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就已经很晚才睡了,今天又要特别早就醒来,早上问安的时候也不知道媚妃是不是存心的,特意跟大家聊了许久,让她不好离开,结果一个早上都浪费不少的时间。
叹了口气,绰碧凝咬了咬牙,继续低头忙着手上的针线活。
“啊!”不小心的刺破了指尖,小小的伤口却也是很痛。
皱眉看着渗出来的小小血滴,虽然小得有些看不清是流血,可还是很痛。
“主子,还好吧!”秀荷不放心的低下头看,也跟着皱着一张脸。
“很好。”苦笑,绰碧凝微摇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去替我端些热茶来吧!我需要醒一醒神。”
她的眼很困,这样一不留神就容易刺伤了手,她可不想为了这块布,真的十个指尖都被刺破。
“好的,那主子你小心一点,如果真的困了,就睡一会再忙,那样子精神好一些,也会绣得快一些的。”秀荷心疼的说,很快就跑开去泡茶。
低着头,绰碧凝专注的手上的动作,不收停下,就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不想要绣了,好累哦!
还是卫皇后的时候,为了解无聊,她偶尔会玩玩刺绣,还没有出嫁之前,她也会喜欢刺绣,只是这近一年来,她没有再做这样的事了,好像也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也许是心不能安宁,所以人怎么闲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闲着的。
“奴婢见过绰昭仪。”
温宛的声音淡淡的,这熟悉又冷漠的声音还真的不容易忘。
绰碧凝抬起头来,看向刚刚给她行过礼的温姑姑,便弯起笑脸:“温姑姑怎么来了呢?”
“是皇上让奴婢过来的,请绰昭仪过去一趟。”温姑姑笑着,轻语。
“为什么呢?皇上找我有什么事?”皱起眉,绰碧凝想要拒绝。
她早上已经被媚妃刻意的浪费掉,如果她还要去陪皇上不知道是做什么无意义的事,那么她还真的不用睡也赶不及手上的活。
“这个小的不敢直问皇上,不过……也许皇上就只是想要绰昭仪你去陪陪他吧!”温姑姑皱了皱眉,还真是第一次替皇上去传召会被如此质问。
“我没有时间陪他呢!”苦恼的看着温姑姑,绰碧凝摆了摆手上的白布条:“你看,一天都过去了,我还没有完成多少,如果再陪你们皇上,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向媚妃交代。”
苦恼的说着,看着温姑姑脸上的凝重,绰碧凝想了一下,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简单的写了几个字:臣妾在忙,皇上想我了可闭上眼睛,碧凝就在你的脑海里跳舞,安好。
“温姑姑,你将我交给皇上吧!告诉他我不是存心要拒绝见他的,就只是很无奈。”绰碧凝苦恼的叹了口气,又带感激的冲着温姑姑苦笑。
“这……还真不好说。”温姑姑苦笑接过,无奈的说道:“奴婢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可还没有人这样子拒抗圣意的。”
“别说得这么严重,皇上也没有拿圣纸来宣我过去啊!温姑姑你就好人一次吧!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跟你谈了,如果有点时间能腾出来,我还真的宁愿睡一觉。”苦笑,绰碧凝重新坐了回去。
不再理会温姑姑是不是走了,她只一心做好手上的工作。
她知道,冯毕安不会真的怪她,因为她这么劳累不也是他的女人害的吗?
神龙宫内,冯毕安听完温姑姑的说话,接过她递上的信纸,盯着上面的几个字不禁被逗笑了。
一向冷静的帝王,失声笑了。
“皇上,绰昭仪这样拒旨,你不生气吗?”温姑姑无奈的苦笑看着冯毕安小心的问。
在她现在看来,他们的皇上还真的不生气呢!
“她又是在忙什么呢?”冯毕安苦笑,抬头看向温姑姑。
他不过是想要去骑马,所以才让温姑姑去请人过来,现在好了,倒是被拒绝了,他满心期待的想她开心,这女人又在计算什么东西呢?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在看到绰昭仪好像在绣一幅字,那好像是上次媚妃娘娘让皇上提字的白布条,说是要祈福用的那个。”温姑姑想了一下,将她所知道的说出来。
刚才,绰碧凝就是在认真的绣着那布条,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仿佛是真的很忙的模样。
“白布条?”冯毕安想了一下,大概能记得是什么白布条。
前些日子,媚妃是曾提过要带着宫里的一些嫔妃到宫外的寺院里祈福,他听后也表示认可,允许她这么做。当时媚妃就向他提出,想要他提字,写一些祈福的话,说寺院里求福的人都会这样子,将自己的愿境写在布条里,然后系在许愿树上,就会灵验。
那时候他也没有相信这些东西,只是看媚妃如此期待,所以就在上面随意写了一些祈福百姓安好,江山安稳的话,也不知道是写了些什么,就是按媚妃的要求将那白布条写满。
可不是写字就行了吗?怎么又要绣呢?而且又怎么会落在绰昭仪的手上?
