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是小年。按照风俗,魏小环的婆婆提前蒸好了棒子面的枣糕摆在了灶王爷的塑料画前方,除了枣糕,还有一盘水果和花花绿绿的糖块。肖海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越到年底他们的活儿越多,说是干到二十七才放假呢!魏小环正在刷碗,她婆婆踮着一双小脚,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她端着一盘黄澄澄的枣糕,递给魏小环,瘪着嘴说,你们留着吃吧,肖海爱吃糙粮。魏小环面无表情地接过来,心说你儿子爱吃给你儿子留着,拿给我干啥?老太太没看出她的不满,她看了一眼还没涮好的碗筷说,我今天打扫房呢,一会儿你帮着他大哥二哥收拾收拾吧,两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我怕他们把柜子上的东西摔坏了。魏小环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那我们这房还用打扫吗?婆婆仰起脖子,毫无光泽的眼珠转了又转,当家人一样地说,不用,这么干净,还没住到半年呢,拿扫帚罩罩蜘蛛网就行了。魏小环又噢了一声。
老太太屋里的柜子是洋灰板儿的,笨重不说,上面还油腻腻的,不知蹭了什么东西。魏小环一边用力擦着,心里一边骂着:还挺会说话,我要是没嫁过来,你们这柜子就不打扫怎么着?一生气,手上就重了,正擦那面老得发黄并且污迹斑斑的镜子,她没留神,劲儿一大,镜子后面夹的一堆零碎儿便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她只好先放下抹布,去拾掇这堆破烂儿。好家伙,什么东西都有:小刀、铅笔头、橡皮、掉齿儿的梳子、螺丝钉、弹弓等等。魏小环扒拉着,一件件捡起来,忽然眼前一亮,她看见了一只十字绣的小熊。让她眼前一亮并不是因为这件东西有多漂亮和特殊,而是因为它似曾相识,因为它非常熟悉。魏小环努力地在脑子里搜寻着,其实不用那么费劲,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看看这上面的针脚就知道了,这个东西是她绣的,是她白天呆着没事,绣着玩的,后来便绣成了一只黄黑相间的小熊。绣好了,她便把这只小熊拴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就是那部丢掉的手机,一直到它丢失,小熊便一直拴在上面。真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它,真没想到啊,肖海呀肖海,你他妈也太缺德了!魏小环心里咯噔一下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愿相信自己的推测,她以为是活见鬼,可手里拿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当一切确定无疑时,魏小环真想仰天长啸一声,真想呼天抢地死去活来地号啕大哭。可那该死的理智提醒她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就彻底完蛋了,要学会若无其事,要装下去,毕竟二哥已经朝她这边看了好几眼。也许声音能够克制,可那汹涌的眼泪呢,它们早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披挂了满脸。她没有擦,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只有眼泪不断地流下来。片刻,她又收拾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是把那个小熊塞进了裤兜。
肖海下班回来,见魏小环神色恍惚,便问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说着,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腰。魏小环心里一阵反感,却没有挣脱他,只是偏过头,躲着他凑上来的嘴巴说,今天扫房,可能冻住了,还有些累。她恨得他牙根都是酸楚的,她在心里暗暗地骂道:这个强盗骗子土匪流氓,你他妈倒是挺能装,你不是认为我好欺负好骗吗,那你就等着,有朝一日我会把自己受到的折磨变本加厉地还给你,一定会的!她曾经想过带上家里所有的钱一走了之,但她咽不下这口气,那样做太便宜他了。她要以牙还牙,他不是玩弄她吗,那好,她也要玩弄他,让他的心灵受到折磨,他不是想要孩子吗,那好,那就让他断子绝孙!魏小环这么想着,就看开了,目的也重新明确,她再往前奔便不是为了好日子,她活着只为了一个目的——报复肖海。
过了年,魏小环并没有到县城做买卖。是她主动提出来不去的,她跟肖海说自己想通了,很想要个孩子。肖海虽然感到有些突然,却没多想,他是被兴奋冲昏了头,他当然不知道魏小环打的什么算盘。魏小环是这么想的,她要先怀上他的孩子,让他高兴,然后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便想办法将孩子弄掉。当然,她可以找出一大堆合适的理由来制造流产的假象。虽说这样做,她自己的身体会受到痛苦,但一想到能让肖海失魂落魄,能让他的愿望落空,能让他感受扯心扯肺的痛楚,她就情难自禁地笑起来。如果再严重点儿,说不定他一时承受不了就会成为“精神病”。真要那样的话,身体遭罪怕什么,心灵的伤害才最为致命,才能从意志上摧垮一个人。既然他毁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毁了他?
