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野营地,和语看着已经被搭建起来的帐篷,再看看站在一边,不知道是因为得到美女临幸、还是纯粹干活累而满脸通红的篮球社汉子们,无语凝咽。
和语的视线有些猥琐地在他们的胸肌上扫了一圈,暗自点头:难怪大家都说胸大无脑呢,看来此言不虚!
柳茗茗面上挂着完美无缺的女神微笑,端出首长阅兵的架势,和他们一个个亲切会晤,然后——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和语将木炭倒出来,准备点火,见柳茗茗终于有空了,就说:“你还真下得去手,使唤人都不带喘气的。”
柳茗茗甩了甩头发,收拢长裙,蹲在和语身边,小声说:“这不是周瑜打黄盖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人又不全是她叫的,再说他们又不是没有收钱!
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跟和语解释,不然把幕后大BOSS给暴露出来,帮人背黑锅神马的,那真是特别令人忧伤。
和语不置可否,只是提醒:“既然没有那个打算,就别给他们希望。”
柳茗茗抽噎一声,瞬间林黛玉附身,看着和语,眼含悲切:“原来在你心里,我是如此水性杨花之人,可怜我对你一片痴心,尽付流水!”
我们意气风发,潇洒豪放,风流倜傥,聪明睿智,万花丛中迷倒一片,英明神武倍受尊敬的和语同志,在和柳茗茗拼节操这一方面,显然完败。
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和语不甘心呆在原地,被柳茗茗最近突飞猛进的影帝演技荼毒,放下手中的木炭起身:“我去周围看看。”
柳茗茗想起和郑天扬的约定,对和语的这个决定,恨不得举双手双脚大力支持:“好好好,你快去吧。”
和语虽然对于柳茗茗反复无常的态度有些疑惑,但也只是把它归咎于这货间歇性抽风,并没有在意。
因为今天是七天假的第一天,露营地上的帐篷排列得那叫一个熙熙攘攘,和语不想去凑热闹,就绕着营地边缘随处逛逛。
在露营地周围的小山包上,还有一个自营的农场,只要交了钱就可以在农场中摘菜采野果什么的,很受欢迎。
和语刚刚绕过一棵巨大的龙眼树,就看见一个有着超萌的男生,被跆拳道霸王花拉着,行动间,似乎霸王花要强迫那男生接受一封信?
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吗?看那男生的表情,要是再没有人上去帮忙,他能一秒钟哭出来啊!
和语看了看周围,发现围观的人很多,但碍于霸王花的威名,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止她罪恶的黑手。
“我说。”
和语想了想,慢慢走近他们,边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性,“卿本佳人,奈何为霸。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啊。”
霸王花同学看了眼和语,再看看一脸委屈的呆萌男生,面部肌肉瞬间僵硬:“啊,好,你快把人带走……”
呆萌男生心中一排黑线,恶狠狠地腹诽:这么渣的演技!你妹的给我敬业一点啊!老子可是你男朋友的好朋友!要是害老子追不到女朋友,老子就拉着你男朋友搞基!
郑天扬仗着和语站在自己背后,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明目张胆地朝着中途掉链子的霸王花死命挤眉弄眼。
霸王花泪目,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想起自己初见郑天扬小同时,被他那张正太脸迷得色令智昏鬼迷心窍,从此被骗上贼船帮他追妹子。
现在否认她的演技就算了,竟然还威胁要拐她男朋友搅基?名震大学城的霸王花表示自己受到了来自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伤害。
为了捍卫自家男朋友贞操的霸王花同志,瞬间斗志昂扬,放开郑天扬,愤而一个侧踢,带着和语往小树林深处移动。
和语被攻击得莫名其妙,但能够和势均力敌的对手切磋这个事实,让她也很快兴奋起来。
当霸王花同志的回旋踢、腾空踢、反轮踢都被和语避开之后,两人以空中侧踢胫骨相撞作为结局,,各自带着一身汗,分开站定,互相行武道礼。
霸王花表示打得很爽,心中郁结之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也就痛痛快快地一挥手,放人。
和语直到带着郑天扬离开农场,都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老娘究竟是为什么要为了他跟霸王花决斗啊?还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而此时,柳茗茗已经利用自身得天独厚的优势,带着一帮子懵懂无知、青春年少的学弟们,烤出了第一盘蜂蜜鸡翅。
柳茗茗正矜持而温柔地跟学弟探讨哪种食材最适合烧烤,一转头,就看见和语带着土豪同学一路走来。
柳茗茗看着郑天扬的眼神已经明显不是看人的眼神。
在她眼睛的倒影里,阳光灿烂、荷尔蒙满溢的那个地方,粉红色的毛爷爷正漫天飞舞,没错,在人形款机面前,和语已经自动被柳茗茗给自动屏蔽掉了。
和语对此毫不知情,见柳茗茗抽风般热泪盈眶,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要妄图色诱老子,自从你抛弃老子之后,老子就已经和你天涯陌路了。”
色……诱?