“是的皇上,绰昭仪还说她没有什么时候了,如果再腾出时间来陪皇上,只怕她就真的不用睡也赶不上。奴婢想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媚妃娘娘将那活儿给绰昭仪,故意要为难她吗?”温姑姑想着,有些无力的苦笑。
想想,绰昭仪在宫里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先,之前是媚妃,后来又因为那次皇上救她的事只怕也惹怒了德妃,这样一来,绰昭仪的安稳只怕更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从婢女的身份摆脱,只是过得也不容易。
“看来还真是如此。”冯毕安微点头,将手上的信纸握了握,弯起唇:“那我们去看一看。”
“是的,皇上。”温姑姑微点头,紧跟在冯毕安的背后。
细心的将手上正在绣的那个字完成,绰碧凝难受的趴在桌子上,眼皮沉得很,有些疲倦得想要立即倒在床上便入睡。
只是看了看手上绣好的字,就更加的苦恼。
就是太久没有绣了,她竟然这么慢,而且还越来越慢。
“皇儿,母后好累哦!你在天的上面过得好吗?你没有像母后一样能够重生啊?”呼了口气,绰碧凝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对着自己说。
她不是想要对谁说话,只是觉得累了,想要向谁靠一靠。
她真的很想念那个将要十岁的儿子,她那可爱听话的儿子,她一生中最爱最爱的孩子,她多想在伤痛时候能抱一抱他。
闭了闭酸涩的眼,绰碧凝将头偏靠着,任由眼泪无声的从眼眶落下。
她再怎么不愿去想,但每次软弱下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然后又忍不住落泪。
她能重生活过来了,就算不是皇后也无所谓,就算被最爱的人去误解也无所谓,如果她的儿子不是走了,她真的可以放下一切的恨啊!只是想到儿子,她就很恨很恨。
“有这么委屈吗?哭得这么难看。”温柔的手掌有些温热,冯毕安的声音特别的温柔。
皱了皱眉,绰碧凝并没有立即的睁开眼,害怕她睁眼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什么。
她刚才想到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暗暗的抽了口气后,睁开眼看着的,却是冯毕安的笑,坏坏的笑,却又有点小小的温柔。
“皇上。”小声的喊。
绰碧凝坐正身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努力的对着面前的男人堆起了笑。
“只不过是一点手工活,需要委屈的哭成这样子吗?能有幸去刺绣朕祈福的事,也是一件福事。”冯毕安像逗孩子般的笑说,伸手到绰碧凝的眼角,替她擦了擦。
“皇上,碧凝知道这是很有福气的事,所以这哭是在感动啊!”绰碧凝很快的弯起笑脸,有些孩子气般的笑。
“还骗人,又是抗旨,又是欺君,你就不怕死罪吗?”冯毕安无奈的笑着,手轻擦着绰碧凝的脸,直至她脸上所有的眼泪都消失不见了。
“皇上,你不会让碧凝死的,要不然没有人陪你骑马去跳舞,又没有人在你的怀里撒娇,也没有人陪你的长公主玩,更没有人像碧凝这么真心的爱你。”绰碧凝笑着放下手中的白布条,欢喜的看着冯毕安。
她很努力的笑,每次越是会想到伤感的事,她就会越努力的笑,因为笑有时候是最好的修饰,最难让人看得透的手段。
“你的嘴净是会说这些甜言蜜语,朕还真的不知道哪一句才是真的呢!”冯毕安苦笑,伸手拿起绰碧凝手上的那条白布,长长的白布上写的字还真多。
当时他写得倒快,可是绣起来却不容易,虽然只是全部黑字,可是他书写的字体并不是那么容易绣,很多位置都要很小心才不会在绣的时候改变了原来的字形。
如此看来,绰碧凝还是很用心去绣的,绣出来的字跟原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相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