的每一个部族敲醒警钟,巫蛮再非以前的巫蛮,要想攥取巫蛮人民的生命和自由,最好先掂量掂量,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十三虽然路见不平,帮助云珠她们对付半山族游骑兵,但是本身并没有巫蛮野民那般,对半山族的切齿仇恨。

近千年来,巫蛮前辈长老们已经对大陆部族小范围的侵略一再的容忍,不料他们却变本加厉,这次第一位大能的英魂召见萨十力,就是希望他能出手实行一次报复,再给大陆部族提个醒。

而萨十力却要求十三陪他同去,亲眼见证一次由巫蛮人民焚天怒火点燃的一场屠杀。十三本身与半山无仇,但是他明白一件事,这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方式,某种程度上,就是他渴望见到的公理,公理的实践,总要有血腥的牺牲,否则生民不会依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欺我如羔羊牲畜,我便让尔等也做一次羔羊!

想起半山族对那些无辜野民的残忍屠戮,十三就怒火焚心,热血沸腾,更想亲眼看看这帮屠夫的下场。只是这次公理的实践者不是十三,而是萨十力,因为萨十力够强。归根结底,还是只有强者,才能鉴定公义。

萨十力所使用的飞行之法既不同于妖族,也有别与人族。十三只见他默运功力,浑身立刻布满图腾状的蛮纹,紧接着,他左手牵着十三,右手凌空一指,立刻造成一片小范围的虚空破碎,十三只觉一瞬间就如身体被撕裂一般,仅仅电光火石的刹那,他和萨十力就已经从森林中的巫蛮大氏村挪移到了半山族领地半马山脚下。

“半山族笃信半马神,半马神就是上古天庭的驿马星君。半山族自以为是驿马星君之后,也是天神的后裔,哼!就算是驿马星真的降世,也改不了他们灭族的命运!”萨十力细数半山族的历史,但口吻之中,已把半山族群当成了死物。

十三心中只有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家若是相安无事,哪用这般?”

“半山族世代靠着半马山生存,豢养双头虎马为坐骑,论总体战力,可谓是大羽族众多附庸之中最顶尖的了,今日,我便断了你们的生根!”萨十力说到最后一句时,气势骤然爆发,大手一挥,只是空气中一片轻微波动,继而整座半马山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山体出现无数裂痕,巨大的山石接连坠落,萨十力早已提着十三凌虚站在半空中,冷冷的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半马山逐渐塌落下去,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座石丘,坠落的山石将在半马山脚下放牧的双头虎马压死无数,黑压压的半山族人更是如蝼蚁般疯狂的逃命,在山石的滚压下,就是功力稍微差点的武修都要被压死,并未曾修炼过的妇孺老弱,更是一个不小心,就被碾成了肉酱。

原本山肥水美,安居乐业的半山族,顿时成了人间死域。

“何人来我半山族犯事?报上名来!”

刷!刷!刷!从山后突然蹿出三个黄金铠甲的虬髯大汉出来,他们面貌各异,却俱都威武不凡,手中金刀光芒四射,竟也能凌空飞舞,可见他们的武修水平,已经到达了御物飞行的超然境界。

“问我的名字,你们还不配!”萨十力左手仍然拉着十三,以保持他能站立在空中,仅以右手点出一指,那一指真气直接点向刚才问话的那个金甲大汉,金甲大汉神情错愕,眉心骤然开了一个血孔,登时气绝,雄壮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这金甲大汉刚出现时气势逼人,十三望着他都忍不住发抖,恐怕人家一招就能将自己灭杀。没想到这般厉害的角色,竟然连萨十力的虚点一指都躲不过,可见这萨十力突破过天劫的功力,该是多么可怕!

