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琪双手紧握目光流露出悲戚,却是一言不发,站在夜嘉身后。
族长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我,面容冰冷不发一语。
族长突然疯狂的大笑着,手中涌现着黑色的浓雾,头上原本蓝色的羽饰渐渐变成墨一般浓重的黑。
我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族长的架势是准备拼命了。
夜嘉垂着好看的眼睑,声音难辨此时心情:“祭炼之术,你这又是何必呢?”
还指望能够讲道理吗?根本就是不可能啊,族长手中黑雾席卷着,她在拼命地驱动着,甚至献祭了自己的精血。
黑雾内里仿佛隐藏着厉鬼,传来亿万亡灵的哀怨悲鸣,直冲心底,精神力稍差的人听到后会当场疯掉。
夜琪闭上眼,我可以听到她轻声的叹息,她与着巫寨必然是有着什么关系的,这个女孩虽然年纪小,可是绝对有着很复杂的故事。
师姐目光清明一片,天命师不会被鬼怪所影响,她看着祭炼亡魂而成的黑雾,手里运转的分明是超度往生的法决。
我拦住师姐,“师姐,你做不到的,这些亡魂的怨气太重,这样的话你会受到反噬的。”
师姐看着黑雾,听着以往亡灵凄厉的咆哮,摇摇头,散了手里的法决。
我看向面容扭曲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的族长,声音淡漠道:“这么多的亡魂,一旦祭炼催发的话,不仅仅是这个寨子,整个苗疆都会受到牵连,你确定要如此?”
族长疯狂的大笑,像是一个疯子,“哈哈,你害怕了吗?我将巫寨千年以来的亡魂祭炼,天命师,大家同归于尽吧!”
我摇头,居然想着跟疯子讲道理,我是在想什么啊。我看着黑雾剧烈的翻滚,悲鸣的感觉仿佛要实质化,这要是实战的话她也讨不了好。果然,这女人是想玉石俱焚。
开什么玩笑,你要死可别拉上我们。我伸出手,指尖闪着白色的火焰,带着冷彻骨体的寒意,正是我的异火。
我轻抬指尖,白色的异火燃烧着,黑雾接触便被包裹,片刻间化作了虚无。
族长看着自己祭炼的亡魂化作的诶色雾气消失,笑的更加疯狂:“居然是天梦冷火,想不到啊,哈哈哈哈哈。”
族长狂笑着,美丽的面容扭曲着,看起来狰狞至极。我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开口道:“族长阁下,你还有一次机会,傅墨轩在哪里?”
族长看着我,笑的万分嚣张与悲凉,给出答案是清楚简单的两个字:“休想!”
我没再问,而是手中异火灼烧着族长,空气中冷香弥漫,渐渐地族长便化作了虚无。
师姐往前走,准备去找傅墨轩的下落,被我一把拦住,我手中异火更加强烈,灼烧着巫寨。
巫寨的巫女们乱成一团,反抗的,逃跑的,火焰的燃烧声混合着巫女们的惨叫声,咒骂声,哭声,求饶声,哀嚎声,却始终没有半点作用。
我冷冷看着着一幕,目光平静古井无波。师姐怒视着我,很少的大声问:“清羽,你在做什么?!”
我看向师姐,声音依旧是深潭般的平静:“屠寨啊,这座巫寨已经没有存在意义了。”待巫寨彻底化作废墟之后,我收走了所有的碧海幻思铃,纵使异火席卷了整个巫寨。碧海幻思铃却是没一个破损的,连尘埃都未曾蒙上,果然是很厉害的法器。
我看着白色异火在巫寨里渐渐微弱,嘴角微微上扬,夜琪低着头,开口:“顾姑娘,傅二公子还在里面呢。”
夜嘉没有说话她背过身去,没再看寨子,双手紧紧的握着,在竭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我看着夜琪,微笑着不作回答,白色异火寨子燃烧殆尽,只剩一片废墟。白妍跑了进去,很快半咬半托的把傅墨轩弄了出来,只是原本雪白干净的毛皮变得黑不溜秋。
我笑着摸摸白妍的脑袋,席地而坐笑着说:“诸位先等等吧,一会会有人来的。”
白妍身为一只臭美的狐狸,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引以为傲的纯白色毛皮变得脏兮兮的,它自己去找水洗澡去了。
过了快一刻钟,我看见桑落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前来,站起身微笑道:“总算来了,一如既往地慢啊。”
桑罗被当众这么说,心情自然不会好,“顾清羽你这个毒妇,居然把整个巫寨都烧了。”
呵,果然年纪大了就是不会明辨是非了,“哈,桑罗你这个大祭司还真是不会明辨是非啊,她们想要我们的命呢,我本来是想给点教训的,可惜出手重了点。”
桑罗看着我,面色很差,我的语气蓦地冷了下来“还是说你觉得在苗疆无论如何都不能损毁祭司堂颜面?”
