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任致远离开,好不容易,绰碧凝总算等到国丈大人在眼前经过,于是便主动的上前去打招呼:“爹。”
“你这么大声,会引人注意的,这称呼有些不对劲。”卫国丈看清喊自己的人后,立即皱起眉,走近绰碧凝,将她带到一旁较偏的地方,有些紧张的说。
“没事,现在你是我的义父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女儿喊你这声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绰碧凝微笑着,对这个十分的信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觉不太好,不要引人怀疑就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安全的。以后你就喊爹义父吧!这样也是一样的称呼,而不会引人怀疑。”卫国丈摇头,还是小心翼翼的想了个办法。
“是的,义父。”敌不过自己爹爹的执着,绰碧凝只好乖乖顺从的点头,还喊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呢?这样不好吧?如果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有想法的,皇上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卫国丈皱起眉,有些反对。
“没事的,皇上不会想到真相去的,而且就算皇上问起,碧凝也有理由。”说着,绰碧凝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香包:“如果皇上问起,就说碧凝在这里等候义父的前来,是想要将这个小香包交给义父,好让义父替碧凝将这个小香包带回去给义母,好让她每次想起两位女儿而睡不着的时候,能有一个安睡。”
“你还真是用心,她还真的不怎么睡得着,宛月的死还是在无情的刺痛着她的心,还好有你在,至少她还能踏实一点。上次跟你见面回去以后,可开心的。”卫国丈苦涩的叹息,语气里倒也是多了几份安慰。
看着爹爹脸上的神情,绰碧凝这才在感激自己当初跟娘相认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这两老是要如何撑过去,两个女儿都如此年轻便枉死,他们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呢?
这觉,怎么能安睡?
而这一切都是彭家还有媚妃给予的,所以她报的仇是对的。
“爹,上次我让娘带回去的话,你收到了吗?彭家三公子这次出的事……”绰碧凝故意不说得那么清楚,就是想要看看她爹是怎么说的。
“收到了,你的意思爹明白,也很认同。你说得对,这些年来卫家一直处在挨打的份上,爹一直在想,是谁这么阴狠呢?还是真的是我们卫家不够幸运。现在知道全都是彭家在做的好事以后,爹就不想再劝自己安然下去,哪怕是要冒险,我也要为卫家还有我的两个女儿还一个公道。”卫国丈凝重的叹息,他再靠近绰碧凝一点,才说:“是我让人暗暗去协助那些山贼做这些事的,现在那些山贼也散开了,他们还带着一笔富足的钱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只是彭家还有皇上都不会查出什么来。”
“那人可靠吗?”绰碧凝不确定的问。
“可靠,而且那些山贼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是跟我们有关的,就算将来他们将事情说出去,也只能说是一个高人指点过他们去做这件事,但是没有人能查到我们这里的。”卫国丈点头,对这件事十分的有信心。
绰碧凝听后,也放心的弯起笑脸:“这样就好,爹你真是有办法的,只是不知道彭家三子的情况怎样呢?是爹你让人将他给捉起来的吗?他人在哪里?”
“不知道,爹没有想过要特意对彭家三子做些什么,毕竟这样一来,就会让人怀疑到目的是针对彭家的,到时候引起怀疑的就只有我们卫家跟相爷他们,所以爹只是吩咐让他们劫军粮而已。”卫国丈摇头,表示自己对彭家三子的下落完全不清楚的。
绰碧凝皱了皱眉,随即又弯起了笑脸:“不管怎样,现在看来是一个好事吧!彭家三子无能已成事实,而且这件事上他显得多外出错才会引起的,也让皇上对他大为失望。就算将来他能回来,也肯定会被皇上怪罪的。若说他再也不能回来了,那就当是我们为宛月报的仇吧!一命抵一命,还算便宜他们彭家了,我们宛月可是皇后呢!而他们的三公子只是一个没用的家伙。”
本来的笑脸,随着这话说出,禁不住有些愤怒跟痛恨。
绰碧凝说完后紧皱着眉,心里说不上痛快,却很是痛恨,只要想到妹妹临死那一刻的不甘心,还有自己儿子的惨死,她就特别的痛恨。
“是的,他们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们卫家的事,现在这只是一个开始。你想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真的不能一直受打,既然不能防得了这些可恨的人,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吧!这只是一个开始,你放心,爹接着还会有许多的安全,我会让彭家还你跟宛月一个公道的。”卫国丈也气得咬牙,愤怒的说。
绰碧凝苦涩的对着他感激的笑了笑,再说:“好的,那爹你快去见皇上吧!I 宜跟碧凝在这里久留,若是被人看见了,肯定会招来闲话的。”
“好,那你在宫内一切要小心啊!最重要是安全为主,你能回来到我们的身边这是好不容易的事,你娘可高兴的。所以你不能有什么万一,要不然她真的不能再撑第三次失去女儿之苦。”卫国丈不放心的劝告着,难得才单独聊天一次,他有许多话想要叮嘱这个女儿,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话,只希望她能一直好好的,平安无事。
“放心,皇上对我很是喜欢,有皇上在,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的。”绰碧凝微笑,以坚定的笑容来给予她爹的安心。
只要家人安心,她心里也能满足。
“这样就好,只是帝心难测,你一切小心,爹先走了。”卫国丈凝重的点头,才不舍的转身离去。
看着爹爹走远绰碧凝重重的叹了口气,本来要回去,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走。
如任致远说的,她在这里守候了大半天,现在见了任致远跟国丈爷便离开,只怕冯毕安收到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作贼的人总是心虚,就当是她想得太多吧!所以还是先别急着走要好吧!
