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冬木市的柳洞寺之中。
无数的灵魂一边凄厉的哀嚎着,一边被一个杯状物体卷入其中,而随着卷入其中的灵魂越来越多,杯状物体也越发凝实,然而,就像是到达了某个临界点,杯状物体开始不断震颤,在越发剧烈的震颤之下,最后杯状物体炸裂开来,伴随着一声无比凄厉的哀嚎,一切都消失不见。
“又失败了吗?再来一次好了。”
平淡的女声好像说明着这一切都不能动摇她,不,那不应该说是平淡,而应该是冷淡,发出这声音的人无论是对那凄厉的灵魂的哀嚎声,亦或是是想要做的事情失败了这种程度的事完全无法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倒不如先停下吧,还是说你就只会硬来吗?”
听见这平淡的女声,少女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理智’。”
“就算这事对任务有帮助,你也不愿意按我说的来?‘狂乱’,我记得你好像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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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圣杯的素质已经被转移了吗?怪不得不能成功,用这女人就好了吧。我不会向你道谢的,‘理智’。”
“我也没能指望你向我道谢,你去忙你的就好了,我还有我的事要忙。”
这样说着的‘理智’声音消失在脑海里。
“那么......这女人要怎么料理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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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菲尔从昏迷中醒来。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saber和berserker交锋的时候突然闯了进来并对saber和berserker发动了攻击,然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assassin挡下了攻击,而saber和berserker也消失不见,在那之后,她就昏迷了过去。
爱丽丝菲尔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为了圣杯战争所特制出的“圣杯之器”,退场的从者的灵魂会被代替了她心脏的圣杯所收集,而以爱因兹贝伦的技术是制造不出能完全承载圣杯的肉体的,所以随着圣杯战争的进行,爱丽丝菲尔会随着退场的从者的增多而逐渐失去行动能力。
之前由于突然地冲击导致了她的昏迷......那不成saber和berserker一起退场了?
这样想着的爱丽丝菲尔勉强扶着地面坐了起来了,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但有不大相同的身影,“assassin?”
这样说着的爱丽丝菲尔正想继续说话却被突然而来的重击所打断,一只纤细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到了墙上。
“别认错人了,女人,我叫‘狂乱’。”
看似与assassin相似的外表上写满了冷漠和无情,爱丽丝菲尔对上了她同样是青色的眼睛,那眼中透露出来的光芒并不像是在看待一个人,而是想在看待一件物品一般。
“记好了,女人,没有下次了。”
‘狂乱’松开了手掌,任由爱丽丝菲尔掉落在地上,冷淡的视线看着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的爱丽丝菲尔。
“来吧,女人,做好成为‘神’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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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主人格,”‘狂乱’捂着开始加速跳动的心脏,“我一定会帮到你的。”
她说过,她已经有一片天空了。
那就由我来当你的大地。?
我一定会帮到你的!
‘狂乱’的青色眼瞳此刻已经完全的变成了赤色。
她忽然转身,将魔剑刺入了爱丽丝菲尔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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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爱丽丝菲尔高高的悬浮在半空之中,无数的黑色灵魂在她身边环绕,这些灵魂与那些凄厉的哀嚎着的灵魂不同,它们只是静静的环绕在爱丽丝菲尔身边,就像是它们托起了爱丽丝菲尔一样。
“差不多了呢。”‘狂乱’看着这幅画面,抬起了手吵着爱丽丝菲尔的方向一点,黑色的灵魂纷纷涌入了爱丽丝菲尔的体内。
转身,看着那由诡异的黑色条纹所构成的人形。
“接下来......就到你了呢,安哥拉.曼纽。”
听到自己的名字,黑色人形眼睛的位置爆射出两点怨毒的光芒。
“呵,怎么了,堂堂的黑暗与罪恶之源居然落到这步田地吗?”‘狂乱’脸上的表情未变,但她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嘲讽意味,“不止依附在人类的身上,还跑到所谓的圣杯里去了,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吧。”
“算了,我和你这个丧家之犬说这个干什么,该上路了。”
魔剑一挥,将黑色的人形拦腰截断,那些黑色的条纹随之散开,依附到了爱丽丝菲尔的身上。
“接下来的任务就简单了呢。”在通过魔剑将某样东西注入爱丽丝菲尔之后,她已经有了“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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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菲尔睁开眼睛,环视着四周。
她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意识无比鲜明,然而却无法条理清晰地思考。
现在看来,浑浊而失去意义的,并不是她自身的精神,而是她所在的世界。
许多景色在她眼前飞驰而过。看着这些景色,只会涌起无谓却难以承受的悲伤和空虚。
眼中所映出的景象,全部都与欢喜和幸福无缘。
只是在这一点上共通的,杂乱景象的万花筒,有痛哭,有屈辱,有遗憾的怨恨与缺失。
流血与焦土、背叛与报复,费尽心力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代价高昂的徒劳的连锁。
熟悉的雪景反复的在眼前循环着。
那场景是在讲述着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于严冬之城中一族的故事。
画面演变到到这里,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俯瞰的,是艾因兹贝伦一族耗费了两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初始的羽斯缇萨。以及以她为原型创造出的女性人偶们,也就是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那由炼金的秘术所创造的,为了实现遥不可及的夙愿而生产使用的、人形的消耗品。
以她们的血和泪为墨水,裂开的骨头与冻僵的指尖为笔,书写着艾因兹贝伦一族失意与迷失的历史。她们的叹息和绝望,让爱丽丝菲尔心头为之一紧。
如果这世上存在着能看到这些景象的地点,那一定就是在一切纷争的焦点,见证一切之物的内部。
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自己现在正在看圣杯的内部。
怀抱初始的羽斯缇萨的,圆藏山的大圣杯。
而所有人造人都是以身为“冬之圣女”的她为基础而创造的量产品。所以,她们分担着同样的痛苦。
不,真的是那样吗
“你为什么哭泣呢,母亲大人?”