我手上忽然又燃起异火,警告桑罗,我既然可以毁了整个巫寨,毁了祭司堂同样不在话下。
我笑看向桑罗,让他说为什么回来,我很清楚,他根本不会毫无原因的前来。
桑罗知道我这么说代表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的,只好跟我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祭司堂在苗疆是领导者不假,但是也只有苗寨承认,很多巫寨和幻术师并不会对祭司堂恭恭敬敬,巫医就更不会了。桑罗虽然是大祭司,然而毕竟年轻,并不了解整个苗疆。
近来听闻一座古巫寨说会开放,桑罗亲自去看了,然而却说一定要破解名为阵法的禁制才可以进去。
桑罗试了,当然是无功而返,苗疆的很多人去了都以失败告终。并且这里的巫女很喜欢灵力。
桑罗虽然不知道我是天命师,但是我的灵力之强他是见过的,所以当时并没有想多少便让我去了那里。
桑罗去看师傅,不经意的说起了这件事情,不料师傅大为震怒,还说那巫寨里的根本就不是巫女,让桑罗赶紧带人去看看情况,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桑罗想着不会出什么事情,也没怎么上心奈何师命难违只好上了路,结果一到地方便是看见了屠寨的一幕。
我看着桑罗,忽然笑出声,道:“呵,所以,你觉得其实只要不是苗疆的人对于你而言无所谓,苗疆的人即便犯了错闯了祸也没什么对吗?”
桑罗摇头:“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我冷笑几声没让他接着说下去,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可是这漠然的态度却代表了他其实并未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我走到傅墨轩身边,跟这个家伙扯简直是浪费时间。我细细把脉,傅墨轩还有一丝生机,只是需要尽快医治了。
我摇头苦笑,真不该答应啊,这让我上哪变出一个巫医啊?
桑罗没敢再趾高气昂,语气却还是冷淡:“顾清羽,师傅要见你。”
果然根本就没把人命放在心上,我抬头,冷冷道:“没空,我现在要立刻找人医治他,还有,因为这个巫寨里所谓的巫女,整个寨子险些遭受无妄之灾,该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弄吧。”
桑罗皱眉,在这种人看来我就是在给他们扔下烂摊子,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一点好了。
我手中白色火焰闪现,弥漫着森森冷意,开口道:“还有,异火的事情不可以透露一个字。”
说完后,我便没再看他,把傅墨轩带进马车,等白妍洗好澡后便离去,再也不想多呆一分钟。
夜嘉和夜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很明显那些巫女和她们是有关系的,不过我也不打算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那么多不应该的好奇心。
夜琪一直低着头,她问道:“顾姑娘,我们该去哪?”
师姐皱眉,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想要找到愿意帮忙的巫医很困难,并且也没时间……”
我看着一脸忧郁三人,开口道:“不用找巫医,去西域,那里有人能救他。”随即抬起头回忆起曾经的时光,不禁笑笑,“又要和她见面了。”
师姐没在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显然并不是很想去西域,也是,那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
夜嘉和夜琪一脸的不明所以,我看向两人,开口解释道:“西域的炽焰使红莲,她只要出手就可以。”
夜嘉一脸的不敢置信,连夜琪都流露出明显的震惊,奇怪,她们不知道炽焰使吗?
夜嘉皱眉:“炽焰使大人那样的人物,根本就不会见我们吧。”夜琪虽然不说话,但是神情也是赞同的。
我不禁扶额,红莲这家伙真是比我还高冷,素日到底是让人吃了多少闭门羹啊?
夜琪依旧低垂着眼睑,眸子里沉淀着太多我看不清的思绪,这是极少见的,不过我对此并没有兴趣。
我对夜族所知不多,更不了解夜琪,贸然的问也许是揭人伤疤,有时候还是沉默比较好。
师姐勉勉强强的露出不怎么真实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如果是羽儿的话,放心吧炽焰使一定会出手的。”
夜嘉来了精神:“真的吗,好厉害啊。”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上了嘴。
我们之间仅仅是合作而已,并非交心知己,就像我知道她们是夜族的人,而她们知道我是天命师一样,无需深交。
我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流露出不满,毕竟夜嘉还是个孩子。
马车离开了苗疆前往西域,我看着夜嘉和夜琪沉默的神情,似乎夜族和西域有点关系。
我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此次前往西域,不知是否会遇到些什么,我心里想着,目光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