想着,绰碧凝举步走到一旁的亭子前坐下,将头靠在手臂上,注视着小亭子下河水游过的鱼儿,不禁想到了当初她总是跟周端琪相约一起看流水和鱼的往事。
那时候,只要能坐在那河边凝视着河水,都仿佛能感到心安静许多。
现在想想,其实当初的自己,真的无法安心,有许多的想法跟事情,都烦扰着心田,复仇的焦急跟无望,总是让她乱了心智。
还好当时有周端琪在,他的存在,至少算是一种陪伴吧!
若不是有周端琪,只怕那时候的她,也并不好过。
沉静的空气之中,一直盯着河水的绰碧凝缓缓的便闭起眼眸。
她感觉有些累了,眼也有些涩了,于是慢慢的陷在睡乡中而自己都不知道。
直至她感觉到有什么压在她的肩上时,她才急急的醒过来,在梦中抬头。
凝视着眼前熟悉的脸,绰碧凝怔怔的看着,良久后才反应过来:“皇上。”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呢?这样会容易受凉的,这可是石桌子,这样趴着睡不好。”冯毕安伸手轻轻拔开她额前的发丝,笑了笑。
绰碧凝伸手握着他的手,轻唤:“皇上。”
她今天自然不是为了要见冯毕安而来的,但是当着这男人的面前,她就只能有这一个理由——为他而来。
“怎么了?傻傻的,就只会叫朕又不说话,你是还没有睡醒吗?要不要朕抱你回去床上睡一会儿啊?”冯毕安苦笑,如哄着孩子般的笑问。
“皇上别取笑碧凝,其实碧凝只是闲着无聊,所以就在这里想要等等皇上,看皇上什么时候忙完了,就可以陪皇上聊聊天,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天皇上才从里面走出来。”绰碧凝苦笑着,替自己在这里守了半天而作着解释。
她先说话了,冯毕安便不会多想。
“那你在这里守了半天,守到了什么收获吗?”冯毕安笑了,如无心的问。
可是这话聪明的绰碧凝还是听出了他的试探。
“没有什么收获,倒是跟任大人见了一面,问了他一点关于肖山那事的情况,因为我想知道皇上的心情到底是该好的还是不好的。不过任大人比较一板一眼,他什么都不肯多说,只是让碧凝放心。后来又遇到了义父国丈爷,他倒是好一些,对我说了一些让我安心的话。对了,碧凝还让他带了香包回去给夫人,那天在长公主那里见过面,聊了许久,感觉夫人她还是很想念卫皇后,听闻总是夜里难眠,真替她难过。”绰碧凝说着,心疼的摇头叹息。
就好像一直在自言自语般,没有注意冯毕安的反应。
而她的这种自言自语,也只是想要修饰刚才所有的事,让一切都变得那么的自然而然。
“看来你的收获还是不错的啊!只是朕为什么就没有收到碧凝的香包呢?”冯毕安轻点头,笑问。
“皇上又没有睡不着,有碧凝陪着,皇上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是吧!”绰碧凝微侧着头,有些小淘气的笑问。
冯毕安不禁被逗笑了,伸手轻揉了一下绰碧凝的脸,才无奈的叹息说:“可是朕今晚不能让你陪着睡了。”
“为什么啊?”很自然的一般,绰碧凝接着愕然的问。
“后宫里不只有你一个人的,朕总得要雨露均沾,要不然后宫里的怨气就会越来越重了。”冯毕安苦叹。
对于自己想要雨露均沾的想法,便是没有介怀的直说呢!
绰碧凝听后,沉重的扯了扯唇角:“是,皇上要雨露均沾,不该对碧凝偏心的。”
“还真是不该对你偏心的,但是朕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要对你这个丫头偏心了,哎!”冯毕安沉重的叹着气,那声叹息还真够用力。
绰碧凝听后,禁不住被逗笑了:“皇上真会哄人,这样吧!皇上这几天都不要来见碧凝了,碧凝也不再天天往这里跑,让后宫中的各位姐妹那么多的怨气,好让皇上平衡一下后宫吧!碧凝就忍着不会吃醋跟生气,皇上放心去陪各种姐妹就好了。”
“你说得可真大方,但是你不来见朕,又不让朕去看你,那么这几天朕是不是要想死你啦?”冯毕安伸手轻抚着绰碧凝的脸,脸上的笑容特别的宠溺。
绰碧凝弯唇回着他甜美笑,主动的贴近在他的怀中:“皇上,碧凝可以很安份的,只要皇上想起的话,就可以夜里偷偷来看碧凝,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吃醋啦!”
“你还真会想。”这下是轮到冯毕安被逗笑了。
一番轻松的言论,刚才绰碧凝在这里守了多久,跟什么人聊过天,在冯毕安的眼里看来,都不再重要了。
因为她说,她是在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