肖海夜夜“性致”盎然,魏小环积极配合。他们的短期目标是一致的,都盼着种子尽快落地,生根,发芽。当然,肖海还希望发芽之后开花结果,生出个孩子来叫他爸爸。那样他的心情就跟现在不一样了,踏实了,也更有奔头了。他合计着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最好都随魏小环,不要像自己这样没本事,那样长大了才能挣大钱,才能给自己养老。有了孩子,自己的后半生也就有了依靠。所以,他做得分为卖力和认真,半点儿都不敢马虎,即使有时上夜班回来都已经半夜了,也不忘“耕作”一番。一般来说,肖海下夜班回来时,魏小环都进入了梦乡。他在堂屋里洗洗涮涮完毕,便直接上炕,一下子压到她身上,连灯也不开。魏小环虽然心里抵触,但并不阻止,只是有些慵懒和敷衍。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魏小环的肚子依旧静如止水,波澜不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焦急起来,又不约而同地讳疾忌医,没有谁先提出来去看医生。魏小环怕是自己因为药物流产而留下后遗症导致现在不能怀孕,那样她就毫无用武之地了,不仅报复肖海的愿望落空,而且作为女人一旦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也就完了,谁会甘心要一个摆设呢?她感到忐忑不安,吴景其这个人再次高频率地出现在她的记忆中。都是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害的,如果不是他,魏小环就有时间发现肖海的不可靠,就不会如此轻率地跟肖海结婚,也就不会陷入现在的绝境。不行,我不能轻易就饶了他,还有那个蓝春霞,迟早我都要跟他们清算这笔帐,我要让他们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仇恨的种子仿佛喝足了营养液,在魏小环体内生机勃勃,它们盖过了一切。魏小环也怀疑过肖海有毛病,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猛了,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短,有些力不从心,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也不说破,安慰着,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要不你就歇几天,我给你弄点儿好东西补补身体。他不置可否,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脑袋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木桩。
那天,魏小环早早地睡下了。沙尘暴肆虐了一天,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在黑沉沉的夜里呜咽着。今天又是晚班,肖海起码得12点才能回来。睡了一觉,没有听见门响,只是堂屋的灯亮了,魏小环听见水流冲击脸盆的声音,她知道是肖海回来了。她翻一个身,懒懒地问了一句,回来了?嗯,回来了!肖海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慌乱和紧张。魏小环听是听出来了,但她没往心里去。过了一会儿功夫,大概是洗漱完毕,堂屋的灯灭了。刚才从门帘和窗户透进来的灯光倏忽不见,像从来没亮过似的,想抓住灯绳的冲动突然在魏小环脑袋里闪了一下。她正在纳闷自己怎么回事时,一个黑影已经摸索着上了炕,并且钻进了被窝。她安静下来,背对着黑影,她知道肖海需要躺一颗烟的时间才有气力做事。但是今天没有,黑影躺了一会儿便按捺不住似的爬上了魏小环的身体。自从肖海有所疲软后,她已经不太配合了,特别是睡了一半儿被弄醒,她更觉得烦人,所以一点儿都不积极。黑影的手有点儿蛮横地抓住魏小环的胳膊,热乎乎的嘴拱向了乳房。魏小环的大腿内侧感到像有一根木棍抵住似的,她心里一惊,转而一喜,继而又一惊。这一惊不要紧,她哇地叫了一声,因为她才觉察到身上的人根本不是肖海。黑影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也不由得啊了一声。就这一声,魏小环也听出来了,是二哥,是肖海的光棍二哥。黑影凑近她的脸,寻找她的嘴唇,她马上扇了一巴掌,皮肉的撞击声在黑暗中异常响亮。同时,她的脚蹬开了被子,拼了命的去蹬拽黑影,有一脚正拽在直挺挺的“木棍”上,黑影啊了一声,身子往后一缩。魏小环趁机爬向炕角,现在她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想要抓住灯绳了。灯亮了,肖海的二哥浑身上下只着一件三角裤衩,正捂着裆部呲牙咧嘴,突如其来的光明令他手足无措。魏小环惊恐得忘记了愤怒,她拽过大衣将半裸的自己裹起来。下了炕,穿上鞋,她才稍微镇静一些,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葬礼上嚎过头似的,身体一颤一颤。肖海他二哥叫她上来,威胁的歹徒的声音。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害怕和无助,像没头苍蝇似的朝着门口跑去。没成想却一头扎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一抬头,见是肖海,像遇到救星般抱住了他。她的身体在颤抖着,肖海骂了他二哥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只见二哥拿起放在堂屋的衣裳打开后门出去了。肖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絮絮低语,没事了,都怪我,回来晚了,咱们明天就搬到县城去住。
恢复了神智的魏小环看清了肖海眼底的不老实,她想起了那句透着紧张和慌乱的“回来了”,没错,那就是肖海的声音。魏小环的愤怒像点着了引线的二踢脚,瞬间腾空而起。她举起那只刚刚扇过肖海他二哥的巴掌,结结实实地给了肖海一下。肖海的半边脸立刻燃起血色,他摸了一下,吐了一口含着血水的唾沫。他的两只眼睛犹如两团火焰逼向魏小环,正当魏小环气得浑身哆嗦时,他的耳光出其不意地将魏小环扇倒在了沙发上。看来他是不打算隐瞒什么了,魏小环被这一巴掌打回了冷静。当她再次举起手臂时,肖海手疾眼快地给抓住了,然后再次将其推倒在沙发上,她的后脑正撞在棱角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撞死你,活该,像你这种害人精就该撞死!听肖海的语气,是非常解恨的。
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明天咱们就去离婚。魏小环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
离婚?你个****想得倒挺美,毁了我的名声不说,还要跟我谈离婚,你哪有资格?
