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儿拉出,绰碧凝笑着轻抚着马儿的身,轻声的对着马儿说:“你要乖乖的哦!我们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好不好?”
“绰昭仪,你一个人骑马真的可以吗?”马房里的公公不放心的看着绰碧凝,可是又敌不过她的执着。
皇上将这个女人带来这里两三次了,所以他们想不记得这女人也难,而且最近也总是有听说,皇上对这个绰昭仪特别的宠爱。
在下旨打掉媚妃肚子里的孩子时,皇上就是在绰昭仪那里就寝的呢!所以人都认为,皇上对这女人的宠爱可不是一般的宠爱那么简单。
所以他们不敢让这个女人冒险单独骑马出去,可是又没有勇气去拒绝绰昭仪的执着。
想想,他们这些最低层的奴才还真是可怜,站在任性的主子面前,两边都不是人。
“放心吧!没事的,我跟皇上骑过两次了,我可以控制好马儿的。”绰碧凝笑着肯定说,她牵着马儿,探身对着这两个小公公吩咐:“你们可不要对任何人说我骑马出去的事,我一个时辰后就会回来,如果赶不回来,两个时辰后也会回来的,不用担心,知道吗?”
“这……”两个公公相视着,都不敢答应。
“行了啦!我只是心情不是很好,想要出去散散心,没事的,真的很快就回来,要不然我答应你们,我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而且若真的出什么事,也不必你们来承担,我会一力承担的,好吧!”绰碧凝笑着轻抚马儿,对这些小公公许下承诺后,便小心的坐到了马儿上面。
这一次她很熟练了,一下子就能借着马儿的力坐了上去。
坐到马背上,绰碧凝抬头看着前方,便轻轻的踢动着马儿,很快的离开马房。
她只是想要散散心。
心情不好,这是最简单的理由。
特别是想到了妹妹对自己的误解,就有种想要哭的无助感。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决自己的这种情绪。
她报复了媚妃,却还没有看到希望,好像前方的路还是那么的长,可是想到自己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就不甘想起自己的太子,于是就更加的痛心。
可最难受的,还是卫宛月的误解跟愤怒,想到妹妹眼里的恨,眼眶里就好像会回转着委屈的泪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重新回来,活得好累好累。
她是错了吗?她……真的错了吗?
绰碧凝骑着马越跑越远,两个负责守马房的公公对视后,都不放心的皱起眉。
“会不会出事呢?她真的能骑马吗?这可是不太让人放心一般。”其中一个公公担忧的锁着眉。
“是啊!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呢?听说皇上最近很宠爱这个绰昭仪呢!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只怕我们十条命都不能抵罪啊!”牵着马儿的公公认同的点头,也是很担心的皱起眉来。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皇上呢?也许找皇上才是最好的办法呢!”
“好,去吧!皇上若不管我们也没有罪过啊!如果皇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而那个绰昭仪又出事了,那我们就真的不够命死啦!”高个子公公急急的点头。
“那好啊!你快去找皇上,我在这里守着。”
“好,我先去向公公禀报,你在这里守着。”
高个子公公认同的点头,很快就跑了出去,慌乱让他的速度特别快。
*
位于湖边上的亭子内,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对奕着围棋,而他们的旁边还守着一大群人。
湖边不时的有风吹过,然后一些属于莲花的清新香味伴随着荷叶的清新,让人特别的精神奕奕。
“皇上,宫外关于媚妃还有她肚子里的事都平息了,随着媚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也就没有人再谈论这件事。”任致远凝视着棋盘,平淡的回述着冯毕安想要听到的话。
“很好。”
棋子放下,冯毕安满意的轻点头。
“可是皇上认为这样子真的好吗?那……毕竟是皇上的孩子,难道皇上真的相信媚妃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任致远握着棋子的手一紧,有些不认同的看着冯毕安。
不管怎样,在他看来这都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是冯毕安忽然就在半夜里下令命人送去堕胎的药,这快得让他们许多人都措手不及,当然也包括媚妃吧!