郑天扬闻言,看着柳茗茗,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
一笑之间,日月变换,天地肃杀。
柳茗茗原本还汗涔涔的脊背瞬间窜上一股寒意。
这时她才发现,虽然郑天扬有一张人畜无害的正太脸,但只要眯着眼挑眉一笑,那微微的带着春色的唇角,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柳茗茗内心早已经痛哭流涕,恨不得抱住土豪大腿忏悔:小人错了,小人真的知错了!您老人家看上的人,小人根本就不该染指……嘤嘤嘤嘤。
见阶级敌人拜倒在自己的运动裤下,颤抖着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郑天扬这才缓缓收起笑容,转向和语,眉眼间尽是无辜:“我可以把帐篷搬过来和你们一起吗?”
和语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想到捡一个小学弟回来还有这样的后续,难得的发扬了一次民主的精神,转头问:“茗茗,你觉得呢?”
柳茗茗恨不得飞奔过去把郑天扬的帐篷扛过来,立刻点头如捣蒜:“好!”
接下来的情况,即使神经强悍如和语,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到柳茗茗踩着高跟鞋、带着帮她烧烤的小弟如饿虎扑食一般奔向郑天扬堆放帐篷的地方,再如同归巢的小鸟一般呼啦啦地把东西扛回来,和语才在郑天扬的温柔带领下,让出位置。
“世界啊,你是如此玄幻。”和语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用咏叹调的语气感慨了一下。
她认识柳茗茗两年,深知这是个只要有外人在场就一定会死死披着那张淑女皮的货,但她竟然在公共场合做出了此等女汉子的行为!
虽然不明白这种变化的缘由,但和语觉得这十分值得称颂一番,以示自己圣明统治。
和学弟热火朝天地把帐篷搭建起来的柳茗茗闻言,踉跄了一下,回头看她,将训烂桃花的气势都拿出来了:“你给我闭嘴!”
和语难得诗兴大发,却被柳茗茗残忍无情地镇压了,顿觉天地黑暗。
郑天扬不明就里,只觉得自己的女神受到了委屈,当下化身眼刀狂人,在精神上把柳茗茗凌迟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柳茗茗不堪面对压力,柔弱掩面,悲切地后退了半步,同时不着痕迹地捂住耳朵,说:“吾等已做好准备迎接生命的赞歌,求陛下不吝赐教,大声朗诵。”
和语顿觉龙心大悦,清了清嗓子,正气凛然:“当整个高级知识分子阶层都在向堕落、腐化、懒惰、不思进取、享乐主义的泥潭中陷入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前方正义的号角!黎明的曙光!前进的灯塔!引领的路标!”
柳茗茗痛苦地发现,和语许久没有发表演讲,让她屏蔽此类言论的功力直线下降,现在只能直挺挺地忍受魔音穿脑。
而一边的学弟道行尚浅,被和语几句话说的热泪盈眶,和她一起遥望大太阳底下的远方。
和语热情洋溢的指点着一众学弟和柳茗茗:“尔等可知,尔等是祖国的花朵!是民族的希望!是未来的栋梁!在阴雨连绵的黑暗的道德时代里,尔等跋涉在泥泞的羊肠小道上,急需有人负起责任来,充当给你们勇气的北极星!”
“而这个严肃而悲壮的历史性的使命。”和语手指戏剧化的画了个圈,深情的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就由我——”她指点山河的手指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想到自古明君一向都有容人之量和荐人之德,就再次拐了一个弯,隔空指着柳茗茗:“和你们学姐来完成,阿弥陀佛!”
学弟被彻底洗脑,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齐刷刷拜倒在和语的运动鞋前,就差没三跪九叩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柳茗茗痛苦地俯身倒向一边,没留神她靠着是才搭好一半的帐篷。
于是,轰然一声,尘土飞扬,柳茗茗以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趴在了废墟之中。
和语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同情心已经尽数喂狗的事实,蹲下身去拍拍她的肩膀:“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中国好学姐,这顶帐篷你就自己住着吧。我带这位学弟到处逛逛啊。”
柳茗茗灰头土脸,正憋着一肚子坏水盘算着要怎么不露痕迹地把所有的目击证人灭口,却在下一秒,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按在了肩头。
这位同学年轻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关切的表情,蹲在和语刚刚蹲过的位置亲切地问:“柳同学,你没事吧?”
柳茗茗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轻轻挑起嘴角,让他扶着,婷婷袅袅地站起来,随意整了下有些散乱的长发,笑容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