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萧君然匆匆赶来。
扇碧见只有萧君然赶了过来,不由得微微诧异,问道,“萧世子,涟琴呢?”
萧君然看了一眼扇碧,“后面。”
随即,长长的手臂揽过楚清歌的肩膀,看着楚清歌额前的碎发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不由得心口一疼。
轻轻横抱起楚清歌,萧君然抬步往房里方向走,还回头对扇碧吩咐道,“待会苍蓝和涟琴过来了,让他们,去房里。”
“好。”扇碧看着萧君然抱着楚清歌离去,眼里划过一抹暗影。
萧君然前脚刚走得没影了,涟琴和苍蓝后一脚就到了。
苍蓝和涟琴匆匆赶来,因着萧君然轻功好,所以比他们快了一点。
谁知道当他们两个人赶到这来的时候,却只看到扇碧一个人在这。
虽然涟琴不太情愿跟扇碧说话,但是苍蓝又口不能言,涟琴只好跟扇碧说话了。
涟琴淡淡看着扇碧,问道,“扇碧,小姐和萧世子呢?”
扇碧摊摊手,目光看着苍蓝,道,“萧世子抱着小姐回房了。”
果不其然,扇碧看到苍蓝眼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默了默,涟琴对苍蓝道,“苍蓝公子,我们快去。”
苍蓝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却回头看了一眼扇碧。
扇碧见状,勾唇一笑,注意到自己了吗?
嘴角笑意更深,扇碧也随即心情大好地抬步跟了上去。
几个人一路快步行走来到楚清歌的房间里。
一推开门,楚清歌已经昏迷了。
苍蓝快步走过去,看到楚清歌昏迷了躺在床上,可是神情依旧痛苦不堪。
而且,楚清歌没有盖被子,腰部的伤口红血染透了白衣,红得惊人。
苍蓝看向萧君然,张口无声道,“麻烦萧世子让一让,苍蓝要给歌儿看看伤势。”
萧君然眸子暗了暗,淡淡看了一眼苍蓝,让开了位置。
苍蓝舒心一笑,坐在床沿上,用手拨开楚清歌上身的腰部衣物,没有让楚清歌暴露除了腰部伤口以外的地方。
一解开衣裳,看到楚清歌现在的伤势,苍蓝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怎么可能?
看到苍蓝露出一副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涟琴和萧君然不由得同时出声,“怎么样了?”
苍蓝摇摇头,叹了叹气,“太奇怪了。”
这句话,涟琴算是看明白了,不由得继续问道,“苍蓝公子,小姐的伤势到底如何了,为何会觉得奇怪。”
苍蓝目光敛了敛,淡淡无声道,“按理来说,我开的第一副方子歌儿已经服用近四天,按理来说,伤口应该出现愈合的状况了。”
顿了顿,确定涟琴很费力地读懂了自己故意放慢的口型后,苍蓝才又继续道,“而今日,歌儿已经开始服用第二副方子,配合下,伤口应该慢慢开始出现结痂的征兆。”
涟琴目不转睛地盯着苍蓝的薄唇,生怕错过苍蓝的一个口型,导致不明白苍蓝的话。“苍蓝公子,那然后呢,如今小姐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苍蓝摇了摇头,“伤口不仅没有结痂更没有愈合,甚至愈发往腐烂的方向发展,怎么能够不令人匪夷所思?”
伤口没有愈合,也没有结痂,甚至还有些腐烂的迹象。
苍蓝的话让涟琴和萧君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楚清歌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苍蓝顿了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从扇碧和涟琴等人身上扫过,“而且,歌儿体内隐隐有一股浮躁的的药劲,促使歌儿伤口无法愈合。”
苍蓝说得有点快,涟琴并不能看得太明白。可是,扇碧却是都看明白了。
心里划过一抹对楚清歌的心疼,扇碧担忧地看着苍蓝,问道,“苍蓝公子,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小姐?”
如果伤口腐烂,烂掉伤口是小事,可是,楚清歌腰那么细,紧接着必然是要腐化腰部的,以楚清歌那种小蛮腰,估计没两下就没了。
一想到楚清歌那腰部即将变得森森白骨,扇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涟琴闻言,眼泪从眼角淌下来,涟琴抬手抹掉眼泪后,看着苍蓝,祈求道,“苍蓝公子,你一定有办法救小姐,求你了,涟琴求你了!”