“朕不相信,也能肯定那个宫婢肚子里孩子的爹跟媚妃的肯定不会是同一人,可是那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家的声誉,就算朕相信媚妃又能如何呢?可是世人不相信,如果媚妃肚子里的真是皇子,那就会是皇长子,朕怎么能允许一个带着污名的皇长子呢?这要怎么向历祖历宗交代呢?”冯毕安摇头,说到相信媚妃的时候很是坚定。
“可皇上明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却还是下这狠心,不会痛心吗?”任致远的手完全的腾在半空中,不太能接受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他以为冯毕安至少也是有些怀疑,才会这样狠下决心的。
“痛心又如何呢?其实朕早就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只是一直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就是因为痛心。可是那天晚上……”想到那天在长公主府里看到的笑脸,冯毕安微微的弯起了唇:“朕忽然明白到,朕的天下很大,朕的后宫也很大,能替朕生儿育女的人太多了,朕又何苦为了一个孩子而为难自己呢?何苦为了一个还不确定是男是女的孩子而去烦心呢?如此一来,便了结一切,就当那个孩子从来没有存在过就行。只是这个皇长子的身份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媚妃的声誉已经受到影响,这事会一直带着她身上的,德妃也不是很好的皇后人选,现在这后宫时的新一批秀女,朕真的该好好的物色一个能配得上皇后之位的女人,好好的培养这皇后人选,还有皇长子母后的人选。”
“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些担忧自然是我们常人不会明白的,只要皇上心里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任致远微点头,慢慢的将棋子放下。
他是看不透冯毕安,可是他知道冯毕安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帝王的用心再怎么不能让人去谅解,也必需得要谅解。
因为压在冯毕安身上的皇室担子有多重,也只是冯毕安一个人去担当。
“皇上,马房那边传来了一些话。”
守在亭子外的林公公听了一些急急跑来的公公说话后立即进入,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冯毕安。
“什么事?”冯毕安平淡的放下棋子,轻声问。
“禀皇上,那边的公公过来说,绰碧凝独自去马房里领了马儿就骑着奔驰出去了。”林公公微点头,如实的回应。
谁也不知道现在冯毕安的心中,绰昭仪的位置有多重要,可是肯定就不是无关重要的,所以他不敢隐瞒,只好如实的说。
“什么?他们怎么会允许她一个人骑着马出去呢?”冯毕安意外的抬起头来,愕然的瞪着林公公。
无辜的摇头,林公公摆了摆手,替那些公公解释说:“他们也不愿意的,可是他们只是小小的奴才,绰昭仪坚持之下,他们也不敢反对,所以就只好急急的来告诉皇上啊!”
他们也只是奴才,有时候这些主子的任性真的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那个女人是疯了吗?”冯毕安愤怒的站起来,咬住了牙。
他很清楚,绰碧凝根本不怎么会骑马,就算之前她能自己骑,但也是因为他在旁边看着啊!如果遇到什么意外,马儿失控了,那可不是她想像的那样简单。
“皇上,那公公说,绰昭仪坚持她会骑不会有事的,还说不用跟皇上说,她一会就回来。或者她真的会没事呢!也许……”
林公公劝说的话还没有完,冯毕安已快速的转身,大步的跑开了。
就在他用力转身的一刻,棋盘上的棋子洒落了一地,而冯毕安却宛如未知。
任致远无声的看着地面上凌乱的棋子,再看向冯毕安跑走的方向,已不见人影的存在。
他终于看到了,看到了绰碧凝的幸福。
皇上是真的在乎她的,至少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只是这样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幸福,想到媚妃的这件事,他又十分的害怕。
在这深宫之中,所有的荣幸集一身如媚妃,最后也敌不过流言蜚语的伤害,让冯毕安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
那么,谁敢保证,绰碧凝又是否真的能幸福呢?
可这一刻冯毕安的在乎,至少能让他稍稍的安心。
至少……能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