回过神来,爱丽丝菲尔发现自己在孩子的房间里,被暖炉中的温暖守护着。
窗外是寒冷的风雪。狂风呼啸而过,幼小的双手为了寻求保护,紧紧抓住母亲的双臂。
“母亲大人,我做了个噩梦。伊莉雅变成杯子的梦。”
尽管内心害怕,伊莉雅红色的双眼还是充满信赖地看着她。虽然与母亲和其他姐妹面容相同,但这个孩子却是特别的,比谁都惹人爱怜?。
爱丽丝菲尔紧紧抱住女儿,她那银白色的刘海,擦着女儿被泪水湿润的脸。
“没事,没事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你是不会看到那种事的,伊莉雅。”
在为数众多的姐妹中,只有爱丽丝菲尔拥有的,无法与其他人分担的悲切愿望那就是身为“母亲”的慈爱。
在历代人造人中,作为第一个从自己的子宫中产下子嗣的人,在同族中,只有她被赋予爱子之心。而她身上背负的命运,也令人叹息。
作为下次圣杯之器的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也是被卷入两千年妄想与执着中的齿轮的零件。
这个枷锁不会终结。
第三魔法,天之杯是唯一的救赎。
众多的声音涌向爱丽丝菲尔。她与无数姐妹在咏唱。
“圣杯,请将圣杯赐予吾手。”
在森林深处的,使用完毕的人造人遗弃场。同胞们堆积成山的尸骸在吟唱着。爬满蛆虫的腐烂的脸,与幼小的伊莉雅的脸重合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声音。
“没事的”
母亲饱含爱意地紧紧将女儿拥在怀中。
“伊莉亚,你一定会从命运的枷锁中解放出来的。我会完成一切,你的爸爸,也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的。”
这时,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如果这是圣杯展现的梦境的话,既然如此,能够鲜明地看到内部的“器”已经成型的话,身为外壳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这好比是鸡蛋壳能都看到雏鸡的内脏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是个巨大的矛盾。在孵出雏鸟的时候,壳应该会破碎。?
那么刚才做梦的自己,究竟是谁。
紧紧抱住的伊莉亚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触感是如此真实。她朝自己那双抱着女儿的手看去。
爱丽丝菲尔已经消失,如果雏鸡把破碎的蛋壳啄食掉的话。
突然,窗外的飞雪停止了。交融在夜晚的黑暗中的,是卷起漩涡的浓密黑泥。?
她既不害怕,也不吃惊,只是平静地理解着,注视着这一切,泥从房间的四处渗透进来,从烟囱滴落下来,缓慢地浸透她的脚下。
对了,关于自己是谁这种琐碎的问题。
从刚才开始,她就谁都不是。
现在也依然只是以爱丽丝菲尔这个已经消失的女人的人格为面具的“某人”?
即便如此,在她心中隐藏的“爱丽丝菲尔的愿望”却是真实的。到最后一刻都为爱女着想、叹息着女儿的未来而逝去的母亲,这位母亲的愿望被她继承了。
她就是必须实现愿望之人。
是为了实现大家的愿望而被如此期待、如此设置并被供奉的存在。
“没事的,伊莉雅,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她温柔地在初次拥抱的幼女耳边低语。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在等待一会儿吧,虽然切嗣不会来了,但妈妈会呆在你身边的哦”?
紧贴全身的灼热的泥,优雅地将她的裙子染成黑色。
等待着愿望实现的时刻,全身被漆黑缠绕的女人微笑着。
祛除一切叹息吧,驱除所有苦恼吧。
再过不久,她将得到实现愿望的能力,不过不是利用作为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机,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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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完成了啊。”
看着眼前这一切。
在爱丽丝菲尔身上,不知名的条纹缠绕着,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黑色的条纹涌进她的身体,汇聚成一个黑色的球体,随后不断有黑泥涌出,填充着她的身体,随后又仿佛讽刺一般,由黑泥组成的衣物的颜色反而是世界上最为纯洁的白色。
“这下就彻底完成了呢。”
眼神中第一次涌现出了喜悦的光芒。
“第三法,再加上黑暗与罪恶之神。”
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这样一定能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