说着,涟琴便要给苍蓝下跪,苍蓝连忙拦住涟琴,淡淡道,“不用涟琴姑娘多说,苍蓝也会竭尽全力让歌儿尽快恢复身体健康。”
“多谢,有劳苍蓝公子了。”涟琴生怕苍蓝不用心,虽是道了谢,可是涟琴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楚清歌。
苍蓝看向楚清歌,眼里写着犹豫。
萧君然见状,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苍蓝抬眼看了看扇碧和涟琴,萧君然霎时明白过来,转身对扇碧和涟琴道,“扇碧,涟琴,你们先出去。”
“可是......”涟琴不怎么情愿。
萧君然眸子暗了暗,“出去。”
扇碧和涟琴皆是愣了一愣,福了福身,“是,萧世子。”
退了出去。
看到房门被涟琴轻轻关上,耳听八方,确认扇碧和涟琴走远了之后,萧君然才看向苍蓝,淡淡道,“现在是要怎么样。”
“萧世子放心,”苍蓝开了口,声音仍旧是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沁人心脾,“把扇碧姑娘和涟琴姑娘支开,只是害怕无人看得懂苍蓝的唇语,所以,只留萧世子在此。”
说着,苍蓝不由得目光移到昏迷了却仍旧眉头紧皱的楚清歌身上,恐怕,这世间,也就只有楚清歌是可以完全轻而易举懂得他唇语的意思的人了吧。
萧君然十分不爽苍蓝看向楚清歌的眼神,身子微微向前,挡住了苍蓝的视线,“本世子知道苍蓝公子的“好意”,那么现如今,最大的事情是如何诊治小歌儿。”
苍蓝默了默,眼里有着犹豫,“按理来说,歌儿的伤势不算很严重,即便没有我为她开药,三四日的时间也会出现伤口愈合的迹象。”
萧君然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可是,并没有。”
而且,伤口还腐烂了。
这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苍蓝也是点了点头,指尖还沾染着楚清歌伤口的血迹,苍蓝放至鼻尖闻了闻,“必然是被人所害。”
萧君然对药材和下毒并不是涉猎很深,到也知道,楚清歌的伤势恶化成这样,如果不是被人害了,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苍蓝一提出这个疑问,萧君然一瞬间挪着屁股坐到楚清歌身旁。“所以呢,其实本世子也在怀疑,可是,燕王府戒备森严,府里也不可能有人敢对本世子的小歌儿下手。”
敢碰他萧君然的人,恐怕那个人是活腻了。
苍蓝知道萧君然的意思,也知道,燕王府戒备森严,萧君然又名声在外,一般人就算是再想加害于楚清歌,也是不敢随意行动的。
苍蓝点了点头,看着萧君然担忧楚清歌的眼神,“先看看歌儿的伤势吧。”
萧君然应下,但是又提醒道,“除了伤口,哪里都不许看!”
“.......”
......
皇宫内。
宫锦夜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内侍监端着装满妃嫔绿头牌走进御书房,轻声出声提醒道,“皇上。”
宫锦夜放下手里的朱红御笔,抬眸看向走进来的内侍监,目光瞥到内侍监手里端着的木盘,心里划过一抹了然,却还是故作不解地道,“恩?有事禀报?”
内侍监面露难色,却还是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皇上,娘娘们说......皇上已多日不踏足后宫,整日忙于国事,生怕垮了身子,所以......让奴才过来......”
意思是,后宫那些女人,寂寞了?
宫锦夜坐在龙椅上,手指扣着桌面,面色沉冷,“昭婕妤如何了?”
“啊?”内侍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宫锦夜眸光冷了冷又重复一次,“听竹阁昭婕妤病的如何了。”
从几日前他去听竹阁,宫人就说楚清歌身体抱恙,竟是也没发觉,自己从那日起,就没有踏足后宫。
内侍监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前段时间风靡一时的昭婕妤,连忙禀报道,“回皇上,昭婕妤近几日还是身体抱恙,用膳都没有用多少。”
宫锦夜猛地一拍桌子,“昭婕妤茶不思饭不想,你们这帮奴才怎么一声也不吭?!”
宫锦夜这一怒拍桌,吓得御书房里面的太监宫女都扑通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宫锦夜双眼微微发红,近日来国事确实有些繁忙,以至于他知道楚清歌身体抱恙,派了太医过去,也就没怎么注意了。
以为楚清歌只是一些小病小痛,头晕之类的,没想到竟是连饭都不吃。
“昭婕妤如此状况多久了。”宫锦夜冷冷看着内侍监。
内侍监眉头紧皱,捧着方盘的手不断在打抖,连带着方盘里面的木牌也在抖动。
怯怯看了一眼宫锦夜,内侍监有些结巴地说道,“回......回皇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