另外两个金甲大汉也是料不到萨十力如此可怕,仅仅一个照面就能灭杀他们其中最强的一人,又惊又惧,怒喝一声,同时向萨十力攻去。那猛烈霸道的刀气,令十三心生无尽的恐惧,只怕就算百首仙猿也不敢直撄其锋。

萨十力却不急不躁,待得刀光临近时,才悠然挥出一掌,也不见带起怎样强烈的掌风,可其中一个金甲大汉凌厉的刀气居然不由自主的击在了另一个金甲大汉的刀身处,两道刀气同时被截断。萨十力接着用右手拇指在虚空中一戮,站在左边的金甲大汉竟整个人莫名的被撕成两瓣。

最后那名金甲大汉看的汗毛倒竖,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疯叫着向远方逃去,萨十力并未追赶,只是轻轻咳嗽一声,那金甲大汉逃走不过百丈,突然全身爆炸成了一团血雾。

仅仅是三指和一声咳嗽,萨十力甚至都没有跟这三个金甲大汉有任何接触,就将他们灭杀在脚下,全部时间也不过十个呼吸。十三看得出,这三个金甲大汉个个都有绝对灭杀自己的实力,但他们在萨十力面前却连蝼蚁都不如!萨十力的这种力量,实在太……太美妙了!

“阁下好本领!只是纵然灭我半山族,也不必诛心!还请尊驾留下姓名,也让我等死的明白!”在最后那名金甲大汉死后,一个身穿紫袍,戴金冠的中年男子又出现在半空,器宇不凡,虽明知萨十力杀人灭族之心,仍能面不改色的问出这番话来。

“萨十力!”萨十力似乎也看得起这人,竟然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名字。

不料萨十力的名头实在太响,那金冠男子竟勃然失色道:“萨十力!我半山族并未侵犯巫蛮,为何如此狠毒?”

“哼!早知你不肯承认!原本你也不够资格让老夫与你辨别,但既然你也说杀人不必诛心,叫你死的服气一番又何妨?”说着,萨十力手一挥,三十匹虎马残乱的尸体当空落下,它们身上还披着带有半山族标志的重甲。

“这些你可认得?”萨十力冷冷的问道。

“这是……这是我半山族游骑虎马,可是……”这金冠男子还未说完,就被萨十力截断道:“既然你也认得,就不曾冤枉了你!这队游骑跑到我巫蛮部落杀戮无辜,掳劫少女。今日老夫前来寻仇,你需怨不得别人!”

“掳劫少女?前辈听我解释!此事并非我半山族之失!乃是……”金冠男子急忙解释道。

萨十力哪里还跟他废话?断喝一声:“去死吧!”骈指如刀,横挥一掌,那金冠男子立刻身首异处。

萨十力杀了金冠男子之后,闭目调息片刻,猛的睁开双眼,精光炸现,沉声喝道:“天蛮!”

半空中突然真雷滚滚,乌云密布起来,无尽的黑暗气息很快笼罩住这方土地,这些黑气全是肃杀之气,能够杀人于无形,黑气所到之处,但凡生灵都会被吸走生命,只剩下冰冷僵硬的尸身。

这些黑气杀人,不辨老幼,尽皆一股脑儿的杀了,照这个速度,不出一刻时间,半山族就会从这个世间当然无存。

十三见萨十力释放出的天蛮煞气连耄耋老人、襁褓幼子也不放过,心声不忍,道:“前辈要报仇,杀尽他们半山游骑也就罢了,为何要伤及无辜?”

萨十力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恶狠狠的看着十三道:“无辜?我巫蛮死伤的族人不无辜?我等牺牲成仙的机会为的是什么?你怜惜这些婴儿幼子,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些屠戮我们蛮族的游骑兵,一个个也曾是婴孩!我不赶尽杀绝,这血海深仇,就永远没有终结,怪只怪,他半山族不该惹我巫蛮!”

顿了顿,萨十力又声音变软道:“十三,你毕竟太年少,对着人世间的罪恶见的太少,我萨十力若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无牵无挂,断不会有一指之力加于那些根本没有力量反抗的老弱妇孺!但我不得不为整个巫蛮之族考虑,要报仇,就要彻底,否则留下余孽,后患无穷!”

萨十力说着说着,身上的皮衣又变成麻衣,整个人也似乎苍老了许多。十三见他眼中湿润,忽然明白到,令萨十力这等高手大能不留余地的对付这些凡人,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可是若当初大陆的部族不恃强凌弱欺辱巫蛮,萨十力等高手先辈也不会放弃成仙的机会留下来庇佑子孙,这世世代代都在延续的血腥杀戮也不会发生。地藏菩萨生大愿,渡尽恶鬼,但罪恶已经铸成,超度又有何用?如果不提前遏制罪恶,这样只是补救的超度之法根本无济于事。

要么,将罪恶扼杀在摇篮之中;要么,就像萨十力这般,以杀戮制止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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