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瓦狗,一摔就碎。
早死晚死,都无伤大雅,亦无关紧要。
关键不能让东方未明如愿以偿。
这一点,横江早已想得清清楚楚,等到了下午时分。
自这一日起,他就留在桃林当中,安心修行近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也有一些宣明道场的弟子,来到桃林探望他,众人知道有人在黑市发布榜文通缉他,便给横江带来了一些日常用度的物品以及饮食之类,叮嘱横江小心行事。
那荀誉甚至力邀横江回到摩北城修行,说摩北城有他坐镇,寻常仙门中人不敢轻举妄动,也能保横江平安。
横江却直言拒绝。
这封魔岛内,除了幽泉河,再无任何地方,能让横江修炼速度更快。
至于有幽泉河的地方,除了这座布置了大阵的桃林,在无任何地方,更加安全。
又过了几日。
横江与青丘樱,正在殿中吃早饭。
青丘葳出现在了桃林里,大声呼唤着青丘樱。
横江便带着青丘樱出现在青丘葳面前,
“娘亲!”
青丘樱许久不见母亲,甚是想念,奔了过去,如燕投林一样,投入青丘葳怀中。
青丘葳拍了拍青丘樱的后背,叹道:“跟娘回去吧。”
“为什么啊?”
青丘樱不解道:“娘亲不是说,让我跟随在大叔身边,等我修炼至仙门修士,再回青丘仙门么?”
青丘葳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横江一眼,道:“我本以为,这横江是一个聪明人,天资平庸必定勤奋,实力低微必定谨慎,我让你跟在他身边,本意是要你学他的勤奋与谨慎,却不曾料到,他不仅不够谨慎,反倒是惹是生非,惹出了三张悬赏榜文,要取他性命。若是再过一段时日,指不定他会惹出多大的灾祸,你一直跟在他身边,难免也小命难保。”
青丘樱反驳道:“这段时间里,我修为大有提升呢。我已经到了滋养神魂巅峰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仙门修士了。”
青丘葳打量着横江斑白的头发,颇为叹惋,道:“仙门修士又如何?他若杀了毕防川,那独孤光必会来找他报仇,到时候就算你修炼至纯阳境界,成为纯阳修士,也未必斗得过那独孤光!”
青丘樱道:“可是……”
“这段时日,我以飞剑传讯之术,和宣明道场的陆青皇道友,有过一次书信往来。得知这横江受师门之令,在此地修炼十年,若十年他能修成仙门修士,便会被陈操之道友收为真传弟子。到了那个时候,你便是要跟他成亲,娘亲也不会阻拦你。”
青丘葳挥挥手,又道:“你去收拾好行李,与横江道个别,再随我回青丘仙门。”
青丘樱听到成亲之事,脸色发红,却依旧念念不舍,道:“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陪大叔吗?”
“我意已决!”
青丘葳不为所动,摇头道:“不过,你可将金乌扶桑木船,与那冰蚕绳,暂借给他。若这十年之内,他修不成仙门修士,便做不了陈操之的真传弟子,到时候我自会来封魔岛,收回金乌扶桑木船与冰蚕绳,再将他一剑杀了,免得你对他念念不忘,导致道心不稳,影响修行。”
“我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
青丘樱哽咽着回了一句,脸色由红砖白,眼中噙着泪水,走向横江。
她虽有许多话语,要对横江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至于那些女孩子家的痴心话,又怎能随随便便开得了口?
她定定的站在横江面前,将金乌扶桑木船和冰蚕绳递给横江,咬了咬牙,也不说话。
横江毫不矫情,直接把两样宝物收入乾坤袋,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樱樱你若想哭就哭出来。”
“我不!女孩子一哭,就不漂亮了,就不惹人喜欢了。”
青丘樱强忍着泪水,看上去可怜兮兮,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符,递向横江。
“这玉符不可给他!”
青丘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摇摇伸手一招,就把玉符招到了手中。
青丘樱道:“为什么不能给大叔,反正你十年之后,都要收回来的。”
青丘葳道:“这玉符之内,藏着你祖师爷一道身外化身。你乃青丘仙门弟子,玉符可以感应到你的气息,若你有性命之危,这玉符可救你性命。横江是宣明弟子,不曾修炼我青丘仙门法诀,你把玉符给他也没用。”
青丘樱瘪了瘪嘴,又把桃木飞剑、白色蒲团等等物件,全拿了出来,都要送给横江,横江却只取了那面掌控桃林阵法的铜镜。
青丘樱竟是怒了,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才不肯要我的东西?”
横江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青丘葳远远的说道:“你身上飞剑,蒲团等物,都是我青丘仙门之物。按照师门规矩,不可借给旁人!”
青丘樱这才罢休,又叮嘱道:“大叔,你好好修炼,快些成为仙门修士,到时候就可以施展飞剑传讯之术,经常写信给我啦。”
横江点点头,道一声珍重。
“大叔你也保重!”
青丘樱挥着手离去,一步三回头。
青丘葳眉头一皱,找来一团云雾,拉着青丘樱,腾云驾雾而去。
青丘樱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横江,直到越飞越远,越飞越高,实在看不清了,她才转过身去,哇呜一声哭了出来,泪如雨下。
横江幼年离家,颠沛流离十余年,虽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如今也是有些伤怀,时不时他就会回想起,青丘樱陪在他身边的情景。
不过,青丘樱一走,横江独居在此,修炼却更加勤奋。
他每日上午,都会在树屋里,体会落薇真人所传的仙门啸法,下午则修炼九耀诀中的火法,吃过晚饭后就祭炼阴兵,再去地底幽泉河修炼凤凰晒翅之法。
至于他与东方未明与顾惜风等人的仇怨一事,则暂且被横江放到了一边。
“我只是区区道徒,连寻常仙门法术都没学会几样,实力低微,若想快意恩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知不觉,又过了过了二十余日。
期间,横江心瘾发作了数次,一次比一次难受,却因心魔爆发不算太过于猛烈,都被他撑过来了。
这一日,横江正在树屋揣摩啸法,远空一束剑光,自北面载人而来,落到了桃林里。
“独孤兄!他竟然也来了!”
横江顺着剑光落地之处看去,眼中喜悦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