笑话,我毁了你的名声,你他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怪我当初没长眼睛,太天真了才会跟了你,除了我这么容易上当的人,还会有谁嫁给你这种禽兽不如的玩意?
哈哈,肖海冷笑道,我禽兽不如,难道你不是****吗,别人都能上,为啥我二哥不能上?别人下的种儿你能嫁祸给我,我为啥不能借亲哥哥的种子?说这话的时候,肖海想起了医生的话——你的精子质量不行,成活率太低,先开点儿药吃着试试吧,看看有没有效果。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次怀孕的确不是因为你,现在我才知道你不仅懦弱,原来还是个废物,是个强盗!魏小环从茶盘底下拿出了那个十字绣的小熊,扔到肖海跟前。
肖海看见它,先是一愣,随即抓起它,疯狂地撕扯着,说,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蓝春霞让我去偷你的手机,我怎么会碰上你……奶奶的,你们俩真可恨,竟然合起伙来骗我,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你们还让人活不活……他怨天尤人地干嚎着,恢复了软弱的本性。
蓝春霞,又是这个****!魏小环没有感到过多意外,她忽然想到肖海和蓝春霞原是老乡,一定早就认识,所以自己和肖海的相遇以及后来的发展一定都在蓝春霞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对军人的崇拜肯定也是蓝春霞透露给肖海的。她从没想过这个女人会如此阴险,其实她早该想到的,自从那次在卫生间听到蓝春霞给吴景其打电话,她就该有了防人之心,该对太过顺境的生活产生怀疑,该把蓝春霞想得坏一些。可是这年头的人啊,你能想到的只是他有多善良,至于有多毒恶永远是个无底洞,任你想象力如何丰富也无法预料。
肖海的表现令魏小环哭笑不得,她猜测他应该是为自己被玩弄而感到委屈吧!可他再委屈能有她委屈吗,他不过是被蓝春霞骗了几次,损失了一些钱财而已,可是她就像一只善良无辜的食草类动物走进猎人设计好的一个接一个的陷阱却浑然不知,直到快要适应“井底”的生活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身处绝境。本来她是悲伤和绝望的,她也想尽情地发泄无尽的屈辱和生活对自己的不公与捉弄。但一看眼前的男人,她就矜持了,她瞧不起没种儿的包,她不屑与之为伍。她推了肖海一把道,看你还像个爷们儿,哭哭啼啼的,真没劲!
肖海有气没处儿撒,被魏小环一推,火气拱上头皮,找到了出气孔。他猛地抓住魏小环的衣领,瞪着她,恶狠狠地说,你不用羞辱我,我会让你好看的。
肖海想不出折磨魏小环的办法,就把她关在家中,日夜看守。他不想去找蓝春霞质问或者复仇,他能做的是让魏小环从此失去自由,陪着他苦闷,跟他一起感受被悔恨啃噬心灵的痛痒。电话线被他剪成了烟头,手机当着魏小环的面摔得稀巴烂。
魏小环又哭又闹地过了一两天便不再反抗,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她在蓄精养锐等待机会。
机会永远留给准备好的人,魏小环终于等到了。
那天晚上,肖海喝了两瓶啤酒,不知不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魏小环轻手轻脚下炕,穿上鞋,按按兜里的两百块钱,摸着在嗓子眼里跳动的心出了堂屋,来到院子里。九点多钟的光景,夜很黑,却刮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魏小环紧走几步,一看大门却是锁着的,糟糕,钥匙还在屋里。魏小环不想也不敢回去拿,她看了看猪圈和茅厕,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猪圈顶。立在猪圈顶上,她吓得几乎不敢出气,特别是一只脚蹬到墙头时,她听见了邻居家的狗吠。心里暗叫不好,结果从墙头往下跳时一着急把脚给崴了。顾不了许多,她好像已经看见肖海和他的光棍哥哥追了出来,赶紧顺着一条道往村外跑去。还没到村头,她便听见后方一阵人声,她知道肖海一家可能全部出动了。而她的脚此刻疼得厉害,根本跑不快,想找个地方躲一下,却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瘸一拐,慌不择路地朝前跑着。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拽起她就往前跑,跑了一阵儿,他们上了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风驰电掣,没过几分钟便出了村庄。稍稍平静的魏小环发现自己一直搂着骑摩托车的那个人的腰,于是她收回了手。
那人感觉到了,笑着说,放这儿啊,怕什么?
魏小环觉得声音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便说,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又笑了,道,嫂子这么客气干啥?
这次魏小环听出来了,是“小胡子”。你不会……魏小环嗫嚅着,十分担心。
放心吧,我既然救了你,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呢!“小胡子”的车速慢了下来。
魏小环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便问“小胡子”。
他说,在野地,已经过了好几个村儿,放心吧,他们追不上来的。刚说完,摩托车突然停了下来。
魏小环心里一沉,脱口而出,怎么了?
可能没油了。“小胡子”下来支好摩托车,又把她扶下来。
那怎么办啊?魏小环担心“小胡子”对她使坏。
走吧,我记得前面有间泵房,先去那儿呆一宿,天亮了再想办法!
魏小环不想走,可是“小胡子”不顾她阻挠,将她强行背了起来。她看清了脚下的这块地,是一片正在返青的麦苗,虽然辨不出颜色,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苦涩的青草味儿。她知道过了冬的麦地比较松软,踩在上面像沙子那样往下陷。所以当“小胡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趴在上面摇晃的魏小环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她的情绪甚至因为熟悉的摇晃而轻松起来。她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正月十五,她跟一帮孩子去抡火球到很晚还没回家。然后,父亲不放心就到麦地里来找她,她撒娇说累了,其实是想让父亲背着她。父亲高兴地背起她,她趴在父亲温暖而又宽厚的背上感觉特别舒服。想起父亲,她一阵黯然神伤,真不知道远在天边的他们过得到底好不好。正为父母担心,她感觉到“小胡子”的手不老实起来,顺着她的大腿内侧往上爬去。魏小环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儿拧麻花。疼得“小胡子”赶紧住了手,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
“小胡子”所说的泵房原来已经坍塌了,一大堆砖头散乱着,像被遗弃了似的。他放下魏小环说,坐这儿歇会儿吧,快累死我了。魏小环坐下来,摸摸自己的脚,早就肿了,像一根大萝卜。她小心地揉起来,嘴里不停地“咝咝”吸着气。我给你揉吧,“小胡子”挪到了她旁边。她干脆地说,不用!“小胡子”像没听见一样将她扑倒,压在了身下。他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寻找着她的嘴巴。魏小环的脚生疼,仅靠一只脚根本蹬不掉他,挣扎中,她的裤带已经被解开了。她叫喊着。“小胡子”褪下自己的裤子说,不用叫了,这地方哪儿有人?她不再喊叫,双手摆脱了他的控制,在周围划拉着。“小胡子”已经撕开了她的内裤,一边说,听说肖海他大哥还有二哥都把你上了,那你说我不玩你玩谁!?魏小环摸到了一块砖头,她紧紧地抓住了。小胡子就快要进去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自言自语道,听说城里管妓女都叫“小姐”是吗,你做过“小姐”吗?魏小环心里一痛,像被马蜂蜇了一下,扬起的砖头朝着“小胡子”的后脑狠狠地砸了下来。“小胡子”应声而倒,魏小环吓出一身冷汗,愣了一会儿,赶紧整理好衣服。她摸了摸“小胡子”的脑袋,还好,没有流血。又试了一下他的呼吸,她放心了,知道他不过是被砸晕了,过上一两个钟头就能醒过来。她拖着一只瘸脚原路返回,朝着记忆中摩托车停靠的地方艰难地走去。